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脫困

密室內只剩下被禁錮的楊真和屠方兩人,陰森和腐敗的氣息漸漸凝重起來。

“交出老夫要的東西,給你條活路。”屠方負手昂立,沒有絲毫餘地道。

楊真一聲不吭。

過了一會兒,屠方忍無可忍,一手拿捏住楊真下巴,強行掰開了他的嘴巴,“說,你不會有太多機會。”

“可憐的老東西。”楊真從牙齒中迸出的聲音如寒風一樣冰冷。

“啪!”楊真臉上捱了重重一巴掌,半個臉霎時紅腫起來。

“說。”屠方陰戾的眼神比白慘的皮膚更讓人心寒,“老夫耐心有限,老夫不會搜魂大法,但有一百個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

說話之間,他斗篷下黑煙冒起,密室地板上撒豆一般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飛速蠕動着涌上了楊真腳下、身軀,轉眼就覆蓋了他大半個身體。

屠方陰惻惻道:“這是老夫精養了百年的屍蟲,一炷香工夫就足夠把你啃食成一具骷髏架子。”

“等等。”楊真在屠方得意笑容下鬆口了,“給我半時辰。”

“半個時辰,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樣。”屠方冷笑,楊真身上蔓延的屍蟲停止了征服步伐。

“天巫道博大精深,我至今未能整理天書奧妙萬一。”楊真面無表情,閉上了眼睛。

“若你敢欺瞞老夫,你定會後悔從孃胎裡出來。”屠方任屍蟲留在楊真身上蠕動,卻沒有進一步發動攻擊。

中南山太乙殿大堂內,太一門天字輩以上的修士都齊集在內,這是審判門中叛徒趙無稽的大日子。

太一掌門魏元君見時候差不多了,揮手放出了九龍神火罩,燃燒着火光的金鐘罩懸空釋放着淡淡的熱力,一個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道人,隨着一道火色光柱,投送到大殿中央地板上。

殿內十數名道人,目光各異地齊齊射了過去,趙無稽目光渙散地望着四周,猛然撐地企圖衝出光柱禁制,卻給反彈來回撞了幾個翻滾,頹然放棄掙扎。

左列爲首的天妄真人站了出來,冷冷打量着今非昔比的趙無稽:“天德師兄,你勾結魔道,欺師滅祖,給我太一門險些帶來一場浩劫,諸般罪狀確鑿,今日當着門中上下,你有何話好說?”

趙無稽聞言猛一甩頭,將滿頭蓬鬆亂髮揮之腦後,轉頭伸出顫抖的手,怒指堂上正坐的魏元君,萬般悲屈道:“趙某百年如一日,勤勤懇懇,一心只爲太一,身爲掌門大弟子,名正言順的太一掌門繼承人,憑什麼讓這個姓魏的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你們問問良心,問問上天的列代祖師爺,究竟孰是孰非,我不甘……我不甘……”

他猛捶胸口,泣不成聲。

太乙殿一片寂靜,上下無聲,個個垂眉順目,只有堂上的魏元君巍然不動。

“我呸!”一個邋遢的老道提着一隻酒葫蘆,邁步從中門走了進來,衆人不看便知,是門中不拘一格、放浪形骸的天狗道人。

“天狗師兄閉關養傷,本座倒不及通知師兄。”魏元君擡目望去,臉色一緩。

“我說你們,還審個什麼勁兒,這趙家的叛逆百死莫贖,按老道的意思,一把九龍神火燒了就成。”天狗老道拔開葫蘆塞,狠狠灌上一口,溼了半個衣襟,這才接着道:“老道剛出關就聽說上京城那昏君要翻天了,虧你們還穩的住。”

“魔道襲擊,京中鉅變,連番打擊,本門確實應變不及,在座諸位均有無妄之過。”天妄真人見狀也出了列,門中除了隱修長老,就他們兩人輩分最高。

他見衆人注意力轉移過來,這才滿意道:“依老夫看,這些年天佛寺暗中在大漢經營勢力,已經到擡頭的時候,這次只不過趁機魔道興風作浪,意圖一舉奪取我太一門的根基所在……”

孰料天妄真人一番引人入勝的發言未曾說罷,就給禁錮中的趙無稽狂笑打斷,“一羣蠢材,真是一羣蠢材……”他滿目恨意,一臉肥肉顫慄,聲音如刮骨利刃,刺入衆人心房,“老夫不惜自掉身價,屈身在大漢皇朝藏身經營十餘年,一心爲太一門打算,這些年爲門中新引進多少良材美玉,你們自己算算?

