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有一種愛,即使你明明知道是錯的,可你也不願放棄;有一個人,即使你明明知道得不到,可你還是會心甘情願爲他付出……
(1)奇怪的開學日子
春節剛過,學校便開學了。雖然此時春天的溫暖還沒有來臨,但殘冬的寒冷卻無法掩蓋同學們內心的熱情。今天是A市B中學開學的日子。按照規定,白天同學來學校報到,晚上才正式上晚自習。高三3班的秦建很早便來到了學校,不僅因爲他家離學校較近,其實更重要的是他想早點見到某個人……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可對於秦建來說這一天可太漫長了。報完到後見舍友們都還沒來,於是他百無聊賴的轉了一天。終於盼到日落西山,秦建便早早的吃完晚飯,回到班裡,此時班裡還沒有多少人,顯得很安靜,秦建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靜靜地等待着她的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熱鬧,同學們都還沉浸在春節時的興奮當中,三個一羣,兩個一夥的在班裡胡侃着。秦建也和同學們聊着寒假中一些好玩的事,但他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看着那個一直空着的位子。心中不禁有點焦躁起來:“怎麼還不來?”
眼看還有五分鐘就上課了,這時走進來一個男生,他穿着一件淺色牛仔褲,上面配着一件黃色羽絨服,腳穿一雙白色運動鞋身高有一米八五的左右,一頭短髮顯得他格外精神。這個男生名字叫林凌飛,是這所學校裡有名的帥哥,他不僅學習成績好,而且性格活潑開朗卻不失成熟穩重,所以林凌飛不知道是多少青春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可令人奇怪的是這林凌飛從來沒有戀愛過,以前追過他的女孩子都被他拒絕了。
林凌飛一進教室,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他,女孩子們都彷彿看見了哪個明星一般,個個臉上都興奮異常,更有幾個女孩子嗲聲嗲氣的向他打招呼。至於男生們當然是妒忌者居多了,有些男生看着他的眼光就彷彿林凌飛和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林凌飛早已習慣衆人不同的眼光,面不改色的走向自己的座位,對於女生們的招呼,他便點點頭。不過平時林凌飛總是微笑着面對衆人,可是今天他不僅沒有微笑,反而緊皺着眉頭,臉陰沉沉的,好像有什麼心事。
作爲林凌飛的同桌,秦建當然看得出來林凌飛的異狀,便輕聲問:“怎麼了?過個年還過鬱悶了?有啥煩心事兄弟給你分擔分擔!”林凌飛擡頭看了看秦建,微微一笑,說:“沒事!”
其實林凌飛與秦建不僅是同桌,更是很要好的朋友,同班同宿舍同桌了兩年多,使兩個人就像親兄弟一樣,平時都是無話不談的。說起來秦建也很不錯,雖然長得比林凌飛差了那麼一點點,但也算是個帥哥,再加上他與林凌飛性格上很投機,所以對林凌飛很瞭解的秦建一看便知道他剛纔的笑容有多勉強。但既然人家不願說,也不好再問,只有等有時間再好好和他聊聊。
這時上課鈴響了,班主任邁步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女生,這個女生便是秦建苦苦等了一天的人,她叫陸璇,是個長相很好的女孩子。一米七多的個頭,使她的身材顯得很高挑苗條,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背後,白白的臉上笑起來有個酒窩,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在長長的睫毛下閃爍着,可謂是一個美女。
可是秦建看到陸璇後,並沒有高興,反而心裡一沉,因爲陸璇此時的臉色非常難看。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而且也很憔悴,進來時眼圈還紅紅的。“這個假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個個都怪怪的?”秦建心裡想着,但他知道上課了沒法問,於是強忍着好奇心,直直的看着那個坐在前面略顯單薄的身影。
班主任此時已經開始他那不知說過多少遍的長篇大論,可秦建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陸璇身上。所以他沒有發現角落裡一個思念中帶有幾分嗔怪的眼神,更沒有發現坐在他身邊的林凌飛眼中的擔心與傷感。
終於第一節課下課了,秦建剛想去問問怎麼回事,可是陸璇一下課就趴在了桌子上,好像很累似的。秦建無奈,只能等放學再問。
這時,一個女孩子走到秦建的桌前,用手在正在發呆的秦建眼前晃了晃,笑着說:“喂,秦建,怎麼這個假期把你過傻啦?”
秦建這纔回過神來,擡頭一看,是一個叫晴雯的女孩子,便笑了笑,說:“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我看你的魂都快飛了!”說完竟嘟起了嘴,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真的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說完呵呵一笑,接着問道:“晴雯,這個假期過得還好嗎?”
“哦,還好啦!既然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等秦建說話,就轉身離開了。當她路過陸璇旁邊時,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
秦建看着晴雯離開,心中滿是無奈。他何嘗不知道晴雯對自己的情意?晴雯天真可愛,活潑開朗,永遠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彷彿她就沒有傷心事一樣。而秦建對晴雯的感情就像是對自己的妹妹一樣,與對陸璇的感情完全不是一回事。
雖然秦建看起來很淘氣,可他並不花心,自從一年前喜歡上陸璇以後,他的心就再也沒有變過。而他又不願意去傷害晴雯,所以他很無奈。
上課鈴又響了,秦建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長長嘆了口氣,便等待放學了。就這樣,一節課很快又很慢的過去了。
放學後,秦建立刻來到還在收拾東西的陸璇旁邊,輕輕的說:“陸璇,今晚出去走走可以嗎?我有話對你說!”陸璇聽後猶豫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等陸璇收拾好後,兩人一起走出了教室。
操場上,有兩個人在慢慢走着。由於現在天氣還很冷,所以整個操場上沒有幾個人,安靜中又顯得冷清。“陸璇,你怎麼了?寒假裡發生了什麼事?”秦建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沒什麼!”陸璇淡淡的答道。
“怎麼會沒什麼?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秦建見陸璇不說,就有點急了。
陸璇聽後停下腳步,轉過頭對秦建說:“我說沒什麼就沒什麼,你問那麼多幹嘛?以後我的事你少管!”說着,拿上眼睛裡滾下了兩行眼淚,然後便輕聲哭泣着跑開了。
操場上只留下愣在當場的秦建,以及幾片被風吹起的雪花……
(2)事情的真相
秦建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宿舍,一到宿舍,他就一頭鑽進了被窩,一聲不吭,心中更是一頭亂麻。
林凌飛坐到了秦建的牀上,搖了搖他,說:“秦建,起來陪我出去走走!”
