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紹龍盯着她看了一會，看不出什麼肝火，再次開口道：“你可以當做是我欠你的，就算你恨我，也沒必要拿自己的生死開玩笑。”
項天萊的目光落在牆上的時鐘上，淡淡開口道：“唐子峰就埋伏在外面，他答應給我五分鐘同你敘舊，現在還有三分鐘。”
殷紹龍微怔，看向緊閉的房門和另一間臥室，臉色凝重了幾分，目光裡卻多了幾分歡愉：“所以你是擔心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因我而死。”
“我不在乎，我們……”
“我在乎，殷紹龍，我不想再跟你有半點瓜葛，包括不想你因我而死。”
不等他說完，項天萊便擡起了眸子，看向他，目光很平靜，因爲燈光的緣故有些晦暗。
“死…都不想跟我再有瓜葛麼？”殷紹龍輕聲反問，時鐘的秒針仍舊噠噠作響。
“是。”
項天萊毫無畏懼，直視着面前的男人，彷彿一夜之間，曾經的深情愛戀都已成往事，斷的乾淨利落。
殷紹龍的喉嚨有些發緊，想要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端倪和異樣。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她一直都很平靜，平靜的讓他有些心冷。
“我會如你所願，可現在你必須跟我走。”殷紹龍回過神來，無視掉心底的不適，上前一把掀開了項天萊的被子，直接扯着她便要向外走。
項天萊被扯的猝不及防，甚至來不及準備，雙腿才一落地，便直接跌坐在地上，兩條腿像是不足以支撐。
殷紹龍停下腳步，微怔，緩緩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項天萊緩緩站起身後，哪怕不願，可全身的重量依舊不可避免的壓在了殷紹龍身上。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項天萊不置可否的皺起了眉頭，將他推開後直接坐回了牀上，再次開口道：“殷紹龍，你已經來過了，欠我的也已經還清了，所以你走吧。”
殷紹龍沒說話，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腿上。
緩緩半蹲在她面前，而後掀起了她過於寬大的褲腿。
項天萊輕輕皺了皺眉頭，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
入目，曾經纖細緊緻的兩條腿鬆軟無力，上面還殘留着兩道縫合的刀口，看起來甚至有些萎縮。
殷紹龍盯着她的腿半晌沒有移開目光，眼眶發澀，輕輕伸出手指覆上上面的傷口，格外小心翼翼。
項天萊伸出手從他手中奪下了褲腿，將褲子重新整理好，遮擋住上面的傷口，輕聲道：“我走不了的，也站不住的，帶着我你也走不出去的。”
殷紹龍的眼睛有些發紅，蒙上了一層水霧，有些氤氳。
“我揹你走。”殷紹龍固執的開口。
項天萊擡頭看向他，露出一抹輕笑，開口道：“爲什麼來？”
殷紹龍的喉嚨像是堵住了一般，難道他真的這麼讓她絕望？
是了，如果不是他，她又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枯瘦，病態，蒼白。
“沒時間了，先走。”殷紹龍擡頭看向牆上的始終，捏着她的胳膊便要將她背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