“沒落得一分好處,反給魏元君這小人視作眼中釘,老夫在京中佈局設陷這小子又如何,老夫只不過是功虧一簣,若勝了,只怕今天堂上的局面,又是另一番風光……”

“混帳!”天妄真人一臉通紅,怒然打斷,“功是功,過是過,你勾結魔道還敢振振有詞,就憑這一條,你就萬劫不復!”

趙無稽嗤笑一聲,睨着天妄真人滿臉不屑道:“天妄師弟真是健忘之人,當年師兄下山的時候,你可曾記得對師兄說過什麼?”

“你……”天妄真人臉色勃然大變,滿下巴鬍鬚亂顫,氣得哆嗦着嘴皮子說不出話來。

“罷了,罷了,老夫今日怎麼也難逃一死,也不揭你往日醜事了。”趙無稽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他不說倒好,這一說,滿堂看着天妄真人的目光,都有了一些異樣。

“諸位,今日開堂所事爲何?”堂上一直冷眼旁觀的掌門真人魏元君,輕聲打破堂中沉凝氣氛。

“審天德,斷京案。”右列一名白髮蒼蒼的佝僂老道,啞聲一字一句道。

“可笑,老夫當日應約伏擊前,爲防萬一,留了一封信給大漢皇帝小兒,就一封信,就足以扳倒太一門在凡間數百年的經營,哈哈哈……”

趙無稽再一次拋出了驚人之語,“這些年,老夫真給那小兒煉了幾爐養生丹,只不過配方稍微改了一改,成了離魂丹,老夫要他三更死,不會留他到五更,何況那大漢滿朝文武,不知多少收了老夫改良的‘仙丹’。

“呵呵,這些凡夫俗子沒有什麼比命看得更重,老夫這手,無論今日衆位同門如何修好,只怕也難以挽回那大局之失。”

殿內平日只知練功打坐的修真羽士,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前些時日調查,多少得知朝廷與太一門背離之因,但卻一直以爲是天佛寺,乃至魔道暗中推動所致,萬萬不曾料到竟然是這門中叛徒一手操持。

“幸虧太上掌門沒有傳位給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天狗老道唾棄道。

“請掌門真人示下。”殿中衆人彼此相顧,齊聲道。

魏元君沉重地站直了身,頷首道:“衆位同門,如今修真界風雨飄搖,這凡俗界也不平靜,我太一門安樂日子自太上掌門殞世起,就不再太平了,現下關頭,門中上下拋棄以往所有嫌隙,團結一心纔是正道,否則我輩將來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殿中衆人皆齊聲稱是。

前次極是危險的境地下,掌門真人魏元君一手策劃,將偷襲上山門的天魔宗大敗而回,令其聲望陡然提升,門中上下再難有反對的聲音出現,尤其趙無稽的出事,更斷絕了一部分有異心修士的躁動。

看着同門三言兩語就裁定了他的命運,在神火罩下的趙無稽突然發瘋一般,癲狂大笑起來,踉蹌着團團亂轉,指着殿中衆人道:“你們得意得太早了,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你們不會得逞的!”

