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到你的身影突然有些想念了
唐心嫵一笑,也不揭穿她。只是自顧自的順着她的意思往下說。
“我要見丈夫還需要通過他人,想想真是失敗呀!”
這聲聲感嘆,不知是感嘆她的可悲還是諷刺蘇婧寧的可笑。
蘇婧寧的行舉,她想不通,她頭上頂着邵夫人的頭銜,但又對另一個男人趨之若鶩,這是想一腳踏兩船?
如果是這樣,那她的心可真大,能同時裝的下兩個男人鉭?
只是像邵博寅那種男人能不知道?能忍?
蘇婧寧將唐心嫵的表情納入眸底,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正了正身子,塗滿蜜的脣輕輕開啓,“其實我真是一翻好意,只希望你別多想。”
沾滿蜜汁的脣,在太陽底下一張一開,耀着光芒,閃的唐心嫵眼花瞭亂抉。
她的目光繞過她的臉,落在遠處的草坪上,飄無虛幻。
“是不是我想多了,你心裡不是有數嗎?”
說出來的語氣如同她的目光。
蘇婧寧臉上淡淡的笑意一直耀眼的掛着,似乎唐心嫵的質疑,無足輕重。
她直勾勾的望着唐心嫵,別有深意的應了一句:“當然。”
唐心嫵聽着這般理直氣壯的回答,目光再次滑向她的臉孔上,看着這張精緻到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的臉孔,有種毛孔悚然的心驚。
美麗底下,究竟藏着怎樣的心機,她以前從不相信越美的女人,越可怕,但此刻,她有了這種認知。
蘇婧寧看着唐心嫵定定的打量着她,那種眼神,讓她臉上的笑容慢慢變的僵滯。
“阿嫵,還不相信我?要不然,我當場給你打個電話給辰?”
唐心嫵突然露出淡笑,帶了嘲諷,語氣也變的嘲諷起來:“我很好奇,如果你丈夫聽見你叫前男友叫的這麼親密,他會怎麼想?”
蘇婧寧眼角流轉着光彩,捂住嘴,低頭嬌俏的笑了起來:“我老公他接受西方教育,對這種事見怪不怪的,也就只有咱們國民,纔會這般大驚小怪。”
這話從裡到外都帶着一股崇洋媚外的味兒,直往唐心嫵臉上撲過來。
唐心嫵收回目光,低頭,彎了彎脣,“粕來品一直被認爲比咱國的任何東西都要出色百倍,這就是你們這些出國後的人帶來的。”
話裡的諷刺味兒十分濃烈,蘇婧寧突然蹙着細眉,“阿嫵,我是真心真意過來找你,你別把我的好心當驢肝肺。”
唐心嫵對誰都是這麼冷淡的,冷哼不屑,“你想我以什麼態度面對你的話?高興?還是熱烈歡迎,可是很抱歉,我很長時間沒有熱烈歡迎別人了。高興,我對國外的東西一向不熱衷,高興不起來,邵太太還是找個感興趣的人說吧!”
她的語氣很平淡。
蘇婧寧聽着已下逐客令的話,精緻的臉也一時掛不住了,瞬間蹭一聲,就站起來。
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唐心嫵:“說話尖酸刻薄,辰怎麼會喜歡,你得改改。”
“我看你才尖酸刻薄呢?你以爲我們家少爺跟你上過牀後,就會將翟家少奶奶的位置留給你嗎?告訴你,別癡心夢想了,翟家少奶奶只有唐心嫵一個可以坐,我們少爺現在悔悟了,你們這些小三就等着滾蛋吧!”突然一聲犀利又哄亮的聲音插進兩人的談話中。
引的兩人轉看過去,是劉嫂,手裡正拿着一瓶礦泉水,一臉憤懣。
劉嫂買水走回來時,遠遠的就看到唐心嫵身邊多出一位人來,加快速度,只是沒想到剛走近兩人,蘇婧寧不入耳的話落進了她耳膜裡,一口認定爲又是一位偷窺翟家少奶奶之位的小三,來找少奶奶晦氣,頓時一通狂罵。
這頓罵聲又響又亮,雖然花園裡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也有少數,聽見這翻話,目光都往蘇婧寧身上投。
衆人帶着斥責的目光,惹的蘇婧寧臉上不好看了,她纖手指向劉嫂,橫眼眉對。
“你是什麼身份,在這兒胡說八道。”
蘇婧寧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這種污辱簡直讓她下不了臺。
劉嫂這個年紀的人,什麼場面沒見過,臉上噙着笑意:“我什麼身份與你何干,別以爲憑着一張狐媚的臉迷惑了我們少爺,我們少爺就把你當回事,也不撒泡鏡子照照,整張臉上擦了幾層粉你說話時,臉上的粉唰唰的往下掉,估計卸了妝真會嚇死人了,還有你這種潑婦罵街的姿勢,沒瞎眼的男人看不上你的,所以纔會做人家的小三吧!”
