【11】是人是鬼

21.

村口的幾個人面帶驚恐的質問大誠是人是鬼,容不得發矇的大誠回答,又繼續質問曾孫仲康道:“你這個殺害大誠的幫兇,竟然還有臉回來……”

曾孫仲康似乎明白什麼,卻不願意過多解釋,在大誠耳邊低聲說道:“先回家,這一切都可以解釋。”

大誠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被懷疑不是人,也不明白爲什麼曾孫仲康被懷疑是幫兇,看着昔日平和的村民變得猙獰驚恐,心裡特別不舒服。不過好在還有阿宏叔能給他做主,世上萬事萬物也只有阿宏叔能夠解答。大誠沒有理會村民的質問與目光,載着曾孫仲康迅速回到神棍阿宏家中。不料家中裡裡外外圍着不少人,整個村的鄉親們簡直全都到齊了。

和村口那幾個人的表現一樣,圍在神棍阿宏家的村民也都是相同的驚恐模樣,好像大誠真的是從陰返陽的鬼魂。大誠十分困惑,滿心委屈的進屋去找阿宏叔,神棍阿宏滿目擔憂之情,上前抓着大誠的手說道:“你這次進山我真是太緊張,雖然天垂象對此有所明示,然而一整夜我都在不斷地觀察,直到今天早上你在天垂象中的氣勢命脈都很不錯,然而小鵬和小浩在山裡看見你被方奶奶用車拉回家,我還是挺擔心的。”

大誠憨憨的撓撓頭,說道:“我的確被方奶奶帶回家,不過不是被吃,而是……”

不等大誠說完,一直守在一旁的小鵬說道:“我昨天晚上和小浩在山裡待的時間特別長,正準備下山時看見你忽然跑進山裡,說着我們聽不懂的話,我們大聲喊你,你卻根本聽不見,考慮到那座山的古怪,我們沒有膽子上前找你,只能跟在一旁。”小鵬轉而指着曾孫仲康說道:“後來這個人就出現了,鬼鬼祟祟的……”

曾孫仲康說道:“我出現在大誠身後就是鬼鬼祟祟,你們出現在大誠身後就是光明正大的?”

小鵬提高嗓門說道:“哼,別狡辯了,你出現沒多久,大誠就迷迷糊糊的跳進水裡,你雖然把他拽上來,但是沒多久就把方奶奶喊來,用車拉着昏迷得大誠離開了,就和我們大家每次看見方奶奶用車拉小孩一模一樣!”

機敏的曾孫仲康反問道:“那麼我倒要問問你們,大誠跳進水裡時爲什麼不幫我救人?既然口口聲聲說方奶奶吃人,那麼在我去找方奶奶時,你們爲什麼不把昏迷在岸邊的大誠救走?還有,既然這麼害怕方奶奶,大晚上的你們在那座山裡幹什麼?”

小鵬和小浩進山的原因不方便對外說,更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爲害怕方奶奶纔不敢救大誠,只能支支吾吾。然而曾孫仲康雖然長得帥,被不少小女孩崇拜,但是口碑其實並不好,因爲他的太爺爺雖然表面上被人尊重,私底下卻都覺得這個人神神叨叨的,加上他叫仲康,曾孫子也叫仲康,更令大家覺得這一家子都不正常,自從得知曾孫仲康定期進山找方奶奶,幫兇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出現在大家心裡,對曾孫仲康沒有幾分信任,現在終於有人親眼看見曾孫仲康幫助方奶奶把大誠弄進山裡,就像一顆炸彈被點燃芯子。

大誠不願意看到仲康哥被大家指指點點,趕忙站出來說道:“你們全都誤會了,我昨天因爲自己的原因掉進水裡差點淹死,多虧仲康哥和方奶奶救我,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呀。”

神棍阿宏默默地聽着大家的說辭,眼神停留在曾孫仲康身上,曾孫仲康十分淡定,絲毫沒有慌張之感,神棍阿宏說道:“感謝大家對誠誠的擔心,他現在既然平平安安回來,想必自有造化,各位先回吧,容我私下裡細緻的問問。”

神棍阿宏的威信特別高,大家又都知道他對大誠有多喜愛,不可能放任別人謀害大誠的性命,便紛紛離開。小老兒跳進大誠懷裡,用小腦袋磨蹭大誠的臉,一副擔心害怕的可愛模樣。曾孫仲康說道:“阿宏叔,我可以解釋的……”

神棍阿宏溫和的笑笑,說道:“不着急,慢慢說。”

22.

