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上官無類歐陽智賢脫去鞋襪,看着已經凍得青紫的雙腳心疼不已,埋怨道:“你一個參將,犯得着下河跟他們一起幹活嗎?你光指揮不就行了?何必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歐陽智賢看着他眉頭緊湊的樣子,呵呵一笑,“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苦算什麼?當時學藝的時候比這苦多了,把你那眉毛展一展,別擰成疙瘩,難看死了。”
這話小狐狸也對我說過,唉!說了你也不聽勸,真是自找沒趣。
上官無類爲他打了一盆溫水,將冰涼的雙腳小心地放進去,不斷爲其撩着溫水,怕皮膚適應不了反而被燙傷。
歐陽智賢不禁感嘆,“沒想到你這麼熟練,好像經常給人洗腳一樣。”
“恭喜你答對了,我妻子懷孕的時候彎不下腰,都是我幫她洗。”
上官無類又想到紫萱懷四胞胎那臃腫的樣子,別說彎腰,光站着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而我那時卻還在刁難她,她該有多傷心……
上官無類禁出了神。歐陽智賢見他那呆愣的樣子,踢了踢水花,“喂!在想什麼呢?別告訴我……又在想你的妻子?”
上官無類默不作聲。
“哈!看樣子讓我猜中了,其實吧……你這個人雖然孤傲了些,但本質不壞,看得出來你很愛她,你的那位妻子應該很幸福吧!”
上官無類嘲諷地冷笑一聲,“呵幸福?”
(是我親手殺了她,這也能算是幸福嗎?別笑死人了。)
歐陽智賢看他臉色鐵青,知道自己怕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轉換話題道:“你是不是也凍傷了?讓我瞧瞧。”
上官無類答道:“我沒事。”
“我不信,讓我看看!”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怎麼這麼煩?”
本來提到紫萱就是他的“雷區”,現在對歐陽智賢早就不耐煩了。
“我怎麼煩了?我這是關心你,哼!好心當成驢肝肺,誰要管你?凍死你纔好!”
歐陽智賢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氣氛頓時變得無比尷尬。
歐陽智賢也慢慢習慣了上官無類的行事作風,他就是有把天聊死的本事。
歐陽智賢不理會他,自己擦乾了腳,穿好鞋子,走進臥房,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哼!以後誰關心你誰就是大王八!凍死你纔好!”隨手翻看繪製好的地圖,又投入到工作之中……
上官無類不屑地自言自語道:“呵!你們這些凡人豈能和我相提並論?這點溫度根本就凍不傷我,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看你固執的很,也不需要我的關心,凍死你纔好……”
這個兩人想的都是如出一轍,明明是互相關心,到最後卻變成了互相冷漠。
第二日。
歐陽智賢又帶領大家投入到清理河道的工作中。
突然,一名士兵陷入淤泥之中,開始呼救。
歐陽智賢連忙上前大聲道:“先別慌!保持冷靜,深呼吸,按照我的說的步驟來。
首先,張開雙臂慢慢地仰躺下去,然後慢慢拔出陷入淤泥的腿腳。不要急一定要慢,等移動出現的空隙被泥漿重新覆蓋後,再進行第二次移動。”
那名士兵按照歐陽智賢說的話,一步一步執行着。
平躺後,果然沒有再往下陷,他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又緩緩地拔動雙腿,一點一點抽回出來,隨後,保持平躺的姿勢,
歐陽智賢向他拋出繩子,和其他士兵一同把他拉出來。
得救的士兵激動得就要喜極而泣,跪在歐陽智賢的面前,邊磕頭邊說着:“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我還以爲會死在這裡。以前有不少人陷入淤泥,就再也出不來了。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這條命以後就是大人的,小的願爲您肝腦塗地。”
歐陽智賢扶起他說道:“快起來,你言重了,這只是我的舉手之勞。
通過今天的事也教會了大家一個救人的方法,如果遇到同樣的情況,先別慌,按照今天的步驟去做,絕大多數情況都會得救的。
你們爲朝廷做事已經很辛苦了,我又怎能置你們的性命而不顧?你受驚了,就好好歇一會兒吧!大家也都先休息一下壓壓驚。”
隨後又去別處巡視。
……
“大人真是我們的活菩薩,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嗎?”
“每次出來清淤,就跟在鬼門關走一遭似的,能活下來就是萬幸。”
“是啊!這下好了,有了大人教的方法,以後就不用再害怕了,我們也可以放開手腳幹活了。”
“真慶幸有大人在啊!給我們吃了一個定心丸。”
……
大家在心有餘悸之後,又慶幸不已,對歐陽智賢是徹底的死心塌地了。
而上官無類遠觀這一切,自言自語道:“這個方法……以前小狐狸和我說過,她曾在出任務的時候陷入沼澤,就用的這個方法脫困的。這個歐陽智賢竟然也知道?待我去問問她是如何知曉的。”
上官無類走到歐陽智賢身側,把他往邊上拉了拉。
歐陽智賢一臉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剛纔救人的辦法是誰教你的?”
歐陽智賢揉了揉額頭回想着,“好像……並不是誰教的……是我本來就知道。”
上官無類驚訝地說:“你怎麼會知道?”
“這……這我也不清楚啊……彷彿就是刻在自己腦子裡似的……我就是知道那樣做絕對有用,果不其然……”
看着歐陽智賢微微困惑的表情,上官無類比他更加困惑。
看樣子……他也只是歪打正着?只想試一下這個方法而已?沒人教?刻在腦子裡?這一切都太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