秦建這時纔想起來林凌飛今天好像也不開心,現在見他想說了,雖然心中不願,也只得起來陪這個好朋友聊聊。這時已經快要到熄燈的時間了,所以路上的人更少了。
一出宿舍樓門,一股寒風吹得秦建打了個寒戰。二人並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
秦建弄了弄衣服,問道:“凌飛,你今天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林凌飛見秦建問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淡淡的說:“秦建,你把我當好朋友嗎?”
秦建一怔,疑惑的問:“你發什麼燒了?怎麼這麼問?我們不是好朋友是什麼?”
林凌飛輕輕一笑,說:“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好嗎?”
“嗯,咱倆還用來這個嗎?問吧!”
“你是不是喜歡陸璇?”
秦建一聽就是一怔,但隨即答道:“是!”
“是真心的嗎?”
“廢話,當然是啊!”
“那你知道寒假裡她家發生什麼事了嗎?”
“唉!我也想知道,今天見她的樣子我就知道她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可今晚我問她,她不願意告訴我!”說完秦建又嘆了口氣。
“我知道!”林凌飛依然平靜的說。
“什麼?”秦建一聽感到很驚訝,便迫不及待的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林凌飛猶豫了一下,說:“她……她爸爸今年春節過後去世了!”說完低下頭,臉色很黯然。
“什麼?!”
秦建聽後完全愣住了。
林凌飛繼續說:“是急性心臟病,所以她現在纔會是這個樣子!”
“你怎麼知道的?”
“是她的好朋友孫曉麗告訴我的。”
“難怪……”秦建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問:“那你今晚又爲什麼這樣?孫曉麗又怎麼會跟你說?難道你……”
不等秦建把話說完,林凌飛看着秦建的眼睛說:“沒錯,我也喜歡陸璇!這就是我爲什麼不和別人戀愛的原因!”
秦建聽後身子一顫,隨後也做了次深呼吸,稍微平靜一下內心的波動,接着問:“她知道嗎?”
林凌飛點了點頭。秦建心裡一沉,但他死死盯住林凌飛的眼睛,說:“那她怎麼想的?”此時秦建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林凌飛把眼光轉移開來,用很小的聲音說:“她說你對她很好……”
“別說廢話,她當然知道我喜歡她,我想知道她選擇了誰!”
“……是我!”
秦建只覺得耳中“嗡”的一聲,腦中變得一片空白。雖然已經猜到這個答案,可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沒想到自己深愛的人竟然喜歡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秦建愣了半天,然後顫抖着聲音說:“你們……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以說是她家出事以後吧!”
“爲什麼?爲什麼她不告訴我?爲什麼……”秦建雙眼變得有些迷茫,喃喃的說着。
林凌飛見到秦建的樣子,心裡也很難受,說:“秦建,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這件事真的是我對不起你!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其實還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讓我把話說清楚好嗎?”
秦建臉色木然的答應着:“什麼事你說吧!”
“這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今天我就把所有事都告訴你。”林凌飛頓了頓,然後小聲說:“我有先天性心臟病!而且現在已經到了危險時期,估計高考前後我就……”
秦建聽到這心裡又是猛的一顫,瞪大眼睛看着這個彷彿突然之間變得陌生的老朋友,說:“你說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凌飛擡頭看着夜空,眼角突然出現一絲明亮,說:“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秦建這時心裡就像翻了五味瓶一樣,繼續問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以現在的技術可以做心臟移植手術,可是……可是誰願意把心臟捐出來啊!唉……這都是命啊!”
秦建又呆呆的想了一會,忽然打了個激靈,上前一步,揪住林凌飛的衣領,低沉着聲音問:“那陸璇知道這件事嗎?”
“她還不知道,我還沒敢告訴她。”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
林凌飛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那如果等你……高考完後她怎麼辦?”
“秦建,你應該知道我告訴你這件事的用意吧?”
“難道你想讓我照顧她?”
林凌飛點了點頭,說:“我知道這樣做對你對她都很不公平,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秦建,我求求你,等我走後,替我好好照顧她好嗎?她已經失去很多,請你多給她點愛好嗎?”
“你混蛋!”秦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緒,擡起右手,“啪”的一聲,狠狠地打了林凌飛一個耳光。同時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你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爲什麼還要和她走到一起?難道你不知道如果有那一天對她傷害會很大嗎?”
林凌飛被打之後,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並沒有生氣,更沒有還手,聽到秦建這麼問,竟微微一笑,平靜的說:“有一種愛,即使你明明知道是錯的,可你也不願放棄!”
秦建聽到這個回答後沉默了。慢慢鬆開了手,擦了擦眼淚,然後向操場方向走去。當他走出七八米的時候,忽然頓住身子,沒有回頭,對林凌飛說:“記住:既然愛了,就要對她負責。所以,爲了她,好好活下去!”說完快步向前走去。
“你能原諒我嗎?我們還能做好朋友嗎?”林凌飛在後面喊着問,而回答他的卻只有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