落座之後曾孫仲康急於解釋,然而當他想要開口的時候卻又覺得解釋不清,說道:“阿宏叔,在您瞭解方奶奶的情況前,我現在的解釋都是徒勞的,不如請您上山一趟,聽方奶奶講述她自己的故事,關於大誠現在的困惑再解釋起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大誠趕忙說道:“方奶奶已經看過您的信,邀請您上山一趟。”

“哦?方老太太是怎麼說的?”

“方奶奶說她多年來一直躲在山上,就是爲了避開耳目完成自己的心願,現如今年歲已高,大限將至,若不把事情辦妥,死也不能瞑目,萬一做個塵緣未了的厲鬼恐要禍害一方。”曾孫仲康一字不差的轉述方奶奶的話。

神棍阿宏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如此,這一趟看來必須得走一遭了,不如就選在明天吧。”

曾孫仲康起身說道:“那好,我今天回家跟太爺爺打聲招呼,明天一早先行進山等待您和大誠。”

曾孫仲康離開後,大誠趕緊把憋在心裡的那件事說出來:“阿宏叔,我這次進入鬼打牆後,不小心踩破了亂葬崗的墳,被墳中詭物糾纏,其它的暫且不提,唯獨一件事覺得很有問題。”

神棍阿宏並沒有在乎那件所謂很有問題的事情,而是無語的說道:“你可真是夠笨的,亂葬崗的墳能隨便破壞嗎?我一不跟着你,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大誠尷尬的說道:“這件事不是重點,我想說的是我見到一棵很大的樹,樹幹就像城牆一樣又寬又厚,上面嵌着一個木屋,木屋一半在樹幹裡面,一半在樹幹外面,和大山最深處的那個土地廟一樣。”

此言一出,就連見多識廣的神棍阿宏都不免激動起來,緊攥拳頭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大誠看出阿宏叔的緊張,不敢怠慢的點點頭,說道:“兩者之間是不是有關係?”

神棍阿宏拽着大誠的胳膊來到裡屋,在其耳邊輕聲耳語道:“這件事有沒有對仲康和方奶奶提及?”

“我留了個心眼,沒有對他們說。”大誠說道。

“那就好,此事不可對第二個人說。”

“這件事很重要嗎?”

神棍阿宏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大誠沒有多問,而是回房休息。神棍阿宏暗暗思考,當年第一次與土地廟中的那個似人似鬼又似仙的傢伙交談時,曾被要求不要多問,假以時日定有造化前來。現在雖然還不確定木屋和土地廟有聯繫,但是神棍阿宏隱隱的覺得這一次十之八九不會錯。猛然間他想到,大誠所謂西移的氣勢命脈或許指的並不是進山去見方奶奶,而是單指踩破墳這件事。

“啊,是啊,難怪天垂象中沒有我和瓜頭,如果我跟着大誠一起去,在我的保護和指點下,他就不會隨便跑進亂葬崗,也就不會踩破墳。”神棍阿宏自言自語道。

第二天一早,神棍阿宏將小老兒拜託給村長,回家後大誠正在院子裡神采奕奕的舒展筋骨,瓜頭則在一旁隨時準備出發。二人一鬼騎着摩托車來到亂葬崗,神棍阿宏特別想立刻去看看被踩破的那個墳有什麼與衆不同,然而考慮到方奶奶的事情,決定處理好後再踏踏實實的調查亂葬崗。

鬼打牆不分白天和夜晚,不過在神棍阿宏的破解下,這個幾乎困住所有企圖進山的村民的陣法變得如同兒戲。很快他們來到山林木屋前,方奶奶和曾孫仲康已經恭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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