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當傾城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她的眼眶中,她微眯着眼睛,看向四周,自己現在應該是在一個臥室裡,身邊還趴着蘇黎世。
“醒了?”
季慕風在臥室門口的一張沙發椅上,眼神中帶着些許笑意,她忽地想到了昨晚,蘇夏立馬將被子擡起,好在衣服還穿在自己的身上,她大喘出一口氣輕拍了拍胸脯。
她回頭拍了拍身邊的蘇黎世,“蘇蘇,起牀了。”
寶寶轉了個身,像是還不想從牀上爬起,“你不要你的白雪公主了?”
蘇夏話音剛落,一隻小腳先從被窩裡探了出來,蘇黎世又翻了一個身,那幼嫩的小臉上忽地一咧嘴,整個人跳了起來,在白色的被子上直跺腳。
“媽咪,現在幾點了啊?”
她顯然也不知道,有一絲疲憊地從牀上翻起,“六點半”,季慕風說完話從沙發上起身消失在了蘇夏的視線中,蘇夏剛起身,蘇黎世又“嗡”躺在打軟牀上。
她一把將寶寶給托起,正好蘇黎世穿過來就是那套校服,蘇夏先將校服一件一件地套在寶寶的身上,隨後自顧自地往客廳走去,她伸了一個懶腰,洗手間裡的季慕風探出一顆腦袋來。
她和嘴裡插着一把牙刷的季慕風面面相覷,臉馬上漲地通紅,身上無處不是不自在,但也不能改變昨晚他們交合的事實。
“過來洗臉。”
季慕風的命令式語句還是那麼扎耳朵,她也只好先聽從他的話,畢竟等會還需要讓季慕風送寶寶去上學。
她不做聲地往洗手間裡走去,低頭接下季慕風遞給她的洗臉巾,從水龍頭裡衝上熱水,當她又將毛巾擰乾之際不住地往身邊的季慕風一瞥。
“喂喂!”
季慕風正在自己身邊換衣服,那古銅色的肌膚印入她的眼中,她不由地心悸起來,這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隨便。
“你換衣服就不能別在我眼前換嗎?”
蘇夏叫喚着將毛巾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聞見季慕風獨特的荷爾蒙氣味正往自己附近靠近,她不住地往後退步着,可毛巾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嚯”
她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麼東西,身體有一些失重,身體正隨着重力往後倒下,滑倒之際,那毛巾飄了起來,剛剛穿好西褲的季慕風將她的腰一攔,眼下那近乎熟悉的;兩瓣嘴脣就在自己的眼前。
“呼——”
她的手還抓着毛巾,季慕風呼出的氣體拂自己頭上的散發,季慕風將身體一側,把蘇夏擡了起來。
這時觀看許久的寶寶在一旁鼓起了掌,“叔叔好棒哦,教我教我!”蘇黎世叫着一蹦一跳地跳到季慕風的跟前又抱起了這個流氓的大腿。
大手又一次地扶摸在蘇黎世的腦袋上,這個自己的親生兒子極其享受地閉起了眼睛。
“季慕風摸就不能在別在我眼前換衣服嗎?”
蘇夏鬆開了季慕風扶在自己背後的大手,往沙發旁的包裝袋走去。
“要讓媽咪幫你換嘛,剛剛就是媽咪幫我換的衣服~”
自己的親生兒子理直氣壯的“勸導”道,那小臉不停地往季慕風的西褲上蹭,她輕搖了搖頭拎起那一套休閒服往臥室裡走去。
在蘇夏簡單換上衣服過後,她走出臥室,季慕風也已經換好了衣服,“準備好了?”她沒有理會季慕風的話,他打開門她第一個從門內鑽了出去。
走進電梯,季慕風的古龍水味瀰漫在整個電梯間裡,好在這時時間還算早,周圍都沒有什麼人,電梯快要打開之際,他的手又勾了過來。
也罷,反正一會出了酒店,季慕風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
一路上都沒有話,蘇黎世倒是在季慕風的瑪莎拉蒂裡一直都看上去很興奮,到蘇黎世的小學時,他剛挺穩了車子,蘇黎世就動如脫兔一般邁着小腳步跑向校門。
“媽咪,叔叔再見!”
