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銀髮靈尊的介入,才使得林南風放棄了一步邁入月輪境,因爲星境六重之上,只能是‘無字天碑’能夠越階突破,林南風不能讓大靈尊封神的境界,凌駕在主修或者妖契之上。
不過林南風也不會永遠保守,他需要一段歲月溫養無字天碑,也需要鞏固了其它的法門修基,尤其龜龍鼎至關重要,已然成爲他的核心護衛。
十日後,封臻找上了蚌尊,請蚌尊去往了一處鐘乳石地宮,蚌尊身在地宮,神情平靜無波,他知道進入了‘山神’的天舟,故地重遊,他的心境出奇平靜。
蚌尊看見了銀髮少年模樣的‘山神’,佇立在洞中的巨樹前,也看見了不遠處的白石般巨龜殼,卻是沒有其它生靈存在。
“難道‘山神’的天壺只結契了龜修?其它的壺根是寶器?”蚌尊猜度,隨封臻走到了巨樹下,他有意的仰望了一下巨樹。
“拜見大人。”蚌尊起禮說道。
“嗯,你識得這株寶木?”‘山神’輕語。
“這株寶木,似乎是天瓊帝木。”蚌尊平靜回答。
‘山神’點頭,道:“你卻識得。”
“這是大人的本命帝木?”蚌尊問道。
“是,我們相伴了五千多年。”‘山神’語氣溫和道。
蚌尊默然,忽足下微顫,卻是天舟起飛,‘山神’輕語:“我們去宇宙某處,用裂空傳送陣進入某一古修遺界。”
“大人的天舟也去入嗎?”蚌尊問道。
“是,我離不開伙伴。”‘山神’回答道。
蚌尊點頭,又問道:“大人是在紫玉帝國建立前,離開的神原星。”
“是,那時候出了個劍魔,攪亂了宗門的均衡秩序,我與兩位月帝強者聯手對付,一場大戰之後,我受了重創,劍魔遠遁不知所蹤,劍魔之後,我與同盟的皓月翻臉相向,我不敵逃去了星墟之域,但也迫使皓月不得不涉險追殺。”‘山神’回答。
“爲什麼會翻臉相向?”蚌尊好奇問道。
“皓月出身玉龍宗,他想建立廣闊帝國供養山河鼎向神輪境突破,而我比他強大,所以在我失去了一件本命寶器之後,乘我實力大弱而出手。”‘山神’平靜回答。
“失去一件本命寶器,會實力大弱。”蚌尊故意說道。
“我主修的是混沌天壺,金木水火土缺一不可,缺了就會實力大弱,若是不缺,神海法力勝過同一境界。”山神解釋。
蚌尊點頭,道:“混沌天壺我聽過,據說是九鼎仙界的鎮鼎寶器之一。”
“哦,你知道九鼎仙界的鎮鼎寶器?”山神略顯意外道。
“我曾經去過九鼎仙界,還是聖皇指引的,在聖泉帝國那裡進入。”蚌尊說道。
山神點頭,道:“那裡應該是龍淵宗守護的山根。”
“莫非大人的帝族也是山根守護者?”蚌尊問道。
山神點頭,道:“是,也不是。”
蚌尊眼神不解的看了山神,山神輕語:“吾族守護的山根已然無存了很久。”
“什麼?山根能夠毀滅?”蚌尊吃驚道。
“能夠毀滅,是與鎮鼎天壺一起毀滅的,爲什麼會毀滅無從得知,只知道鎮鼎天壺抽取了山根精華,使得山根地域變成了死地,而鎮鼎天壺所在的大陸,也變成了死域。”山神回答。
蚌尊若有所思,有心詢問雲鳳,但又忍耐了不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旦問了,說不定會引來什麼煩惱。
“你,是不是獲得了元始帝尊法象的認可?”山神又問道。
蚌尊怔視了山神,道:“大人怎麼知道的?”
“猜的,你去入九鼎仙界,肯定是用了天命法身,有很大的機率會被元始帝尊法象注意,一旦注意了你,必然會問你,而你必然回答了願意。”山神平靜道。
“哦,爲什麼必然回答願意?”蚌尊感興趣問道。
“因爲你的扶搖修煉,隱然被加諸了元始帝尊法象的運數,雖然那只是一種輔位帶契,但只要你的命數趨強,就會強勢恆強,你的敵對隱然在與元始帝尊法象鬥命。”山神解釋道。
蚌尊愕然,山神又道:“不過你的扶搖,還是你自身命數爲主的造化,其它的都是輔佐,天凰鼎修是一種福禍相依的法門,只要命數走強,就會得道多助,若是走衰,......。”
山神點言而止,蚌尊明白點頭,山神又道:“你或許奇怪,我爲什麼會放心的與你合作,事實上就是因爲你的天凰鼎修,只要你說了願意與我合作,就形成了一種命契,那一方毀契加害,命數就會走衰。”
蚌尊聽的無語,隨後好氣道:“你不怕與元始帝尊法象鬥命?”