劉嫂的話可謂是毒辣,氣的蘇婧寧快要跳腳了,但她還算夠冷靜,清楚跟這樣的下傭一般見識,有損的是她的身分,平息氣息的說。
“這位大嬸,我想你誤會,我跟你們家少爺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並不是你口中說的小三。我和你們少奶奶也是認識的,我們是校友,不信你可以問你們家少奶奶。”
劉嫂面對突如其來的轉變,一時間有些愣住,只好轉望向唐心嫵,試圖從她臉上尋求答案,可是唐心嫵的臉色冷淡,目光飄渺,唯獨嘴角噙着一抹嘲諷的笑。
這樣的表情,跟了她幾年的劉嫂,到底還是看的出來代表着什麼意思的,嘴角不由的浮現鄙薄的笑意。
“怎麼怕丟人了?既然怕丟人,就不要做小三呀!是不是小三好做,容易賺錢,只要兩\\腿一張,不僅能享受快樂,還能賺到白花花的銀子,所以連咱老祖宗留下的美德中的道德底線也拋棄了,情願當人家的小三,賺這骯髒的錢。”
劉嫂罵的越發來力了,一扯,扯到老祖宗孔夫子上頭去了,就連無動於衷的唐心嫵也擡頭,看着劉嫂,目光帶着訝異,更有讚賞。
蘇婧寧聽到這般難堪的話,臉色已經蒼白了,腦子裡一時也找不到任何的話語對薄。
倒是劉嫂觸到唐心嫵的目光,心頭愈發一股作氣了,不依不饒的繼續指責着。
“你當了人家小三就算了,竟還敢找上正牌,我們少奶奶好欺負,我可看不得她受人欺負。”
說着,蹭上蘇婧寧跟前,蘇婧寧一直是站着的,此刻見到劉嫂氣勢洶洶,驚嚇的往後退了兩步,步伐變的凌亂。
蘇婧寧目光落在唐心嫵臉上,臉色要說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了,就算是臉上那厚厚的粉,也遮不住。
“阿嫵嫵,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唐心嫵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解釋什麼?解釋你跟我說,你在可憐我,表示會讓我丈夫來看我?”
唐心嫵這話一出,倒是坐實了劉嫂說的所有內容,蘇婧寧描的精緻的眉完全擰在一起了。
蘇婧寧咬着脣,目光已開始憤怒了:“看來我真的多管閒事了,我看在我們同校的份上,又和你丈夫同學,好心想緩和緩和你們之間的關係,你竟然反咬我一口,真是不能當好人。”
她的語氣也開始變的憤慨了。
唐心嫵看着蘇婧寧的樣子,淡淡的說:“你怎麼不說你和他也是曾經的戀人。”
只是一句簡單的迴應,應的蘇婧寧啞口無言,她蹙着眸子,眼裡的狠意漸漸鋒芒畢露。
唐心嫵見已經戳到了她的敏感點,閒神氣定的伸手撥開風吹亂而粘在眼睛的髮絲。
話隨着動作飄了出口:“因爲我們的結婚,你離開,那麼現在回來,突然變的這麼關心我們之間的事,是爲了什麼?我想應該不單純是因爲你剛纔說的原因,因爲你跟我並不熟,可以說是沒有交流過,那麼就是爲了我的丈夫?”
語氣慢幽幽,但聽在蘇婧寧耳裡,卻不是那麼回事,剛收起的手,再次指向唐心嫵。
“唐心嫵,別不識好人心。”
主僕倆夾着她,真把她當成肉可以隨便夾。
“我們少奶奶的名字可是你叫的?”一旁的劉嫂聽不得她大呼小叫唐心嫵的名字。
蘇婧寧不想理會劉嫂,邁開步伐想繞過她,劉嫂哪會如她願,快步上前,睹上她的路,蘇婧寧見,又往那另一邊,劉嫂再追趕上去,於是乎,唐心嫵跟前,兩人就這樣繞來繞去,沒個消停。
“好狗不擋道。”蘇婧寧斜睨眼神吊着劉嫂,盡顯不屑。
劉嫂也學着她的眼神,嘴角再次噙着冷笑,圓圓的福像臉上,倒秉承了幾分唐心嫵那種淡漠了。
“好道不讓狗走。”劉嫂反擊了回去。
這下真嗝應到了蘇婧寧,但蘇婧寧終歸是蘇婧寧,知道什麼情況下於她不利,就算再憤怒,不利的情況下,她絕對不會動手。
她跟劉嫂過多糾纏,再往後退兩步,目光往唐心嫵臉上落去,“唐心嫵,前幾天,我還在我老公面前替你說了好話,纔不至於讓辰天的標取消,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唐心嫵聽完,有瞬間的錯愕,看着維持着高傲表情的蘇婧寧,分辨不出她口裡出來的話是真還是假?
