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的一個房間內,一個男人放下手中的監聽設備,皺了皺眉。
這時候,有人拿着快餐走了進來,見着男人的樣子,好奇的問答:“怎麼了,是有什麼收穫了嗎?”
男人搖了搖頭,接過快餐盒,“沒呢,這父子倆個都很小心,不容易抓到線索。”
兩人俱都是嘆了一口氣,再耗下去,他們都不知道他們能否再堅持住了。
許寧夏工作的律師事務所在全國算是很有些名氣的,規模挺大,競爭的強弱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許寧夏雖然對於能否在律師界打出名氣來,並不是很在意,但是她對工作一向很認真,也就是拼命的很,如此帶來的,便就是老闆的賞識,以及逐漸積累起來的聲望。
帶來這些的同時,自然也會遭到某些同事的不滿,雖然表面上沒人說什麼,但許寧夏偶爾閒下來的時候,還是會發現,那些原來還是會跟自己說說笑笑的同事,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此時她正在她所在的格子間,整理着幾日後上庭時要用的資料,明明是厚厚的一堆,但她卻能有條有理的,將這些分門別類的放好,不光是自己,連外人看起來都覺得一目瞭然。
這些,自然是落入了,就坐在斜後排的同事蘇折心的眼中。
“寧夏。”
此時,蘇折心突然走了過來,倚靠在許寧夏的桌旁,雙手抱胸,喚道。
聽到蘇折心的聲音,許寧夏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對着蘇折心露出溫和的一笑,“怎麼了?”
蘇折心的眼神有些奇怪,裡面帶着很多複雜的成分,兩人對視着,好半晌後,才聽蘇折心說道:“寧夏,以後你成了大律師了,可別忘了我啊。”
許寧夏依舊是溫和的笑着,視線重新回到桌上還沒整理完的資料上,一邊繼續着剛纔的事情,一邊回道:“如果我能成爲大律師的話。”
“怎麼不會。”蘇折心笑笑,繼續道:“你那麼厲害,纔出來工作兩年,就做得比那些,已經工作了好幾年的人厲害了,而且還有老闆的賞識,更何況現在--”
略一停頓,蘇折心眼中的複雜變得更爲濃重,“還有一個那麼厲害的準婆家。”
此言一出,許寧夏平靜的臉上這纔出現了一抹驚訝的神色,眉頭皺起,她不記得這件事情她有跟同事講過。
見着許寧夏的神色,蘇折心立馬道:“你不要誤會,這還是有人不小心聽老闆跟人說起的,慢慢的就傳開了。”
“怎麼,你不想嗎?”蘇折心面上有些不高興,“哼,寧夏,我還沒怪你什麼都不跟我講呢,還拿不拿我當朋友啊?”
“怎麼會,我就是怕你們有什麼想法,其他的沒什麼意思。”許寧夏笑言道。
這時候,許寧夏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是自己父親打來的。
“那你接電話,我繼續去做事了。”
許寧夏點了點頭,接起電話壓在了耳邊,“喂,爸,怎麼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
這時,許寧夏原本還算淡然的神色,逐漸的被一種叫做驚訝、慌亂的情緒所取代,在對方說完話後,許寧夏手上的手機差點沒拿住,掉了下去。
蘇折心看到的是,一向淡然的許寧夏,在接起一個電話之後,突然就慌慌張張的,拿起包就往外面跑。
蘇折心想叫住她,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可這時候,許寧夏已經跑沒影了。
一般去事務所,許寧夏是很少開自己的那輛車的,此時,站在路上,卻遲遲不見出租車的身影,許寧夏心中急不可耐,想着景家公司離這裡並不遠,便趕忙拿出手機給景夜白打了過去。
電話沒響幾聲,便就接通了,許寧夏趕忙對電話那邊的景夜白說道:“景少,你能不能……你能不能來接我,或者讓別人來也行,求求你,我爺爺出事了!”
“你先不要慌,我馬上就開車過來。”
男人的聲音極富磁性,仿若有能讓人安定下來的魔力,許寧夏深吸一口氣,捏着手機的手稍微鬆了幾分。
景夜白很快就開着車子過來了,什麼也沒問,見着許寧夏在車上坐好,便就發動車子,飛馳而去。
“剛纔我爸打電話告訴我,我爺爺心臟病發,正在醫院搶救。”
許寧夏低着頭,心中的慌亂猶如潮水,一波又一波的涌上心頭,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沒人能理解她和爺
爺之間的感情,以及,在聽到爺爺心臟病發的消息後,許寧夏的不安。
景夜白明顯感覺到了許寧夏的情緒,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許寧夏如此強烈的爲一個人擔心,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將車子開的更快更穩。
把車在醫院門口剛一停好,許寧夏便就打開車門,往醫院裡面跑去,景夜白考慮到目前的情況,這纔沒有計較自己用完了,就這麼被拋棄了的事實。
搶救室外,已經站了好幾個許家的人,看着急匆匆趕來的許寧夏,其中有個年輕點的,皺皺眉說道:“呵,平時爺爺最寵的人,如今卻是最晚來的。”
許寧夏徑直向許宋安走去,也就是她的父親,經過剛纔那個人時,連個眼縫都沒施捨給他。
“爺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此時的許寧夏,已經完全恢復了鎮定,在許宋安一旁站定,問道。
兩人此時的樣子,並不像是父女,站在一起,多了點陌生。
許宋安搖了搖頭,又長嘆了口氣,道:“等會兒聽醫生怎麼說吧。”
許寧夏眼眶紅了紅,終究是強忍住了,道了一聲,“嗯。”
景夜白也趕了過來,在一批人裡掃了一眼,果斷的找到了許寧夏的身影,無視這些人投過來的各種視線,站在許寧夏的一邊,沒有說話。
倒是許寧夏看了他一眼,張張嘴,道了一聲“謝謝”。
很快的,急救室的燈熄滅,隨着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醫生走了出來。
幾乎所有的人都往前迎去,許寧夏卻依舊是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急救室裡面的方向。
景夜白牽起了她的手。
“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望着衆人,默默的搖了搖頭,想要離開,又停了下來,說了一句話道:“你們送來的太晚了。”
“什麼意思,你是想推卸責任不是?”
一個尖利的女聲在人羣中響起,顯得格外突兀。
然而,醫生並沒有理會她,徑直離開了。
在場的所有人,此時到底是悲痛多一點,還是心虛多一點,就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