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御接過安可遞過來的熱茶,繼續道:
“是!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翊,同“翌”,有明日的意思,翊的父親給鸞月起名明月,也就是希望他們兄弟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安可還是無法接受,又問:“可是,這根孫慧平有什麼關係?”
“皇甫家和孫家世代交好,因此,翊的父親皇甫湛,從小就跟孫慧平定了娃娃親,可後來皇甫湛出國讀書,在讀書期間認識了翊的母親,兩人在國外結了婚,生了翊,在家人的催促下,皇甫湛回國,孫家知道他結婚的事情大怒,揚言要與皇甫家斷交,當年皇甫家與孫家分庭抗禮,並未有今天這樣的霸主地位。而皇甫家也容不下一個毫無身家背景的女人做兒媳婦,因此千方百計破壞他們的婚姻,沒多久,翊的母親難產去世,就這樣,皇甫湛被迫與孫慧平結婚。後來,他在外面認識了鸞姓酒家女,很喜歡她,這事被孫慧平知道了,孫慧平活生生把她逼近了精神病院,最終在精神病院被多人施暴,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明月是私生子,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也沒有入族譜,可他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難保不對皇甫家有其他想法,我希望你離他遠點,總是沒錯的。”
“你的意思是,怕他想報復皇甫家,所以故意接近我?”安可不敢相信的問。
南宮御正色,點頭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你現在已經是皇甫家的少奶奶了。”
聽了這話,安可連連苦笑,“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在結婚當天簽了離婚協議,你見過我這樣的少奶奶嗎?皇甫翊他對我根本沒有感情,我也認了,如今,我只希望能脫離這裡,脫離他的掌控,帶着洛裡和弟弟,過簡單的生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活在無邊的折磨和煎熬之下。
南宮御怔了片刻,看着她消瘦的側臉,無奈的嘆息說:“你們真是一對冤家,希望結局是好的,你知道嗎?我還想鬧他的洞房呢。”
“換個人結婚,一樣鬧的。”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皇甫翊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他不悅的盯着南宮御,語氣冷冽。
見安可手上的繩子被解開,眉頭緊鎖,聲音陰沉的問:“誰準你解開的?”說完,不耐煩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眼裡像是能噴出火來,眼見着就要走進來。
安可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後背已經貼在了牆上,冰冷的牆面讓她的後脊一陣陣的發冷,徹骨的涼意順着她的小腿,一寸寸往上爬。
“哎呀!翊,你的表情好可怕!”南宮御忽然插了進來,他兩步走上前,強行拉住皇甫翊。
等他靜止不動的站在那裡,南宮御拉住他的領帶,調整了片刻,又利索的幫他打好,然後還拍了拍他的胸口,無限曖昧的說:
“好基友,一輩子!”
在皇甫翊的眼神已經傳達出一種“想要掐死他”的欲/望時,南宮御無畏的笑了笑,隨即把他往外拉,邊走邊說:“走走走!老欺負女人算怎麼回事,你這種彆扭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承認了會死嗎?”
走了沒幾步,皇甫翊卻一把甩開,他不耐煩的整了整袖子,理平西裝上的皺褶,而後眼含警告的看着他。
南宮御聳聳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皇甫翊冷哼一聲,最終沒說什麼,只是黑着臉,出了別墅。
車子繞着蜿蜒的山路往下開,20分鐘後,停在了一家幽靜的咖啡館門口。皇甫翊戴着墨鏡從車子上走下來,阿晉反覆勘察過後,替他打開一間包廂的門。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隨即翹着腿,點燃煙,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他沒說話,就這樣一根一根抽着煙,坐在他對面的鸞月見狀,爲他倒了杯茶,語氣冷澈的問:
“最近還好嗎?”
“好,好的很。”他語氣淡淡的,說出的話還有些飄渺,聽在鸞月的耳朵裡竟覺得十分不真實。
“我很意外你居然這樣平靜的跟我說話。”
皇甫翊終於微微擡起眼簾,正眼瞧他了。
皇甫翊冷冷的說:“值得我生氣的人不多,你認爲你是其中之一?”
鸞月自顧自搖頭,清淡淡的笑了。“你知道嗎?我就是討厭你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好似全世界都不在你眼裡似的,可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你,現在也有弱點了。”
“別太自信。”
“難道你不承認?”鸞月斂着眼,伸出細長的手指,一圈圈摩挲着白色瓷杯的杯口。“承認你喜歡她會有那麼難嗎?畢竟她確實不錯,有讓人動心的資本。”
“她這樣的人,也配我去喜歡?”
鸞月忽然笑了,顛倒衆生的臉上呈現出異常的興奮。“你到底在怕什麼?”