“老道不想再看見這條瘋狗,諸位以爲呢?”天狗大大咧咧地站在殿心,灌着酒水。

“門有門規,天德按律當該被打入輪迴,此子死不悔改,尚請掌門親自執刑。”身爲太一門掌持刑律的真人,天妄上前躬身作請。

原本從屬趙無稽一脈的幾名道人,瞬間臉色蒼白,個個垂首不敢置言。

“本座何嘗忍心同室操戈,怎奈師仇未報,大敵環伺,亂世當用重典,既然天妄、天狗兩位師兄和諸位沒有意見……”魏元君掃視着左右!Wap!門下,移步堂下,手上掐訣,本一直在咒罵不休的趙無稽身形一窒,那道投注他身上的火色光柱漸漸開始收縮,金鐘罩上的九條火龍,也開始緩緩盤繞着遊動起來。

“慢着。”太乙殿門前人影一花,一個相貌平拙的年輕道人,就這麼闖入了大殿。

“清陽,你來做什麼?”一名中年道士見之臉大變,疾聲厲喝:“你吃了豹子膽,還不快快退出……”

“清陽是誰?”年輕道人一句話堵住了中年道士後面的話,滿殿愕然。

在衆人還在爲這個年輕弟子的膽大包天震驚之餘,他已經穿破了其師的堵截,一道陰雷重重轟擊在九龍神火罩上,罡風瞬間卷蕩整個殿宇,趁那火色光柱一緩的剎那,趙無稽已經被他救出。

“拿下他!”天狗老道率先反應過來,張口噴出一道火柱,襲向那叫清陽的年輕道士,卻給他袖手輕拂化得一干二凈,趁亂轉身就走。

“哪裡走!”太一掌門魏元君臉上紫氣浮現,九龍神火罩隆隆轟鳴,火龍咆哮,疾速轉動起來,飛罩向企圖奪門而出的年輕道士。

“有這件神器,你也不夠看。”那年輕道人露出一絲詭笑,一條金龍從他口中噴射而出,龍吟震天,整個大殿在瑟瑟震顫,九龍神火罩上的九龍相形見絀。

那充斥無窮吸力的金鐘火罩,硬生生被那條金龍抗住,金龍鑽入火罩內,與九條火龍糾纏鬥戰在一起,整個火罩不住膨脹縮小。

而那年輕道人在殿內衆多道人合圍前,打出幾道旋風將殿內攪的一團糟,幾名修爲稍弱的道人,更是滾落大殿角落,慘叫不迭,而這道人幾個閃身,已經消失在殿內。

以天狗和天妄爲首的一衆道人追出殿外,只聞滿天迴盪的張狂囂笑聲。打散那金龍、收起九龍神火罩的魏元君遲到一步,站殿門臺階上,臉色鐵青地望着白雲舒捲的湛藍天空。

對方施展挪移之術,瞬息千里,已經遠去,根本無從追擊。只有幾名老道氣急敗壞地駕雲追了出去,只是,沒過多久就轉了回來。

“是他。”終於有人醒悟過來,“好賊子竟然化身成我門中之人,大搖大擺進入太一洞府,可恨,可恨啊!”

有人頓足唾之,有人垂頭喪氣,沒有一個太一修士有好臉色。

“清陽小傢伙多半遇害了。”天狗老道摸着下巴對一旁的天妄道。

“若此事傳入修真界,只怕我太一門將聲威掃地。”天妄真人整個蒼老了許多,無力地搖頭嘆息。

“這妖孽視我太一滿門上下如無物,斷斷不能放過!”

“是啊,掌門。”

太一門衆人被龍胤的囂張激怒至無以復加,羣情奮勇。

魏元君站了良久,掃視門下,最後落在天妄真人身上:“天妄師兄,京中之事,務必要一個完滿結果,我太一基業不容有失。”

“天妄定不負掌門厚望!”天妄真人喜出望外,立即上前立誓。

“新出爐的九轉金丹除卻門中長老份額,半年後提前進行中南會試,餘下金丹將獎勵大會表現優秀的弟子,由天狗師兄專責此事。”魏元君說了最後一句,不等一臉錯愕以爲聽錯的天狗老道說話,揮揮手,“都散了罷。”

天狗老道心有不甘,還要爭辯,天妄真人衝他打了個眼色,低聲道:“掌門心情很壞,這等重任別人求之不得,你可別犯愣脾氣了,現在不比從前……”

