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水雲浮現當空,水花四濺,魚龍起舞。
“發生了什麼事!”北越劍派的所有人突然驚懼的擡起頭看着頭頂的水印,一直處在江湖武林底層的北越劍派,何曾見過軍陣的威能?
“玄天府駕到,爾等速速束手就擒——”
突然間,聲浪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緋紅的身形,從山門外的圍牆上一夜而下。
哐——
長刀出鞘,寒光如林。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真是可笑可悲。玄天府現在出動,陸大人那邊一定已經找到證據了。諸位武林同道,北越劍派就是我們要找的幕後黑手,隨我殺——”
“誰敢!”薛無意暴喝一聲,周身氣勢噴涌而出。
如炙熱火焰燃燒,熊熊氣勢直衝雲端。手中長劍猛的舉起,一道直衝天際的劍氣如光柱一般攪動風雲。
“破——”
轟隆隆——
腳下的石板飛速龜裂,無數碎石浮上空中,煙塵漫天。
一劍斬中天空軍陣,魚龍纏繞蕩起無盡漣漓。但也僅僅蕩起漣漓,在一劍之後,天空的魚龍陣圖再一次恢復平靜。軍陣還是軍陣,大軍壓境的玄天衛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薛無意,你趁江湖之亂,渾水摸魚,綁架江湖武林人士,對他們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現如今,被你羈押的武林人士已經被本官找到,證據確鑿,你無從抵賴。
現在本官以綁架罪,人身傷害罪,殺人罪,還有從事恐怖組織罪逮捕你。你可以選擇抗拒執法,也好我們就地正法!”
隨着話音落地,玄天衛身前突然捲起一陣風旋,風旋消散,陸笙的身影突然間出現。至始至終,薛無意都沒有看清陸笙是如何出現的。
“你……”薛無意瞪着惶恐的眼睛,不禁倒退了一步,“你是誰?”
“哈哈哈……薛無意,這位便是楚州玄天府總鎮陸笙陸大人!你的這些邪魔外道的武功就別丟人顯眼了,乖乖投降吧!”
“陸笙?我不信……我身懷百年功力,我不怕你……你去死——”薛無意麪容猙獰的一劍向陸笙刺去,劍光如寒星,快如閃電。
但彷彿斷片的殘缺,時間的倒流一般,薛無意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身形瞬間倒飛而去。手中的劍,在倒飛的過程中化作無數碎片飄散。
跌落回原處,薛無意艱難的捂着胸口驚懼的擡起頭看着陸笙,“不可能,我已經身懷百年功力……你不可能比我強……你怎麼可能……”
“弱小限制了你的想象,你對我的領域一無所知……”陸笙輕輕一嘆,可憐又可笑。
誰和你說功力越深厚實力越強了?要這麼算大家還比什麼比爭什麼爭?報一下自己又多少年功力就好了。
“拿下,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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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薛無意都接下不下陸笙的一招,北越劍派的弟子哪裡還敢有半點反抗的心思,在玄天衛一擁而上之後,全部束手就擒乖乖的被綁着。
“嗡——”
腦海中的罰惡令獎勵再一次的被七寶玲瓏塔鎮壓,向陸笙傳來是要獎勵還是要功德的選項。陸笙沒有猶豫,選擇了功德。
玲瓏塔上面的電量進度條又推進了一節,但和上次推進的對比來看,這次充能頂多也就百分之五的樣子。果然,沒有選擇獎勵是對的。要選擇獎勵,頂多也就那一張道具卡的程度。
將北越劍派薛無意及一衆新生代高層帶進賓王府玄天府審訊室。
原本陸笙以爲北越劍派的幾個弟子很好審,但卻沒想到薛無意的幾個師弟也很好審。在師弟們快速將鍋甩給薛無意之後,薛無意也如倒豆子一般一股腦的全招了。
“這麼說……你是半年前得到的奇遇了?”
“是!當時翡翠娃娃剛剛出現的時候,我也抱着僥倖的心理出了師門。但以我的武功,根本就沒有半點機會。湊了幾次熱鬧差點丟了性命。
但在那幾次,我遇到了一個老乞丐,那個老乞丐的武功奇高,我當時想,如果能受這個前輩高人指點幾句,說不定能收益終身。
我跟了老乞丐大概一個月,也許是我的心誠將他打動,也許是他本來就需要我這個鼎爐,所以他傳授了道種玄心心法。”
“道種玄心心法?就是那種掠奪他人功力的武功?”
