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波沉默了片刻，想起先前玄夜說他又帶她來送死了，若有事，墨九翎則會視他爲死敵。
這句話已在某種程度上是暗示，可惜當時她震驚於玄夜說的那些往事而並沒有多想。
“你出現在這裡應該不會只是進來看一看吧。”那些思緒不過是一念之間，她擡起眸子，很快掃向仙悠。
仙悠淡淡一笑，“這裡的結界只有我和玄夜兩個人知道，所以百草園只要有動靜，我基本能猜出來。但如果我只是想證實自己的想法，確實不一定要進來。我是來找你的。”
“專程來找我？”
仙悠似乎疑頓了一刻，這才緩緩點了點頭，神色依然很淡，“不錯，專程找你。因爲我不是玄夜，不會考慮那一丁點你有危險的可能，你是否安全其實對我來說並不會排在前位。”
聽到這樣坦誠的話，慕凌波反而更爲坦蕩，點頭道，“這個自然，我們不是朋友，你用不着顧慮我。老實說，這裡是你的地界，便是你跟我動起手也說得過去。你想要什麼，不妨直接說。”
仙悠盯着她，妖異的綠眸，眸光看似有些許猶豫，但依然有着一種無法選擇的堅定，“銀海冰龍。”
慕凌波幾乎在同時感覺到那條龍都好像震動了一下，像是重物落地之感。說好像因爲實在不確定，乾坤袋中即便有動靜應該傳遞不到她這裡來纔對。
但她同時也反應過來，仙悠也知道龍在她這裡？
“也許你能瞞住許多人，但瞞不住我。”仙悠一字字清晰說道，“進紅蓮水獄的人是你，紅蓮水獄中鎮壓的銀海冰龍逃脫我是第一個知情的。此外，你帶出的還有一個你的同族，羅剎夜帝南朝陽。我雖沒有親眼所見，但身在神殿這麼多年，對當年羅剎夜帝帶着銀海冰龍進犯的事情很清楚。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方法可以令他們臣服，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你們有相同的目的。”
慕凌波揚了揚眉。
仙悠眉頭微微蹙起，“墨九翎最初是打算用銀海冰龍作爲助力，倘若能夠成功，這天下便無人能擋。當年落霄城主與酉陽至尊合力纔將夜帝與銀海冰龍關入紅蓮水獄，而代價呢？落霄城主因曾與聖君的一戰耗損沒有復原，又因情況緊急而從閉關中強行出關，一戰便耗盡了全部能量，就此辭世。酉陽至尊從此閉關修行，數百年難現身一次，再無法復現當年。可見銀海冰龍是如何驍勇善戰，倘若有他在，這件事大約能有七八成的把握。”
龍對於這七八成的說辭，竟沒有開口，似在傾聽。
“七八成？”慕凌波質疑道，“我聽說雍息，並非修羅武神血脈。”
仙悠綠眸中幾分譏諷，看向遠處的蒼穹塔，那一眼似有恨意，聲音卻是極淡，“正因如此，他纔想極力證明他會比所謂修羅武神血脈更加強大，要做到千年來，所有武神血脈傳承都沒有做到的事情。這樣的人，又樹敵無數。你認爲他會對危機沒有準備麼？所以即便是銀海冰龍都無法有十足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