天妄真人還沒說完,天狗老道就朝他翻了個怪眼,“咕嚕”又灌了兩口酒,拍拍屁股駕風而去。

太一門諸子各自憂喜交集地散去。

莊嚴的太乙殿前,只留下掌門真人背身負手的孤寂身影,他望着蒼穹,神色嚴峻。

“吼——”一聲獅吼,將楊真身軀覆蓋的水泄不通的屍蟲,瞬間轟散了個漫天,接着震爆成塵芥,滿密室都是黑煙和腥臭瀰漫。

震驚之下的屠方,還是迅速作出了反應,雙足一蹬,雙拳挾着宛若冰川降世的屍氣,轟向楊真。

楊真冷慎的雙目迸射出奇光,雙掌結印,沿着一條怪異的軌跡拍出,形成重重迭迭的法印,誅神法印首次全力出擊。

屠方的拳頭彷佛攻入了一面水鏡之中,層層漣漪盪漾開去,攻無不克的寒氣,卻被散逸在水面之外,只有一雙拳頭和楊真的法印接實。

一聲悶雷轟鳴,罡風四射,整個密室劇烈顫慄起來,楊真身形猛挫的同時,凝立虛空的身影彷佛被狂風吹散的沙塵一般,融入黑暗之中。

一輪淡淡的巨大弦月從他消失暗處飛出,迎上了再次回撲的屠方,一月粉碎,迅即化作兩泓更小的弦月,左右旋轉激射屠方兩脅。

屠方怒吼一聲,雙肘橫掃,再次擊碎雙月,這次出現了六彎弦月,從四方又斬了回來。

經過數年修煉,楊真的這件天魄神兵,已經完全發揮出其特性,隨意幻形,來無影、去無蹤,已經接近最後功成的層次,這恐怕是神兵煉製者妖皇不曾想到的。

楊真從黑暗中現身,口角溢血,方纔與屠方全力硬拼一記,顯是吃了大虧,眼下只能憑藉神兵與之周旋。

“老夫還是低估你了。”屠方斗篷翻轉,瞬間打出漫天拳影,將已經變成了數十彎的碗大弦月,盡數擊散。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機感,逼近了六識靈敏的楊真,他只見屠方浮身而起,雙瞳變成深紅色,口中兩支猙獰的獠牙伸了出來,十指彈出了烏黑的半尺利爪。

天誅還原的一輪弦月旋轉在楊真身外,新一輪激戰即將爆發。

“坦白告訴你,我在巫島所得到的一切,是你陰謀失敗的意外結果,你們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爲,沒有理由得到那不應該屬於你們的東西。”楊真險些又經歷了一個生死輪迴,憑藉機智,再一次逃脫落在屠方手中宰割命運,只要他想走,屠方很難留下他。

“老夫苦苦經營數十年,一切都是爲了吾族吾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屠方雙瞳寒芒閃爍,口鼻屍氣不住噴涌而出,整個密室都凍結上了一層厚實的冰霜。

“我奉陪到底。”楊真話音剛落,身形一個閃動,飛昇上衝,融入了密室頂壁。

屠方斗篷飛舞,木樁一般筆直上射穿壁追了上去,大地和石壁在他們眼中,幾乎與空氣無異。

上京城南一處破落的小院,突然一先一後,兩道黑影沖天而起,在月夜下,當空追逐不休。

“殭屍離開了大地,實力失去一半,虧你修煉了幾百年。”楊真如今身法穩勝屠方,他雖然不敢與其硬碰,但屠方卻屢屢追之不及,只能吊在後面吃塵。

“有種別跑,讓老夫見識見識天巫道究竟有多了不起!”屠方身形倏止當空,怒聲咆哮。

楊真囚籠脫困,一時渾身是膽,故意刺激屠方道:“修真界裡殭屍品級雖不入流,但修煉到了極處,絕不遜色修真界任意一道,屍道的最高境界,乃天屍無道——飛天殭屍王,你不過剛突破金屍地層頂峰,若你達到天屍程度,我今日定討不了好處去。”