“不,不是掠奪他人功力,是將大家功力連成一個整體,共同提高的武功。道種玄心功法就是將自己凝練的道種分裂,送到其他人的精神識海之中。
接下來,那人修成的功力就會有一半返還到道主的體內。這麼計算,只需要給三個人種下道種,功力提升的速度將會比平時快五層。
我在獲得這個心法之後沒多久就在三師弟,五師弟身上種下心法,而後又鼓勵他們給其他師弟種下心法。沒過多久,北越劍派的弟子幾乎都被種下了。
我們幾個師兄弟的功力水漲船高,很快就積攢了以前需要一兩年才能積攢的功力。”
聽着薛無意的說法,陸笙的背後頓時毛骨悚然。這特悶不是傳銷的結構麼?唯一不同的是前世的傳銷積累的是錢,而眼前傳銷積累的是功力。
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人的確能夠獲利,但在金字塔底端的人必然會被盤剝。
“後來呢?處於最下線的弟子無人可成爲鼎爐自然是心底不服的。你們就就把目標盯上了其他的江湖人士?”
“是的!”薛無意並沒有隱瞞,“那時候翡翠娃娃事件越演越烈,很多外來的武林人士出現在楚州。我們就挑那些獨行的江湖人士,先是上前套近乎,然後時機成熟之後將其制服種上道種。
那段時間很亂,我們幾乎沒有失手過。短短十來天,我們抓了近一兩百。弟子們的武功提升的快了,自然也沒有了怨言。
但這件事能瞞得住外人,卻瞞不住師傅。沒過多久,師傅知道了我們的所作所爲。師傅此人很剛愎自用又頑固不化。
他要廢了我們衆弟子的武功,我們自然不願……”說道這裡,薛無意的話語停住,羞愧的低下了頭。
“你們弒師了?還端是一羣狼心狗肺的東西!”蜘蛛冷冷的罵道。
“我們也不想的,我們給過他機會了……我甚至願意給他親自種下道種,讓他成爲最直接的受益人。但是他怎麼也說不聽。
我們都知道,一旦此事敗露我們都會死,整個江湖都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所以……我們只能……只能殺了他。”
“你們聯手殺了自己的師傅,而後你就恬不知恥的繼承了掌門之位?”
“弒師是我們不願的,但也是被逼無奈。我們知道師傅做夢都想讓北越劍派發揚光大,但可惜他自己的資質有限。
所以他傳授我們的武功都是不遺餘力。只要我們能學進去,師傅恨不得傾囊相授……”薛無意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也許他對師傅的感情並沒有徹底的被抹去吧。
“我們知道做下了人神共憤的事,不求師傅能原諒,只能盡力的去完成師傅的遺願。我們開始闖蕩江湖,一邊抓捕武林人士做鼎爐,一邊努力的打響名號,就這麼半年過去了。
我的武功每天都彷彿做夢一般的提升,有時候我經常從半夜驚醒,醒來後第一時間去感受渾厚的內力是不是真的,我生怕哪一天醒來,一身內力就沒了。”
“一夜暴富的誘惑啊!那麼,傳授你武功的乞丐是什麼身份?你對他知道多少?”
薛無意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曾經試圖問過他,甚至想拜他爲師。但是老乞丐很直接的說我根本不配。當時我就是一個無名鼠輩,受盡了江湖白眼早已習慣。
能有一次改變命運的機緣已經不錯了,哪裡敢多問。我唯一能知道的,便是那人的武功奇高。”
“老乞丐……”陸笙腦中快速翻轉,“他身上可有袋子,有什麼特徵?”
薛無意想了想,“他手裡拿着一根……啊——”
還沒來得及說完,突然間薛無意仰天發出慘叫。
陸笙猛的站起身,驚詫的看着發出慘叫的薛無意等一衆師弟,他們赤裸的皮膚上,佈滿了黑色的紋路,皮膚下的青筋虯結,彷彿蚯蚓一般激烈的蠕動着。
陸笙連忙用一陽指虛空點穴,但奇怪的是,這羣人的穴道都在以一種極爲詭異的方式快速的變幻。
“啊——”
慘叫越來越激烈,張開的口中彷彿吞吐着一團漆黑的濃霧。但濃霧卻並不溢出他們的口中,而是將他們的嘴巴化作一個漆黑的黑洞一般。
陸笙見點穴無用,連忙抽起銀針刺入他們的穴道,金針封穴,續命神針同時施展,但卻沒有半點用處,他們身體的穴道都已經徹底的打亂了。
就算在牛逼的程序員也不能在一堆亂碼中編程一樣,陸笙就算有通天之能,連穴道在哪都不知道根本無法施展針法。
慘叫聲戛然而止,幾乎同時,眼前的五六個人都沒有了聲息。而陸笙甚至連對方怎麼殺人的都不知道。
陰沉的抓起他們的手腕,內力探入他們的穴道。
丹田之內空空如也,經脈之中也是一無所有。看着他們臉上殘留的猙獰恐懼,陸笙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將他們的口供整理出來,屍體按照流程處理吧。”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蜘蛛驚懼的臉色剛剛消退,畢竟方纔幾人的慘嚎和扭曲的面孔太過於嚇人,根本就像……就像是變成厲鬼一般。
“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有人在蒐集功力。道種玄心訣,最終獲利的是站在金字塔最頂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