“怕?”皇甫翊倏地沉了臉,語氣陰森可怖。“這世上沒有我怕的事。”
“當然有,只要是人就有弱點,你桎梏她,囚禁她,折磨她,不就是因爲你害怕嗎?你害怕有一天你會承認你喜歡她,你用折磨她來證明,你不在意她,怕她成爲你的弱點,在你的想法裡,你若是真的愛上一個人,就得向那人搖尾乞憐,你以爲你一邊抓着她,一邊折磨她,這樣既可以阻擋自己喜歡她的心,又可以把她留在你身邊?”鸞月一口氣說完,又道:“放過她吧,爲什麼不放過她讓她自己選擇?”
“放過她?讓給你?”皇甫翊鷹隼般的眼睛裡浮出冷笑。“我玩膩的東西,我就算毀了也不會讓給別人,我皇甫翊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成全’二字。”
“何必呢,這樣的你真可悲,一邊想得到,一邊卻把她推得更遠。”
“我再說一次,她從來就不是我的弱點!”說完,他繼續抽着煙,過了許久,菸灰缸裡已經落了一層菸頭,皇甫翊才擰眉道:“從今天起,離她遠點!”
“如果不呢?”鸞月狹長的眼睛輕輕挑着,說出口的話也是沾着霧氣的。
“不?我想你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我的手段。”1abbf。
“除了利用你的身家地位去要挾人,你還有點其他手段嗎?”
“對你,這樣就夠了!”皇甫翊說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而後,他拿起一旁的外套,聲音依舊冷冽:“離她遠點!否則……”
語氣裡是明顯的威脅,鸞月卻只是微微一笑。“怎麼辦?好像辦不到。”
“你明知道你得不到。”
“誰知道呢?等哪一天你傷了她,說不定我就能趁着這個機會,對她噓寒問暖,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這種壞男人,還有我這樣的好男人。”他眉頭挑起,語氣輕鬆,似真似假,讓人捉摸不透。
“我這人,做事從不留餘地,我不要的東西,寧願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從咖啡廳裡出來,皇甫翊打了個電話。
“給你一天時間,處理好這件事情,24小時之內,我要這件事銷聲匿跡。”頓了頓,又說:“從今天起,運用一切媒體資源,無條件封殺鸞月。”
他開車回了家,這兩天把孩子送了出去,家裡寂靜的有些可怕。其實他應該習慣的,他自小就是這樣過來的,一個人吃飯、游泳、睡覺、跑步,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習慣身邊有個人陪着,有兩個孩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就這樣,拉開了他一天的生活。
宮熱茶也之。他路過臥室的時候,門被反鎖了起來,他這才記得出門前,命令下人封了房間,不准她走出這裡一步。
他開門走了進去,門剛打開,她警覺的視線便看了過來。
“放開我!”安可說着,她聲音有點啞啞的,聲帶振動的時候,摩擦着,使得喉嚨有點痛。“求你放開我!我不是你養的一條狗,我不喜歡被人綁着,關着,像個寵物一樣,只能待在這裡,拿都去不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皇甫翊涼涼的看着她,說的毫不留情:“那你就瘋,但是,就算真的瘋了,你也要繼續待在這裡,直到我對你厭倦爲止。”
安可闔上眼睛,嘴角彎出一股冷笑:“你不是說過,你看到我就覺得反胃嗎?這樣還不夠?要看到我有多悽慘,你纔會真的停止折磨我?”
“等我厭棄爲止!”
她苦笑着,只好退步說:“我想見孩子。”
皇甫翊不耐煩的扯開領帶,往邊上一扔。“孩子離開你,只會過得更好。”
“我是他們的媽媽,我有見他們的權利,我只是想見見他們,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這點要求也不可以嗎?”她簡直是絕望了。
“事到如今,你以爲我還會答應你的要求?”他扯開她的手上的紅褐色領帶,一把抱起她。因爲一天多沒吃飯的關係,她看起來很美精神,也沒力氣推開她。
“幹什麼?”
“帶你洗澡!”說這話的時候,他很平靜。“我不能容忍我的臥室裡有任何髒污的東西!”
“那你應該把我給清除掉。”安可平靜的建議。
“放心,我會的,等某一天,我自然會這樣做,不過不是現在,你如果以爲把你關起來就是懲罰你的唯一手段,那你就錯了。”他用在說天氣的語氣,靜靜的說:“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刺和逆鱗,我會一天一天的把它們拔掉,直到你知道,背叛我該受到怎樣的處罰。”
“你這是在馴狗嗎?”她聲音平板,想努力彎曲嘴角,卻最終沒有笑出來。
“一個道理。”
“那你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乖,不要白費力氣,問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