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採石磯上空。
萬里無雲,豔陽高照,火辣辣的陽光照射在無邊無垠的沙漠上,升騰起的熱氣,不時幻現出似真還幻的海市蜃樓。
就在這荒涼空寂的天際上,突然閃現出一個小小的黑點。
這小黑點來勢極快,身影還未到採石磯上空,就隱隱傳來了陣陣風雷之聲。
等距離稍微近一點,這纔看清,原來是一個滿臉悲慟的黑袍老者,背後幻化出一對紫色羽翼,羽翼之上,隱隱雷光和電光閃爍,不時傳出“噼裡啪啦”的雷電之聲。
這黑袍老者背後幻化出的一對紫色羽翼,足有四五丈長,雙翅微微一扇,整個人瞬間已經在兩裡開外。
以這樣的速度,不過轉瞬之間,黑袍老者已經來到採石磯之上!
黑袍老者鶴髮童顏,一張保養得極好的臉上,居然看不到絲毫皺紋,高冠飄帶,一副高高在上的出塵高人摸樣。但此時這老者臉上,說不盡的悲痛和猙獰之色,一對微眯的老眼中,無邊的煞氣有如實質,不加掩飾的爆射而出。
黑袍老者雙目如電,微微一掃下方的靈石礦,突然張口怒喝一聲道:“混元宗的混蛋,給老夫滾出來!”
一聲怒喝聲音不大,但卻如滾滾悶雷,在諾大一個採石磯上空,轟隆隆碾壓而過,無數細小的碎石,被這一聲怒喝,震得順着山坡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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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老者一聲怒吼未畢,只聽下方靈石礦中一聲冷哼:“雷兄好大的威風!在我混元宗的地盤之上。居然也敢這般放肆!”
伴隨着這一聲冷哼,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緊不慢的從一間石屋中走了出來。
這道白色的身影走的不快,但腳下彷彿踩着一道無形的天梯,漫不經心的一步跨出數十丈,朝着半空中的黑袍老者走了過來。每一步跨出,腳下就浮現出一朵若隱若現的碩大七色彩蓮。託在白衣人雙足之下。
白衣人影越走越高,最後居然凌空而立,站在了黑袍老者對面數十丈處。
黑袍老者看見這白袍人影。微眯的雙眼微微一縮,冷聲道:“夏老鬼,幾年未見。想不到你這逍遙踏蓮步的功夫,居然更上一層樓了!”
白袍人面白無須,兩道劍眉斜飛入鬢,一頭長長的漆黑頭髮,迎着半空中的罡風,張狂的肆意飛揚。這白袍人看不出年紀,但看長相,居然和夏驚雷、夏驚鴻兩兄弟,有六七分相似!
只聽這白袍人呵呵一笑:“雷兄你也不是一樣,幾年未見。你這風雷翅的遁術,速度又快了幾分!”
“哼,廢話少說!”黑袍老者大袖一揮,一股無上罡風勃然而發,洶涌澎湃的直撲白袍人:“我那孫兒在哪裡?給我交出來!”
白袍人面不改色。寬大的衣袖輕輕一拂,將洶涌而來的無上罡風消弭於無形,這才道:“哦?雷兄的孫兒是誰?怎麼會來我混元宗做客?我如何不知道?”
黑袍老者臉上陰雲密佈,勉強按捺住心頭的火氣:“明人不打誑語,夏老鬼你少跟我來這一套!我雷怒就這麼一個親孫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
白袍人笑容一斂,冷冷道:“哼!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雷怒又待如何?既然有膽來偷襲我混元宗,就要有賠上性命的覺悟!你孫兒是條人命,我混元宗守衛在此的百餘名弟子的性命就不是命?我混元宗沒去找你破天宗評理,你倒有臉來要你孫兒,真是可笑至極!”
黑袍老者保養極好的臉皮,瞬間氣得發紫,怒喝道:“夏老鬼你休得廢話,快將我孫兒交出來!我贏得你一回,就勝得了你第二回!若是我孫兒少了一根毫毛,我雷怒今日與你不死不休!”
“哈哈哈,好一個不死不休!既然如此,我夏凌風也無需與你客氣!”
白袍人大袖一揮,淡然道:“你們都出來吧!”
兩人下方的十數間石屋當中,一陣身影連閃,居然一下冒出十數名混元宗高階靈武修來!
而領頭一人,赫然正是大長老習近山!
這十幾名高階靈武修各展神通,只是瞬息之間,就將半空中的黑袍老者團團圍住,默不作聲的死死盯着這名混元宗的大敵。
黑袍老者臉色瞬息百變,最後陰沉着臉,冷哼一聲道:“夏老鬼,你好卑鄙,居然用斂息秘法,藏了這麼多人!哼,你以爲憑藉着人多,今日就能將老夫留下?”
自從得知周昊擊殺了破天宗太上長老之孫後,混元宗上下震驚,早已算到破天宗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一番算計之後,除去白袍人之外,又用秘法佈下伏兵,瞞過了黑袍老者的神識。
這一番算計果然沒有白費,黑袍老者的沖天氣焰,果然瞬間弱了大半。
白袍人淡然一笑:“我夏某可從未想過要將雷兄留下!眼看我人族大劫將至,你我兩宗乃是人族的擎天之柱,若是你我兩宗血拼起來,只會傷了我人族元氣,平白無故的讓異族揀了便宜。”
黑袍人臉上微鬆,他自問修爲能勝過對面的白袍人一籌半籌,但同時面對這麼多高階靈武修,就算能逃過一劫,也絕對會大傷元氣。
“那依夏老鬼你的意思,今日之事該當如何了結?”黑袍人冷着臉緩緩道。
白袍人淡淡道:“夏兄此來,當已經料到你那孫兒已經隕落!但我混元宗也同時摺進去百餘名精英弟子,不如就此兩相罷兵如何?”
黑袍人在雷傲雲身上佈下了追魂咒,在雷傲雲身死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這種結局。只是他還抱着萬一僥倖的心理,逼着要混元宗交人。現在聽得白袍人確認了孫兒雷傲雲已死的消息,就算他身爲天下最頂尖的幾名絕世高手之一,也不由得悲從中來。
黑袍老者眼中瞬間佈滿了血色,嘴角微不可查的一陣連續抽動,幾乎就要含怒出手。
但眼角一瞥警惕萬分的十數名高階靈武修,黑袍人連忙一陣調息,按捺下了心頭的怒氣,悲憤萬分道:“要兩相罷兵也可以!答應老夫兩個條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