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二字,意味着人與天齊,武者晉入玄天境之後,便徹底擺脫了凡人的身份,可飛天遁地、不眠不休,甚至其元神都可自行擺脫身體,單獨存活很長時間。
但是在晉入玄天境之時,需要經歷天罰,因爲天總是不喜歡太多的人,能與它平起平坐的。
武者領悟天地法則,便是窺探天道,引天道入己身,天道當然不會容忍自己爲人所用。
所以,天道會降下雷劫,領悟不同法則的人,會有不同的雷劫,雷劫自天而降,由對應的法則力量與天雷融合而成,比普通的雷雨天的雷電要強大得多。
經過了雷劫的洗禮,武者才能正式開啓領悟這一法則的大門,同時,他們的身體也在雷劫的洗禮下,超脫凡人,與天同齊。
但雷劫卻絕不好過,十之**的武者,會被雷劫所殺,因爲雷劫本就是上天用來阻止武者與它平起平坐的。
雷劫由法則和天雷融合而成,被雷劫所殺,便是相當於被自己所領悟的法則所殺。
因此說,武者所領悟的法則,既是他們的強大之道,又另他們感到深深的畏懼,玄天境強者雖然已經超脫凡人,無視蒼天,卻不敢無視法則,相反地,他們對法則的領悟越深,敬畏便也越多。
因爲法則,是構成這世間一切的根本,玄天境強者雖已超脫凡人,卻還沒有超脫出物這個概念。
故而,這世上就有了法則之誓,玄天境強者對自己的法則起誓,是這世上最狠毒的誓言,若有違誓,武者便會再遭雷劫,九死一生。
伍虹輝以光之法則起誓,那麼他便絕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除非他不要命了。
但顯然,伍虹輝是個極爲貪生的人,至少在伍虹炎和伍虹昱看來是這樣的。
“很好,三弟,我們走了,你也勿要太過擔心,皇族雖然壓我伍家一頭,卻也不能隨意誅殺我伍家子弟,伍輝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伍虹炎微笑着道了一句,便與伍虹昱離開了。
正如這二人所說,現在的伍家需要他們三個人支撐,少了任何一個,都萬萬不能,所以,雖然伍虹炎和伍虹昱很想了殺了伍虹輝,但卻絕不能下手,伍輝的事能以這樣的方式解決,最好不過。
伍虹輝服下兩顆七品復元丹,陰疫的目光,一直盯着伍虹炎和伍虹昱的身影,直到他二人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
在兩顆七品復元丹的作用下,伍虹輝的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他臉上的所有陰憤表情,竟也在這一刻消失得乾乾淨淨,仿似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悠悠地走回那張黃金躺椅邊,伍虹輝再次躺了上去,閉目養神,不一會兒,這整座小院子裡,就響起了鼾聲。
白天很快過去,夜晚來臨,黑暗如遮天幕布一般,迅速籠罩了大光明山。
伍虹輝依舊在椅子上躺着,呼息悠長,連綿不絕,鼾聲疊疊,震人心神。
他已在這躺椅上保持着這個姿勢躺了整整一個白天。
玄天境強者的修爲每增加一層,壽命都會增加一百年,對於已經活了三百多年的伍虹輝來說,這一個白天不過是彈指一揮的時間。
但對於藏在距離這小院子三百多米外的一間茅屋裡的這名化神境第七層的護衛來說,這一個白天卻是太過漫長了。
伍虹炎和伍虹昱已經離開了大光明山,所以留了這個護衛來監視着伍虹輝的一舉一動,伍虹輝發了法則之誓,他二人已是非常放心,留個人盯着伍虹輝,也只是防止萬一罷了。
所以伍虹炎只是從一支從他面前經過的護衛隊中隨手指了一人,要他守在這裡。
整個白天,這個護衛一直在用神識盯着伍虹輝院子裡的動靜,他的元神這般操勞了一個白天,到夜時,已是頭痛難忍,昏昏欲睡,眼睛實在睜不開了。
“三老祖白天都睡了一整天,晚上肯定更不會做什麼事了,哀,他們玄天境強者就是好,每天悠哉悠哉的,我卻是沒這個命了。”
“啊!”這個護衛長長地打了個哈欠,隨即便將神識全收了回來。
“三老祖,我也困得不行了,咱一起睡吧。”自語完這句話,這個護衛便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他本就不是個值夜班的護衛,並不顫長熬夜。
很快地,這間茅屋裡也響起了鼾聲,只是這些鼾聲就如蒼蠅飛舞一般,異常得刺耳,與伍虹輝的鼾聲比起來,就像一頭大熊,在吼着人族創作的一首甜美的歌。