屠方渾身骨節暴響不停,顯然情緒極其激動,雙臂直伸合攏,化作一道黑色閃電直撲楊真。

幾十道淡淡的幻影分別從幾個方向遁避,屠方憑藉直覺雖然跟住了楊真真身,卻總是差之毫釐才抓上他,讓這冷酷無情的老殭屍連連發狂,暴跳如雷。

只是楊真當日與龍胤交手的傷勢,並未痊癒,受困屠方的手段,強施密法脫身,更是傷了不少元氣,刻下連番周旋後,後力已有不足,他正打算擺脫這個老殭屍,一片烏雲抹過月輪,似緩實快趕了過來。

“大巫師住手!”一個洪亮如雷的大漢聲音傳來。

“蚩越小兒,本巫的事輪不到你插手。”屠方非但沒有住手,反而撲襲更猛,無窮的屍氣在追擊楊真的軌跡上,凍出一片片灰色陰雲。

蚩越精壯的身形,橫身擋在了屠方的前面,擡手震喝:“楊真乃我門數千年來第一次共舉巫主,大巫師若不罷手,非但我黑巫將視你敵人,在雲夢大澤也將沒有你容身之地。”

龐大的獅虎籠罩了蚩越的身外,雲氣繚繞,威風凜凜,如遠古戰神降世,屠方身形猛頓,利爪揮出,如幾道閃電齊刷刷劈上蚩越護體的獅虎。

獅虎虎口吹氣一般狂漲,張口就噴出幾團灰色光團,屠方如閃電一般的利爪揮舞過後,冒起道道黑煙,瞬間粉碎灰色怨氣團,將蚩越護體魂獸撕了個扭曲變形,險些崩潰,直到他暴飛數丈纔好轉。

“巫姒那個女人來了?”屠方一擊沒有得手,雙瞳神芒微黯,多少有些清醒過來。

這時,天空一團火紅的陽雷在楊真手中孕生而出,身爲死靈陰身的屠方當即如斯響應,行將再次陷入瘋狂之中。

蚩越這時低聲唸了一段咒語,狂躁的屠方猶如被傾盆冰水撲襲而過,漸漸平靜了下來。

“楊兄,趕快收手,大巫師是自己人。”

“自己人,你認爲我能信任你們?”楊真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蚩越在夜空下,臉色微紅,一時吶吶說不出來。

“不管你們陰謀陽計,楊某一併接下了。”楊真手中陽雷在蚩越的極度震驚下,漸漸消散於無形。

“這怎麼可能。”蚩越眼見的一切,顛覆了他以往的認識,修真界擁有金丹期以上修爲的修士,施放掌心雷若是純陽雷火,那是不可逆的法術,純陽罡雷威力無窮,但卻極不穩定,豈像楊真手中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上京城有很多人已經注意到這裡,若罷戰,我先行一步。”楊真並非不知進退的人,今夜狀態非佳,若這兩人合力算計他,只怕難討得好處去。

“請楊兄與蚩某再去一趟雲夢大澤,蚩某對巫祖立誓,巫門不會再有人與你爲敵。”蚩越頓了一頓,補充道:“此行這不論對你,還是對巫門都很重要。”

“戰,還是不戰。”楊真懶洋洋道,他已完全失去了與蚩越磨嘴皮子的興趣。

“楊兄,你爲何就不肯聽蚩某一言。”蚩越仰頭一臉誠懇。

楊真再掃了一眼猶自神色陰晴不定的屠方,駕起遁光掉頭揚長而去,竟不顧而去。

蚩越只能遙空苦笑,回頭卻見屠方雙拳緊攥,神情抑憤,“既然你們一意孤行,老夫無話可說,將巫門前途交給一個乳臭未乾的玄門小子,難道天要亡我巫門。”

他仰天大笑,語意無限悲涼。

“巫後自損五十年修爲,洞察一線天機,連大巫師今日之舉也曾預言,大巫師何必堅持自己的執念繼續錯下去?”

“對,錯,誰是對,誰是錯?”

屠方寂然悲滄,滿臉遺恨,看也不看蚩越一眼,怒嘯一聲,與楊真臨走截然相反的方向破空遠去。

“是啊,究竟誰是對,誰是錯?”蚩越望着遠去的屠方,也是一臉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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