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道身相融

“天羽,明日一戰,有幾分把握獲勝!”回到了金院的休息區內,李飛乾向着楚天羽道,眉頭卻是微微皺起,顯然是有些擔憂的。

玄天宗暗中的小動作李飛乾自然清楚不過,心中不滿的同時,也對楚天羽有些不放心,雖然他也是達到玄日境界,但畢竟是初入,與玄玉那樣的老牌玄日高手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十分吧!”楚天羽隨意的回答道,沒有一絲的猶豫與擔心。

李飛乾不禁瞧了楚天羽一眼,方要笑罵幾句,但是瞧及他有些鄭重的目光時,話又咽了回去,對於這個弟子,他十分了解,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你這般有信心,那我也就放心了,玄天宗不仁,這次便當給他一個教訓吧!”李飛乾也是淡淡的說道。

楚天羽微微一笑道:“師父放心,這個教訓,我會讓他們終身難忘!”

李飛乾不禁一怔,他似乎好久沒有瞧見楚天羽這樣滿含殺意的眼神,看來此事已經碰觸到他心底的禁區了,否則,絕技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李飛乾搖了搖頭,弟子長大了,應該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也相信楚天羽會掌握好分寸,所以並未說出一些叮囑的話。

匆匆吩咐了幾句之後,金院衆人便各自下去休息了,初比第一天,上清門可謂是大獲全勝,六戰五勝的佳績讓風朗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因爲明日還有比鬥,楚天羽也是早早的回到了房間內,盤膝坐倒在牀頭,腦海中思緒飛轉,那日與林天齊一戰之後,對於天道那絲莫名的頓悟至今還未來得及消化。

明日便是自己上場之時,雖然楚天羽對玄玉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但是他心中有些擔心,自己戰勝玄玉之後,在第二輪的比鬥中很有可能會遇到林天齊。

若是在林天齊突破玄級之前,楚天羽甚至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其擊敗,但是令楚天羽吃驚的是,林天齊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玄級境界,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星空亂流的軌跡清晰的在腦海中回放,楚天羽神識緊守,一道道玄奧的軌跡被單獨的分離出來,融入到周圍的環境之中。

楚天羽此刻要做的,便是將天道軌跡與周圍的環境融合,真正的找到這天地之間道之軌跡的母體,兩相印證,天道即成。

但是,經過數次試驗之後,楚天羽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天道軌跡竟然根本無法與周圍的環境產生一絲一毫的共鳴。

“怎麼會這樣?”楚天羽眉頭緊皺,之前那絲明悟也隨之褪去,竟然不是這樣?究竟他們是如何體悟天道,達到玄級的呢?

又是反覆試驗了幾次,毫無例外的均以失敗告終,楚天羽也是有些懊惱,不由自主的一陣心煩氣躁,神識也是劇烈的波動起來。

“呼——”神識處一絲冰涼的氣息流轉全身,將他有些失控的神識穩定了下來,楚天羽長長呼出一口氣,不禁有些後怕,竟然差點走火入魔,若非通天鎖妖塔及時的穩定了自己的神識,恐怕這一下真夠自己受的。

“天道只是天道,而自己方纔是真正的自己,連自己都看不清楚,還何談天道,孩子,好好的領悟吧!過多的指點對於你並沒有幫助,只能依靠你自己!”

塔中那神秘人的話忽然在楚天羽的腦海中響起,楚天羽不禁一怔,旋即露出狂喜之色。

“是了!天道便是天道,與環境融合又能如何?只是天道軌跡的一部分,而不是自己的一部分,我連自己都沒有看清,又怎能看清楚天道。”

一瞬間,楚天羽彷彿醍醐灌頂一般,識海中漫天的流星軌跡一道道在眼前劃過。

這一刻,楚天羽沒有將那絲感悟放在天地之中,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此刻的他,彷彿置身於那一片星河之中。

微微閉上雙眼,神識飛速的流轉,漫天的軌跡彷彿巨大的蛛網一般,籠罩在楚天羽的全身之上。

一顆顆迅捷的流星彷彿穿透了楚天羽神識組成的軀體,但是,“千瘡百孔”的楚天羽卻是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是的,因爲此時的他,感覺到那些奔馳的流星,逐漸的消逝,而消逝的盡頭,便是漫天浩然澎湃的氣息。

是浩然正氣!沒錯!就是浩然正氣!天道軌跡並沒有隨着流星的消逝而消逝,而是組成了另外一種形式,便是正氣,天地間的本源——正氣!

