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沒鎖,留了一條細微的縫隙,順着縫隙折射出一抹陽光,他輕輕伸手,便又打開了幾分。
門開後,他一眼便瞧見了空無一人的大牀,下意識便看向露臺的方向。
露臺的玻璃門打開着,一道消瘦的身影蹲在一些花草前,拿着一把剪刀仔細修剪着枝葉。
項天萊並未察覺到這邊的動靜,拿着一把黑色的小剪刀認真的剪掉一些枯黃萎爛的葉子,而後反覆審視,儘可能的將形狀修剪的好看一些。
許是胳膊擡的久了,傷口被牽扯的有些許的陣痛,使得她不得不輕輕放下手臂,停歇片刻。
兩道槍傷雖然都經過了仔細的包紮和處理,可畢竟時間太短,傷口根本不可能癒合,以至於她的一舉一動都很費力。
只是她實在不想終日躺在牀上,像是個等死的廢人,寧可爬起來找些事做。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喜歡飼弄這些東西,可能是因爲小時候有過太多的打打殺殺,也有過太多的奔波勞頓。
那個時候日子過的很辛苦,每天想的大抵就是房租水電,仇家債主,要麼就是吃了上頓想下頓,日子過的根本沒有任何精力來享受片刻的寧靜,完全是爲了活着而活着。
所以自打在這裡安逸下來,有了殷紹龍的庇護,她便開始喜歡倒弄這些東西,每日修剪枝丫,澆水施肥,搬裡搬外,卻也不覺得累,反而覺得難得的寧靜。
殷紹龍在門外站了一會,便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許是因爲窗子開着,所以有風,房門發出了嘎吱的聲響。
“明明,你回來了?”項天萊沒回頭,輕聲開口,手中正拿着噴壺給花草打藥。
這段時日她不在,這些花花草草便也都凌亂了幾分,所以她的任務量也不輕,再加上她養的東西不少,她動作又慢,所以足夠她忙活上幾日。
殷紹龍沉默着沒有開口,走近了幾分,依靠在露臺的玻璃門旁,靜靜的看着她專注的忙碌着。
下午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看起來很暖,家居服上的粉色小碎花爲她憑添了幾分生機,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溫柔和祥和,彷彿只是這樣看上一會,他的心便會靜下來。
就這樣過了一會,項天萊的肩膀和手臂又開始陣痛,額上也因此浮起一層薄汗,使得她不得不暫時放下手中的東西,擡起另一隻手輕捂住自己的傷口,似乎想要以此來減輕疼痛。
身後的殷紹龍瞧見她蒼白的側臉,原本慵懶而隨意的靠姿不由得拘謹了幾分,連帶着看向她的目光也染上了一抹擔憂。
就這樣休息了一會,項天萊覺得稍稍好了幾分,這纔再次起身拿起一旁的水壺,打算再澆點水,剩下的便等到明天再做。
誰知手指才一碰到水壺,另一雙漂亮的過分的大手便已經率先將水壺提起,躍過她開始仔細爲花草澆起水來。
項天萊一愣,下意識擡頭看向他。
可殷紹龍卻只是專注的澆水,沒有開口,也沒有擡頭,一切都顯得那麼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