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上,一行兩百人的隊伍正在浩浩蕩蕩的向着沙漠深處出發,在這兩百人的小型軍隊前方,爲首了兩隻沙眸上,盤坐着兩名白袍之人,
一人光着腦袋,身體壯碩,雷公眉頗有特點,正一臉不耐煩的看着四周的環境,似乎在尋找着什麼,然後將壺中的液體一飲而盡,略微有些憂愁。
“四弟,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喝酒,萬一誤事了怎麼辦?”天離在一旁聞到了一股酒的氣息,當即喝斥道,他脾氣本就暴躁,然後他這個四弟比起他有過之而無不及,真不知道兩人在這一路上到底發了多少次脾氣。
天震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就是抓一個銅體鏡的小子嗎?不用那麼認真,就算他有三頭六臂,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插翅難飛。我說三哥,你太杞人憂天了吧,學學我,該灑脫的時候灑脫一些,不然回到了宗派,你想喝口酒都不行。”
天震直接將手中的酒壺甩了過去,天離一把接住,猶豫了片刻,也抿了一口,那股辣意燃燒着咽喉,的確有些爽,然後說道:“大哥的安排也有着他的道理,伏家的火屬性荒技我倒是想領教一番,至於你,到時候在旁邊掠陣便可。”
說到火屬性的較量,天離隱隱有些期待,畢竟這是少閣主所重視的荒技,應該有着獨到之處,也不知道與他的荒技想必,誰更勝一籌?
聽到天離居然想自己一個人對付那紫袍青年,面色頗爲不滿,說道:“最近宗派裡也沒啥事,好久沒有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而且大哥也說了,那青年會防禦荒技,我雷屬性的荒技偏重於攻擊力,因此可以破防,應該讓我來會會他,讓他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荒技都是假的。”
“我是你三哥,你敢不聽我的?”天離脾氣本就很差,聽到天震這樣說,瞬間就火冒三丈,若不是後面有士兵看着,估計他早就出手了。
“不聽又怎樣,是不是想來切磋一局?那太沒意思了,這樣吧,咱們賭一局,若是你贏了,你出手,若是我贏了,我出手。”天震滿嘴酒氣,然後打了個飽嗝,說道。
“打賭?”天離猶豫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以免傷了和氣,誰讓他們都是脾氣爆之人,然後問道:“怎麼賭?”
見一向不喜打賭的三哥居然同意打賭,天震瞬間來了興趣,然後說道:“很簡單,今天是單數,明天是雙數,後天是單數,大後天是雙數,以此類推,若單數找到了那名紫袍青年,則你出手,若是雙數找到了那名紫袍青年,則是我出手,你看如何?”
天離掐指一算,覺得這個倒挺合理,畢竟他排行老三,用單數也剛好符合,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麼決定了。”
兩人一拍即合,然後繼續帶着士兵前行,尋找着嶽翼的身影。
三日的時間悄然而過,夜幕降臨,嶽翼正打算找個落腳之地,便發現前方有着篝火,當即走了過去。
營地之中,一羣赤膊大漢在喝着酒,滿嘴的污穢語言,互相勾肩搭背的說這話。
“今天終於幹了一票大的,兄弟們,多喝一些。”爲首之人大喝道。
“哈哈,跟着甘木老大就是有肉吃,終於不用在這該死的地方逗留了。”
“今天那妞還不錯,可惜就是死的太快了。”
“丫的,一天滿腦子都是女人,沒出息。”
一羣人簇擁着嘻嘻哈哈,突然聽到沙沙之聲,衆人都警惕了起來,猛的向後面望去,發現一個赤膊瘦弱的年輕,正氣喘吁吁的揹着一個東西,牽着一頭牛走向了他們。
“什麼人?”甘木喝道,隨後四重銅體鏡實力蔓延開來。
“呵呵,我只是一名修行者,路過此地,見這裡有篝火,所以想過來歇歇腳,若是不行,那我走便是。”嶽翼輕笑一聲,絲毫沒有被他的氣勢嚇着。
“哈哈,可以,把身後那頭牛留下給我們做下酒菜,把你身上的東西都留下,你愛去哪去哪,今天爺高興,放你一條生路。”一名傭兵大笑着說道,其餘之人也跟着起鬨。
他們是什麼人,當地有命的匪寇,平日裡別人見他們都避之不及,今日居然有人自己湊了上來,看來是一個剛出門修煉不久的愣頭青。
本不想計較的嶽翼,聽到此話之後,就明白了他們是什麼人,然後不客氣的說道:“若是我都不想留下呢?”
“那就把你的命留下!”甘大突然喝道,這送上門來的肥肉豈有放過之理?