這就是玄天境強者與凡人的區別,即使是打鼾,玄天境強者的鼾聲,也是包含仙道蘊味,聽起來心曠神怡。
當月亮移到正南的時候,這夜,已入午時。
伍虹輝突然睜開了眼,從躺椅上小心翼翼地走下來,走到一棵黃梨樹旁。
“黃梨,你們在這裡陪伴老夫已有一百多年了吧。”伍虹輝一邊說着,一邊以光之法則在虛空中勾勒陣紋。
“我知道你們對哥哥我有些怨言,你們貴爲七品靈草,可完全化人的存在,卻在這裡當了百年的樹,每天只有我這個老頭子陪着,想必你們對外面的花花世界已是想念得不行了吧。”
伍虹輝一邊說話,手裡的動作卻是極快,這句話剛說完,黃梨樹根部突然閃出一道金光,緊接着,便有兩塊靈玉從土中飛了出來,被伍虹輝抓到了手裡。
這兩塊靈玉,就是束縛着黃梨樹的陣法陣基。
解完了一顆黃梨樹的束縛陣,伍虹輝又走到另一棵樹旁,施展同樣的手法。
最早擺脫束縛的那棵黃梨樹,迅速抖動着自己的枝葉,身體一圈圈地縮小,不多久,便只剩了一根主杆,四個大枝,還有頂上的一顆大黃梨。
緊接着,那四個大枝便開始化作手腳,主杆漸漸成了人的軀幹,大黃梨上,漸漸生出了五官和頭髮。
十數秒後,這院子裡就多了一個全身赤|裸的年輕人,他有着暗金色的皮膚,身高兩米,全身肌肉發達,但體型卻是那樣的協調、完美。
他全身看不到一絲的贅肉,手腳修長而健壯,根根肌肉突起成紋,在他身上,形成了一道道美麗的線條,宛似一幅古老的山水油畫,這樣一具完美的身體,怕是再矜持的淑女見了,都會忍不住尖叫的衝動。
而如果說他的這副身體能讓無數少女尖叫嘶吼的話,那麼,他的那副面容就是擁有着讓幾條街的女人一齊暈到的威力。
他有着一頭金黃色的三寸短髮,髮絲凝而成紋,就像一罈充滿活力的黃金熔液,他的一雙眼睛狹長而細,眼角的紋路曲而長揚,就似兩個美麗的音符,在他臉上悠悠跳動,金色的眉毛,濃密而長,蒼勁有力,就像是書法大家在行文之末提的重重一筆,精粹而華。
他的臉上,不僅是眼睛美得這般妖嬈迷人,他的耳朵、鼻子、嘴脣乃至臉頰、額頭,都進化地完美而極致,彼此之間的搭配,又是達到了巧奪天工的地步,正一分便太過莊重,歪一分則太過妖邪。
總之,他身上的一切一切,都是極精極美,就連最愛美的藝術家,都創造不出這樣的作品。
長長得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株化形的黃梨,並沒有朝伍虹輝看過去一眼,便徑直走到了那個黃金躺椅旁,將自己的身體放了上去,閉着眼哼起了小曲。
不多久,另一株黃梨樹的禁錮陣法也被解除,又一個金髮年輕人出現了這個院子裡。
他與之前一株黃梨樹的形貌極爲相似,二人都是兩米高個,狹長身材,暗金色的皮膚,甚至連體表肌肉的紋路都一模一樣,光看身體的話,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只是後者的金髮長而齊肩,眼睛圓潤飽滿,臉形稍圓,顯得更加充實、睿智。
這株黃梨一化形便道:“老哥,你怎麼突然改了主意,要放我兄弟二人離開了,你不是一直想着吃那兩顆六品黃梨嗎,如今離成熟,可還有三十二年零七個月的時間。”
他的語音稍冷,顯然是對伍虹輝有些怨恨,但他們的關係卻也沒有太遭糕,相互之間,並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
“黃耀華,黃日華兩位兄弟,哥哥只是有件事需要你們去幫忙,做完這件事後,我們之間就再不相欠,你們自可迴歸山野,那兩顆黃梨,你們自己留着吧。”伍虹輝微微一笑,笑容極爲慈祥。
“你要我們做的事情,應該是與你兒子伍輝有關吧。”黃日華道,他便是第二株化形的黃梨。
兩株黃梨樹在之前雖然被束縛在原地,無法化形,但他們的神智卻沒有喪失,依舊可以聽、可以看、可以思考,先前伍虹炎和伍虹昱來打伍虹輝的事,他們都知道地一清二楚。
伍虹輝點了點頭,直接道:“不錯。我發了法則之誓,離不開這座院子,所以這件事只能請你們兩個幫忙。不久後,我兒伍輝就會被他們騙到皇城來,你們幫我保護伍輝的安全,護送他安全離開皇城,同時,告訴他永遠不要再回伍家,此事完成之後,你們便不用再回來了。”
黃日華聽罷,搖了搖頭道:“這皇城玄天境強者如雲,我們二人出馬,怕是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