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異象，萬物皆靈？”
“他，，，他竟然是陸地神仙？！！”
“活着的陸地神仙！！這世間竟真的有仙？”
“吾輩尋仙萬餘載，誰曾想，竟是魔道中人！”
“天機閣？上仙口中的前輩，又會是何種境界？”
“此事太過重大，一定要稟報宗門！”
.......
與衆人的喜憂參半不同。
這一刻，戰千軍的心沉到了谷底。
剛剛升起的優越感，頓時間蕩然無存！
那可是陸地神仙啊！
不是什麼神魂破損，實力大打折扣的殘魂！！
而是實打實的，處於實力巔峰狀態的陸地神仙！！！
他才區區半步大乘，就想聯合那些歪瓜裂棗.......誅仙？
戰千軍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宗主，是屬下鬼迷了心竅，都是那太一老賊，逼迫的我！”
戰千軍口乾舌燥，眸中竟是悽然之色。
“你我主僕一萬年，屬下是什麼人，宗主想來再清楚不過！”
“爲宗門，我戰千軍殫精竭慮，嘔心瀝血......”
“謀逆絕非我願，若不是那太一老賊逼迫，屬下又怎敢生出貳心？”
......
燕荻周身異象環生。
唯獨猩紅的眼眸，顯得與氣質格格不入。
他靜靜地望着，巧舌如簧的戰千軍。
若是本尊，或許真會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打動。
本尊優柔寡斷，婦人之仁。
但他不是！
雖爲心魔，但又不同於心魔。
他有自主意識！
忘恩負義，就該死！！！
“上明，下克謂之忠！”
燕荻淡淡開口。
聲音如微風輕撫，盪滌在每人心頭。
這一刻，萬籟俱寂。
天地間，只有他的輕聲呢喃。
“無我，存他謂之義！”
一步踏出。
華光大盛！
漫天神輝猶如實質般，綻放出奪目光彩。
“利親，利愛謂之孝！”
再一步！
戰千軍面色驟變。
他能感覺到，冥冥之中，若有若無的敵意。
體內的真元，似要脫體而出！！！
無邊威壓，從四面八方蜂擁襲來。
排斥！
天地的排斥!!
這一刻，他竟不再爲天地所容！！！
戰千軍心神具駭，面如死灰。
心中卻升不起一絲反抗之意。
這就是仙人！
能與天地平起平坐的仙人！！
一介凡人，又怎能抵擋這煌煌天威？
“欽聞，積善謂之仁！”
話音剛落。
天地間，像是激活了某種規則。
“爾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苟活天地間，比之螻蟻尚且不如！”
燕荻負手而立。
目光淡然地望着戰千軍。
“戰千軍，你，可知罪？”
“吾等修士逆天而行，奪天地造化，一心但求無上大道，何罪之有？”
戰千軍近乎癲狂的怒吼。
“道德？那只是給弱者的枷鎖！”
“強者，就應當遵從本心，凌駕於萬道之上！！”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身份互換，你也只是一介螻蟻！！！”
燕荻搖了搖頭。
緩緩說道，“無藥可救，這方天地已容不下你！”
話音剛落。
四周空間驟然一緊。
好似有隻無形大手，要將戰千軍擠出此界。
戰千軍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身體被擠壓到了一個極致。
然後，轟然爆裂！
瀰漫的血霧頃刻間消失。
就好像他的一切，都不配存於天地間。
其餘衆人，皆跪俯在地。
臉上的惶恐之色溢於言表。
心中，無不掀起驚濤駭浪。
這就是仙人之威！
半步大乘，竟沒半分還手之力！！
無須你認同，仙人所言，就是天地至理！！！
這是何等的霸氣？
仙人之下皆螻蟻！
一介凡人，就想與仙爭對錯？？
蚍蜉撼樹，不知死活！！！
衆人心神狂震的同時。
燕荻眸中的猩紅之色逐漸消退。
本尊，似乎在奪取身體的控制權。
猩紅的眸子，看向地上那些戰戰兢兢的嬰變老怪。
“爾等助紂爲虐，可曾想過如今的下場？”
此言一出。
衆人無不頭搗如蒜，惶恐至極。
他們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仙人，並不打算放過他們！！！
“吾等鬼迷心竅，還望上仙贖罪！”
“求上仙開恩，吾等從今往後，定當積善行德，匡扶正義！”
“對對對，吾等定當協助上仙，剪除世間一切污穢！”
燕荻搖了搖頭。
眸中嗜血神色一閃而過。
敢殺人，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贖罪？
下輩子吧！！
剛要開口，就聽腦海響起一道聲音。
“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他們吧！”
“本尊，你真是婦人之仁！
若非前輩所賜造化，若我們僅是洞虛境界。
這些人，會放過我們嗎？”
“修行不易，他們皆乃滄瀾大陸的中堅力量，輕易屠之，無異於自斷臂膀！”
“愚蠢至極！！！你心懷的蒼生，何曾善待於你？”
“此事已定，莫要再提！我即將掌控身體，敢殺，今後你將永不見天日！！”
“罷了，罷了！”
心魔長嘆一聲，胸中升起無限惆悵。
他只是心魔。
這具身體，說到底還是以本尊爲主。
不過雖是如此。
但他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這些人。
“想拜前輩爲師，總不能空手而去。
既然我們身無長物，何不從這些人身上獲取？
這，不算自斷臂膀吧？”
心魔心有不甘的詢問道。
本尊略微沉吟了片刻，“不算！”
得到允肯，心魔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收起周身異象。
天地瞬間恢復如初。
看向衆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隻只大肥羊。
“死罪可免！”
心魔淡然開口。
這句話，讓衆人如釋重負。
他們這才察覺，渾身早就被冷汗打溼。
“多謝上仙，從今往後，吾等定會......”
衆人喜極而泣。
但心魔的下句話，卻讓他們的感激之言，硬生生卡在了喉嚨。
“可是活罪難逃！”
衆人面色驟變。
恢復如常的臉色，瞬間又慘白如紙。
什麼叫活罪難逃？
生不如死，就是活罪難逃！
觸怒了仙人。
就算上仙格外開恩，饒他們一命。
但肯定會廢掉他們這一身修爲！
玄幻世界，講究的是實力爲尊！
沒了修爲，與廢人又有何異？
能擁有綿延的壽命嗎？
還會有顯赫的地位嗎？
宗門還能委以重任嗎？
那些仇家，會放過他們嗎？
雖苟活，但卻生不如死！！！
“不付出代價，如何彰顯爾等贖罪的決心？”
燕荻負手而立，眸中的猩紅之色，終於徹底褪去。
反應遲鈍的，還在深究這句話有何用意。
腦袋靈活的，早已經拿出了全部身家。
其餘人見狀，恍然大悟，紛紛效仿。
而，遠在萬里之外的天機閣內。
目睹了全程的蘇源，看到這一幕，頓時坐不住了。
他從搖椅上跳起來。
指着巨幕上的燕荻，激動道，
“就衝孝心這一點，這個徒弟，老子收定了！！！”
此時的他，哪還有半點高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