一種全新的感覺登時籠罩全身,衆人皆醉我獨醒,是了,只要我自己心存正氣,浩然天地,還有何處能夠影響到本心。

正氣之道,聚!楚天羽豁然睜開雙目,兩道犀利的目光激射而出,彷彿將整個星空看穿一般,單手一揮,但虛無縹緲的軌跡竟被他一把抓在掌心。

這一抓看似簡單,但是隻有楚天羽明白,若非完全掌握了天道的運行,又怎能將天道信手抓住,正氣之道,楚天羽終於跨入了那道門檻。

浩蕩的氣息從他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這便是天道的掌控,身即是道,道即是身,兩者合一,不分彼此,天道初匯!

緩緩舒出一口氣,楚天羽的神識從識海中退了出來,掌控了身體,驀然睜開雙目,只覺眼前一片清晰,似乎連同地面的紋理也是清晰可見。

微微一笑,楚天羽心中興奮不已,雖然真氣並沒有進步,但是天道帶來的好處,遠非真氣的提升所能比擬的。

這也是爲何,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是止步在玄日境界,無法踏入玄級的主要原因,因爲他並沒有掌握天道,沒有力量對抗天地規則的束縛。

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楚天羽方纔發覺,天色已經漸漸轉亮,這明悟的一剎那,竟然消耗了整整一夜的時間,一夜未眠,楚天羽沒有感到絲毫的疲倦,頭腦反而更加的清明起來。

急速流轉的浩然正氣也是穩穩的停留在最巔峰的狀態,楚天羽退開房門,一股清新的氣息迎面撲來,楚天羽貪婪的呼吸了幾口,嘴角的笑意卻是更加濃郁起來。

練武場上,經過一晚上的修葺,許多破損的地方已經恢復了過來,坐倒在上清門的看臺之上,楚天羽微微閉上雙目,靜靜體悟着天道的奇妙之處。

“三號鬥臺,比鬥結束,下一組,玄天宗玄玉對上清門楚天羽!”一個聲音將楚天羽在感悟中拉了回來。

毫不在意的揉了揉眼睛,楚天羽向着有些責怪的師父投去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身形緩緩飄起,瀟灑的落在鬥臺之上。

玄玉已經先楚天羽一步來到鬥臺上,古樸的長劍斜跨在腰間,此時的玄玉一身白衣,溫和的目光配上點點微笑,絲毫沒有之前那傲然挑釁的無理。

“玄天宗玄玉,請閣下指教!”玄玉抱拳行禮,溫和又不謙卑的說道。

楚天羽嘿嘿一笑,也是抱拳行禮,道:“指教可不敢當,還請玄玉師兄手下留情纔是!”

玄玉嘴角不禁勾起一絲不屑的笑意,瞧了楚天羽一眼道:“師弟放心,正道同氣連枝,我作爲師兄絕對不會爲難師弟的,這樣吧!十招之內,若是我不能取勝,那便自行跳下鬥臺,這一場算是楚師弟勝如何?”

“哦?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吧!若是十招之內我敗了又當如何?”楚天羽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在意的說道。

玄玉嘴角的不屑更加放大開去,淡淡道:“楚師弟若是失敗,便跪倒在鬥臺上,向着我玄天宗的方向,說上三聲對不起!”

“混蛋!”李飛乾卻是騰的一下站起身來,臉色登時沉了下來,這玄玉是赤裸裸的羞辱,若是楚天羽不敢應承,恐怕以後都無法在正道之中擡起頭來。

“李師弟,場上事情,由那些小輩自行決定,我們只要在這裡觀看就好,否則我上清門豈不是被天下正道取笑?”風朗淡淡的話語傳來。

“哼!”李飛乾冷哼一聲,緩緩坐下,不是懼怕風朗,而是他在這一刻瞧見了楚天羽戲謔的目光,他對這個弟子有些百分之百的信心,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玄玉師兄真是好打算!我輸了要跪下,而你輸了卻只是讓出這場比斗的勝利而已,難道不覺得,這賭注有些不公平麼?”楚天羽微笑道,絲毫沒有波動。

玄玉也是笑了起來,在他看來,楚天羽完全是自己在找一個臺階來下,當即開口問道:“那麼依楚師弟之意,我輸了之後,應該如何纔算公平!”

楚天羽掃視了一眼周圍,幾乎所有人將目光都注視在了這張鬥臺之上,他對此也是非常滿意的,當下說道:“若是你輸了,便爬下鬥臺!”

“好!”玄玉冷聲道,周身也是蕩起了一絲殺氣,楚天羽的話無疑激怒了他,緩緩抽出長劍,道:“開始吧!你沒有任何機會!”

楚天羽卻是無所謂的一笑,繼續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個賭注的基礎不是十招,而是三招!”

“三招?你在耍我?”玄玉語氣森冷,若說十招擊敗楚天羽,他還是有些信心,但是一招,那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或許只有林天齊能夠勉強做到吧!

“玄師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楚天羽搖頭笑道:“我說得是,我要在三招之內,送你爬下鬥臺!”

此言一出,滿座皆譁,安靜的看臺陡然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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