嶽翼雙眼閃過一道寒芒,卸下身後的重槍,衝入了人羣之中。
“咦,前方好像有打鬥之聲!”天離突然說道。
“哪裡?”天震剛喝下一口酒,用袖袍抹了抹嘴巴,果然聽到了打鬥之聲,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終於發現了另一批同類,悶雷般的聲音瞬間響起:“給我加快速度,過去看看情況。”一行人順着打鬥之聲快速行去。
“啪啪!”
嶽翼拍了拍手掌,望着地上的屍體,內心毫無波動,現在殺人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特別還是這種匪寇人渣,見到滿地的血腥味,嶽翼也不想過多的停留,看着沙地上橫放的重槍,搖了搖頭,雙掌微曲,如鷹爪一般牢牢抓住重槍,低喝一聲:“起!”
在嶽翼荒氣的運轉之下,那一拳能夠輕易打死一頭牛的力量,在加持到這重槍之上時,只能緩緩的將之擡離沙地,而雙腳也在這個重量之下緩緩沉入了沙地之中。
嶽翼那微微彎下的身子與膝蓋,都同時在發力,面色有些漲紅,口中喘着粗氣,再次低喝一聲,終於將那重槍拿了起來,然後慢慢的挺直腰背,咧了咧嘴苦笑道:“這真是個要命的東西啊。”
將重尺重新背了起來,這時候一道悶雷之聲突然響起:“前方是何人,報上名來!”
嶽翼放眼望去,神魄之力蔓延,發現前方是一支兩百人的軍隊,爲首的兩人都穿着白袍,實力達到了銀體鏡,想來應該就是天行閣之人。
心中微沉,以前目前的狀態,並不太適合以一敵二,嶽翼也沒自大到這種程度,瞬間將重槍收入永靈戒之中,這種時候還揹着重槍,無疑是找死的節奏。
軍隊緩緩靠近,天離與天震藉着篝火的微光,終於看到了眼前之人,是一名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身後跟着一頭牛,赤膊着上身,灰頭土臉還不清陣容,在望着地上橫臥的屍體,天震喝道:“放牛娃,這是你乾的?”
“蠢貨,這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天離修煉火屬性的荒技,自然對於火屬性頗爲敏感,他能夠感受到這個青年身上有着熾熱的氣息,在這荒漠中能夠獨自一人走到這裡,除了少閣主要走的人之外,還能有誰?
“你叫嶽翼對吧,走吧,跟我們回去。”天離淡淡的說道,似乎實在命令一般。
“憑你?”
聞言,嶽翼輕笑,微微擡起頭,看着坐在沙眸之上的天離,那剛毅的輪廓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分外桀驁。
天離眼神冰冷的看着一臉桀驁的青年,沒有在說任何廢話,紅火色的荒氣自掌心醞釀着,微微散發着熾熱的波動。
“火屬性?有意思!”嶽翼紫色的荒氣也逐漸彙集在掌中,背了四日的重槍,第一次使用全力,覺得全身的荒氣都無比的流暢,運轉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他現在渴望一戰,要驗證這幾日苦修的成果。
天離淡漠的望着一臉戰意的嶽翼,冷笑一聲,一躍而下,怒喝道:“幽雀炎爪!”
一道如同禽類的火焰之爪怒衝向了嶽翼,那巨大的禽爪之上有着妖異般的紅色火焰,沒有任何試探之意,天離一出手便發動了進攻。看着一開始就認真的三哥,天震哀嘆一聲,今天剛好是單數,若是再拖上一天,那就是自己出手了,暗罵道:“真他丫的晦氣。”
看着一開始就出招的天離,嶽翼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與膽怯,結出一個複雜的印記,第一次如此暢快的運轉着荒氣,然後低喝道:“蒼炎斬!”
一輪紫月如彗星般衝向了那妖異的火爪,這次的紫月依舊是七尺大小,可那顏色比之前更爲深邃了一些,兩道攻擊在重重轟在了一起,紫紅之色各佔據了半邊,然後一聲巨響,兩道荒技爆炸而開,巨大的衝擊力震得那些士兵人仰馬翻,一股沙塵包圍了在場得所有人。
天離和天震目光凝視着前方,就連他們也看不清情況,待沙塵散去之後,嶽翼所在的地方早已沒有了人影,黑暗之中突然傳來了飄渺之聲:“哈哈,此地不宜久留,後會有期!”
見嶽翼居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跑,天離火冒三丈,剛想追擊,那黑暗的四周突然出現了許多血目將他們包圍,空氣中夾雜着腥臭之味。
天離緩緩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壓制住,低聲喃喃道:“實力尚可,僅此而已。”
黑暗之中,雷光與火花交替閃爍,淒厲的嘶吼不斷響起,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此地只留下八目夜蛛的斷肢殘軀,一行人徑直朝着嶽翼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