靠在坐椅背上,低垂凝眉,頓了頓說:“這事,我還真不知道,那麼我要怎麼報答你?不過我想不通的是,我們之間的還達不到那種度讓你如此費心的,究竟是看在誰的份上?因爲辰天是我老公名下的。”
一副榮辱不驚的態度,條理不苟的話語,沒有正面衝突的激烈感,但卻讓人無力可擊,難以反駁。
蘇婧寧或許沒想到唐心嫵牙尖嘴利,而且話語更是無可挑剔的完美,深吐一口氣,披着大波浪的頭不斷點着:“行,算我今天倒黴。”
一副認載的表情,繼續說。
“我今天就是好心辦壞事,告訴你,我是有丈夫的人,我丈夫比你丈夫好過百倍,難不成我還會做出這麼不明智的舉動,有腦子的想也想的到,沒腦子的,估計一輩子也不會明白。”
她的犀辣也不容小窺。
一旁的劉嫂聽着也瞬間懵了,眼前這個女人竟然還結了婚?
而且丈夫比少爺更歷害?既然比少爺好百倍,爲什麼還要勾搭少爺?
突然,劉嫂竟然往那方面想去了,男人的功力問題。
在劉嫂糊思亂想的同時,從唐心嫵口傳來。
“所以呀,我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個人的心裡可以同時裝下兩個男人,你丈夫要是知道了,會做何感想。”
唐心嫵的語氣突然轉成不鹹不淡。
這時,四周的人慢慢聚向她們這個方位來了,蘇婧寧意識到呆下去不是明智之舉,運着氣。
“我說過,我對辰根本就沒有其他想法,這種歪曲別人的本事真是我見過最歷害的,算我多管閒事吧!”
說完,丟了一個不屑的眼神,高傲轉身,往醫院門口走去,步伐疾快如風。
似乎擔心慢一步,會被那些聚過來的人生吞活剝。
看着蘇婧寧漸遠的身影,唐心婚心頭沒有一絲喜悅,她知道,縱使她口頭上贏了她,但其實是一直輸的,輸在了翟逸辰心裡。
雖並不是對翟逸辰還有着依戀,可是想到自已丈夫心裡裝的不自已,換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所以沒有愉悅可言。
站着的劉嫂,望着蘇婧寧離去的背影,嘴裡唸唸有詞:“蘇婧寧,應該叫蘇賤寧。自已有老公,還要出去勾搭人,真是不要臉,我要是她的丈夫,一腳把她踢到太平洋去。”
這不響不低的話落進了唐心嫵耳裡,從晃神中緩過來,她從來不知道劉嫂這般內秀,還知道踢到太平洋去,嘴角不由的微微往上揚。
劉嫂唸完,轉頭,看見唐心嫵嘴角的彎彎,好不明媚。
“少奶奶,你看你,被人欺負了,還在笑。”劉嫂不由的板起臉來。
唐心嫵止住笑,舒一口氣:“劉嫂,我對你真的是刮目相看了。”
劉嫂走到她跟前,將手中快被她捏碎變了刑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望着遞來的水,唐心嫵的嘴角更加彎了:“你看看你,礦泉水跟你有苦大冤仇,要把它整成這個模樣。”
劉嫂噗卟一笑:“其實呀,我就把它當成蘇賤人了。”
唐心嫵最終沒能忍住,笑出聲來,劉嫂真是可愛。
兩人相視而笑,剛纔的鬱悶被這笑聲沖淡了不少,又坐了一會,氣溫漸漸升高,兩人才往醫院走去。
劉嫂扶着唐心嫵往病房走去,南方三月的天氣已開始漸暖,唐心嫵穿着不薄不百的病服,外頭還披了一件較厚的外套,倒覺的有些熱了。
“劉嫂,把我身上的外套脫了吧!”唐心嫵說。
劉嫂也許感到熱了,這次沒有勸說唐心嫵,自動替她脫外套。
“少奶奶,你真該吃胖點,身子上全是骨頭。”劉嫂一邊叨喃,一邊把衣服從她身上撥下來,動作倒是小心翼翼。
解脫厚重的外套,突然覺的輕爽,伸了伸展手臂:“我每頓吃的不少了,但就是這個樣子,所以強求不得,現在不是流行骨感嗎?我反而不用辛苦減肥,倒是省了一翻心事。”
劉嫂哼了哼兩聲:“其實你心頭的事太多,壓着自已,就拿剛纔那個女的一樣,如果我沒出現,你是不是就不吭聲任由人家欺負。”
說到剛纔的事,劉嫂還是憤憤不平。
唐心嫵嗡嗡脣,沒有說話,目光只是落在遠處,其實,蘇婧寧裝的太好了,如果剛纔沒有劉嫂那翻舉動,她還真難在不撕破面皮下打發她走呢?