“慢一點。”
車剛要啓動,季慕風的電話來電了,他自如地將電話舉起,和他平時的作風一樣,可是這次似乎不太相同,一向面不改色、沒有必要就不多做表情的季慕風眉頭緊皺在一起,他一直都在聽電話那一頭的消息,而自己一言不發。
“一會見!”
蘇夏有一些不詳的預感,季慕風遲遲沒有開車,指尖輕輕點在方向盤上,不一會這個流氓像是很久才習慣了電話裡傳來的消息一般長呼出了一口氣,他舉起拳頭架在自己的嘴邊咬了上去,血液從他的手上滴下。
她感覺自己在車子裡有一些多餘,“季慕風,我家離這裡就最多就兩百米,我自己走回去吧!”
說完話許久都沒有聽聞季慕風的迴應,她打開車門,沒有打算繼續打攪這個男人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身後的那輛瑪莎拉蒂一直都沒有動,她似乎在期待季慕風和自己道一聲再見之類的話,走開一百米,她回看那輛瑪莎拉蒂還停留在原地。
這個沒有禮貌的流氓。
蘇夏低頭繼續數落着季慕風,不知不覺已經快到家門口,“蘇夏!”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世,她擡頭看向那個發出熟悉聲音的青年。
張翰帶着一捆百合花正站在她家門口,她突然納悶了,這人不是已經偷偷配好了自己家的鑰匙,眼下在自己家門口等待自己的編輯穿着一身黑色紅色條紋的西裝,脖子上繫着一條灰色領帶,這似乎才符合他作爲醫藥公司老闆的身份。
“張翰,這麼早就來了啊。”
她這纔剛和季慕風分開,張翰就已經在自己家門口等候,這讓她有些應付不過來,只好勉強地應付了一番,張翰紳士地露出微笑將那束花遞給她,她也回以微笑接下。
張翰伸出一隻手,那手掌指向她家的門,就客人來說,當然應該進屋聊,可她已經明白這個編輯並沒有他表面上那麼簡單,不免有一些心有餘悸。
她走在前頭,百合花香侵入她的鼻腔,她頓感舒暢許多,帶着這個人進入房間,“請坐!”張翰落座,房間裡空無一人,還是一如既往地乾淨,看來張姨已經做完衛生了,也沒有和她打一聲招呼就去菜市場買菜了吧。
她正準備去廚房泡上一杯茶,“蘇夏,不了,我打算就簡單的一下庭審的事情”,他臉上帶着笑意,實在讓人看不出來和那身世崎嶇的“張翰”有什麼聯繫。
“好,那我也就不麻煩了。”
蘇夏在張翰面前落座,張翰看着面前坐着的心上人又展開了微笑,那白皙纖細的手正在往她的手邊靠去,蘇夏沒有多做動作,只得被這個編輯抓住了自己的手。
“蘇夏,你今天氣色還不錯。”
想到昨晚和季慕風……她臉上泛上了兩片紅暈,她尷尬的笑了。
“蘇夏,三天以後庭審的時候,你不用多說什麼,律師問你什麼你都持肯定態度回答就是了。”
那白皙的手有一些冰冷,像是想從她這裡取得一些溫暖似得,張翰的那兩隻手揉搓了起來,她則是腦裡還在不住地回憶着季慕風。
“離婚”這兩個字眼反覆從張翰口中說出,每每這位編輯唸叨上一次這兩個字眼,自己便越發感覺自己對於離婚是十分陌生的,面前的張翰像是自說自話一般講了一會,她依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蘇夏,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次張翰講出了這麼一句話,她才醒悟了過來,但她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恍惚之際,莫名其妙的反問了一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