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以後,羅少軍看了眼時間。
因爲陸安安被噩夢驚醒,所以眼下還早,折騰了一番,也不過才六點出頭。
想起酒店裡那個眼含淚花的小女人,羅少軍長出了一口氣,又折回酒店,找來經理,點了幾樣早點,讓他們一會給那個小妖精送上去。
直到忙完以後,羅少軍這纔打了輛車直奔玫瑰酒店。
到酒店時還很早,不過六點半。
羅少軍倒是也沒有光閒着,坐在大廳裡一個接一個的打着電話,沉着臉說着什麼。
直到七點半,拿到離婚協議,羅少軍也總算忙完,閉着眼睛便靠在座椅上假寐。
直到八點整,酒店的轉門裡走出一個身姿修長的女人,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短髮,看起來十分乾練,利落之餘,卻又不會讓人覺得過於強勢。
李勝男一眼就看見了斜靠在沙發上的男人,當即朝着羅少軍走去。
直到李勝男停在他面前,羅少軍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像是對此一無所知一般。
放下揹包,李勝男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數日不見,他好像和以往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就如同每一次他去執行任務後,一消失,便是數月一般。
羅少軍穿着一件灰色的毛呢外套,腳上卻穿着一雙拖鞋,頭髮雖然是很短的板寸,可和他平時相比,卻還是稍顯凌亂,同樣的還有胡茬,雖然不長,卻也不難看出顯然沒有刮過。
李勝男不由得輕笑一聲:“沒想到你死而復生以後第一次來見我,卻是連收拾一下自己都不願。”
羅少軍緩緩睜開眼睛,似乎是因爲沒有睡好,眼睛裡還有不少血絲,微微發紅。
李勝男的話雖然溫溫和和,話卻是綿裡藏針。
和羅少軍在一起這麼多年,她清楚得很,從小當兵到大,羅少軍骨子裡是個極其乾淨整齊的男人,就好似部隊裡的那些作風和習慣通通融入到了他的骨子裡一般。
可偏偏,他來見自己,卻是以一副如此不修邊幅的形象。
是因爲根本不在意她的看法麼?
所以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羅少軍的目光漸漸清明瞭幾分,聽着李勝男的話不由得嗤笑一聲:“說起來,這還真是拜你所賜,才讓我被安安趕了出來。”
李勝男微怔,和羅少軍結婚幾年,他對她總是客客氣氣,還從未用過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羅少軍坐直了身體,看着她道:“和你那個相好怎麼樣了?叫什麼來着,於世祥?如今我死了,他是不是在你面前大獻殷勤。”
李勝男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沉默着沒有開口。
羅少軍嗤笑一聲,將手邊的離婚協議書扔在桌子上,丟給她一支筆:“簽字吧。”
李勝男微怔,看着離婚寫書幾個大字,難以置信的看向羅少軍:“你要離婚?”
“簽字。”羅少軍將她臉上的神情看在眼底,面無表情的再次開口。
李勝男的眼睛有些發紅:“你真的打算爲了那個女人和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