“不過少奶奶,你最後那幾句話說的特別有水平,一看就像是正室對外頭的野女人不屑一顧,跟她正好形成強烈反差。讓人一聽,瞬間明瞭誰是不要臉的小三。”
劉嫂的語氣有着揚眉吐氣的豪邁感,她轉頭瞅着劉嫂,眼色深明。
“劉嫂,以後就叫我阿嫵吧!”她望着前方,淡淡的說。
劉嫂知道唐心嫵的性子冷淡,能讓她說出這翻話,可見不把她當外人,這份難能可貴的重視,讓她心頭也是一熱。
“好,阿嫵。”
語氣溫潤而動容。
……
迎着三月春風,撩動人心緋的柔軟,兩人相依着往前走去……
接下來的日子,唐心嫵過的還算平靜,倒是翟逸辰來醫院的次數頻繁了。
但每次來都不怎麼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唐心嫵偶爾看書,偶爾看電視,也從不找話。
那晚的事她絕口不提。
翟逸辰也沒再提,好似那晚的事,他沒有做過一般,直的是醉了,醒後腦子裡什麼也想不起來。
其實那晚的事,他清楚記在腦子裡,那晚也是以醉酒的藉口來探尋唐心嫵的態度,可是現在,他看的出來,她下定了決心。
在他意識裡,她的堅韌無人能比,這四年,她從不抱獨怨他一句,維持着緘默,如果沒有一定韌性,根本達不到這種境地,而她的韌性,比水草還要頑強。
所以他每天抽出時間前來,話並不多,但是他知道,她可以感覺的到。
這天,翟逸辰八點就到了病房,給她帶來早餐。
唐心嫵已經好了許多,自已起牀也沒有暈眩了,當她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翟逸辰正推房門邁進房間。
他看見唐心嫵披着長髮,瓜子臉清爽可人,翟逸辰有瞬間的怔忡,目光柔和:“你起來了,我給你帶了早餐,是你喜歡吃的梅菜腸粉,還有南瓜粥。”
他的聲音帶着沙啞,是沒睡好後的沙啞。
今天,他身穿淡灰色線條的襯衫,繫着金色領帶,下邊套的黑色西褲,這衣服是她以前買。
他從不穿她買的衣服,所以買了兩年後,她就再也沒買過了,以往買的,她也忘了收拾在什麼地方,他竟然還能找到,說不出心頭的滋味。
表面沒有什麼情緒,緩緩走向牀邊,坐在牀邊沿,擡瞼淡淡的看他。
“其實你不用這麼特意過來給我送早餐,我的早餐劉嫂會張羅。”
語氣淡淡的,可是翟逸辰並不介意,情緒高漲。
“我去公司順路。”
唐心嫵知道,他從不早到公司,但也沒揭穿他,就讓他再裝吧,裝不下去了,再一次性解決。
“你先放着,我剛起來沒有胃口。”
“好。”
……
醫生辦公室裡,白士容正要去查看唐心嫵的情況,在窗口無意中看到了翟逸辰拎着早餐走進醫院,想到了這段時間,好友並未來醫院了。
轉身拿出手機,撥了個號。
“……”
“老弟,最近在醫院沒見到你的身影突然有些想念了,最近很忙?”白士容旁敲側擊。
“還行。”那頭傳來邵博寅低沉的聲音。
“既然不忙,得該到醫院走動走動呀!人家正牌老公天天報到,這不,一大早拎着早餐來了,你再不行動,人家回心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