山神輕搖頭,道:“你沒有聽明白,你若是毀契,就會失去了輔位命數的加諸,我觀你言行,應該重視守諾,並且很少主動算計別人,所以你的天凰鼎修越來越強大,敗者成了踏足石。”
蚌尊無語,有種上了老狐狸賊船的感覺,這次與山神合作,似乎以往的糾葛發生了變數,或許這麼多年,山神的命數無形中被自己影響,合作意味着變相的和解。
“木峰道友,我與你合作,也是希望你與吾族友好,聖皇不足懼,可怕的是皓月的迴歸,我有種感覺,皓月快要回來了,一旦回來,吾族會承受了亡國滅種之禍,而道友也不會獲得安生。”山神遊說道。
“與大人合作,也未必能夠安生。”蚌尊淡然道。
“不一樣,皓月的想法是霸佔整個神原星,那是山河鼎修煉的神輪境終極,而我的修煉不需要太多信仰,退一步說,我若是能夠與皓月爭鋒,道友自然能夠逍遙置身於外。”山神說道。
蚌尊輕搖頭,道:“皓月與我無關,我既然答應與大人合作,這一次自然會遵守承諾。”
山神點頭,道:“這一次的合作之後,吾族與道友永遠不會爲敵。”
蚌尊聽了心一動,忽然有了一種解脫仇恨的念頭,過去的糾葛隨風而散,何必耿耿於懷。
他隨口道:“大人,皓月真的能夠歸來?”
“錯不了,等你修成了月帝,你就知道什麼是天人感應神通,皓月也應該是落在了婆娑真界的某一生靈星。”山神回答。
“哦,天人感應,大人對我莫非也有天人感應?纔想要合作。”蚌尊探問說道。
“與你沒有什麼天人感應,是你自己找上的,何須感應。”山神平靜回答。
蚌尊點頭,暗思就算山神對他有所感應,也很難想到當初的借體‘螻蟻’,換而言之,就算山神感應了真相,那又如何。
“你不用擔心,我感應不到你的本尊,就是神輪境也無法感應。”山神出言澄清道。
蚌尊點頭,轉言問道:“大人在婆娑真界存在了千年,那裡的情形如何?”
山神輕搖頭,道:“婆娑真界的生靈星匱乏靈息,我重創之下獲得不了補養,千年光陰幾乎都是沉睡渡過,只知道那裡的生靈原始,不適合修煉。”
“但大人還是有能力歸來。”蚌尊套話道。
山神輕搖頭,道:“歸來付出了巨大代價,讓我失去了月帝修基,我是強行的衍生了缺失寶器。”
蚌尊點頭,問道:“大人與我合作,莫非還需要我做什麼?”
“是,需要你用命數神力爲我加持,讓我順利融合煉收一件寶器。”山神回答。
“我會獲得什麼?”蚌尊問道。
“我若是成功,你能夠獲得月帝命數,另外你想要什麼酬勞,只要吾族能夠做到,必定滿足。”山神回答。
“好,一言爲定。”蚌尊答應了,他決定了與山神化解糾葛。
接下來,蚌尊開始請教修煉心得,山神爽快的一一解說,尤其是對無字天碑的解說,讓林南風獲益匪淺。
天舟抵達了一處宇宙空域,天舟之上的巨大傳送陣運轉,向上發出了一道數十里徑直的龐大光柱,光柱所指的一處空域出現了一個光旋,繼而天舟極速上升,在光柱縮短中,最後飛入了光旋。
過了光旋,進入了一個灰濛濛的空間世界,沒有了星光,一片死寂,蚌尊知道進入了古修的小千世界,飛了一陣抵達了一片大陸,大陸上也是一片死寂。
在大陸上空飛了近一時,忽然前方出現了一道靈光沖霄,那道靈光筆直晶瑩,彷彿一柄刺天劍芒,靈光起處是一片宮闕,在灰濛濛的世界裡分外惹眼。
“走了。”山神輕語,一股力量瞬間裹帶了蚌尊,轉瞬間易地而處,出現在了一座大殿內。
大殿內,蚌尊看見了一柄繚繞着星光成旋的神異劍器,他背後的冰劍發出了不屈的顫跳,蚌尊感受到了一股浩瀚若星海的深遠威壓,但威壓有些飄渺不實。
封臻走前,其身體外出現了銀色的光渦,蚌尊知道封臻被山神的巫靈附體,依照之前的約定,他擡手一指星光劍器,本尊那裡的神照靈尊開始箴言。
“古老的存在,跨越了時間長河的等待,今日是你重獲輝煌的機緣,醒來吧,接受宿命的融合。”
冥冥中,一道清風般的無形力量吹拂而來,吹過了‘封臻’,吹拂了星光劍器,彷彿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風鏈,連結了‘封臻’和星光劍器。
‘封臻’也接近了星光劍器,探手自然的抓握了劍柄,一瞬間,銀光自‘封臻’傾瀉向了星光劍器,忽然整個大殿發出了轟隆隆的震鳴,劍威浩蕩層疊。
蚌尊微皺眉,背後的冰劍發出了一聲嘯鳴,散放了犀利意志,彷彿了一頭鬥牛。
“大人,我走了。”蚌尊平靜道,足下出現了虛幻鏡面,身體落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