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機會

周興雲帶瑾潤兒回府,許芷芊和軒轅風雪看見她,不由感到意外。

軒轅風雪沒有想到,周興雲在朝堂上彈劾了瑾家,瑾潤兒還能穩住情緒,來找周興雲談判。

許芷芊仔細思考片刻,倒是能理解瑾潤兒爲何對周興雲低三下氣,此時能幫瑾家說話,敢替瑾家出頭的人,只有周興雲和皇十六子。

然而,瑾潤兒非常清楚,周興雲明則幫皇十六子,暗則是太子殿下派系,她若找皇十六子幫忙,周興雲絕必從中作梗,把她瑾家趕盡殺絕。

反之,現在的周興雲如日中天,且不說他能以各種理由忽悠皇十六子,從而幫瑾家減輕罪罰,就算他不跟皇十六子打招呼,直接在皇太后面前幫瑾家說話,皇十六子也必須給他面子,讓他三分。

瑾潤兒有考慮找長公主韓秋澪幫忙,可惜韓秋澪自身難保,竟被皇太后賜給了周興雲。可以說,周興雲已經完全掌控局勢走向,她除了向他求饒,沒有別的選擇。

“瑾姑娘請坐。”周興雲邀請瑾潤兒坐下,隨後向許芷芊使眼色,讓萌物上茶招待。如果可以的話,周興雲真想讓秦壽和李小帆,把昏躺在客廳的軒轅崇武擡走,實在太礙眼了。

“周大人說有辦法救我瑾家,還能保我父親性命,潤兒願聽其詳。”

瑾家家道中落,瑾潤兒可老實多了,看到許芷芊絲毫不敢挑釁,沒了以往咄咄逼人的氣勢。

許芷芊給她倒了杯茶,瑾潤兒甚至對她點頭說謝謝,彷彿深怕許芷芊記仇,在周興雲面前說她壞話,妨礙周興雲幫助她。

“開門見山說實話,我確實有能力救贖瑾家,遺憾的是,我並不信任你。瑾姑娘野心之大,利益薰心,是個有心懷抱負的奇女子。如今我讓瑾家窮途末路,瑾姑娘必然對我恨之入骨。假若我放虎歸山,縱容你們瑾家東山再起,那我豈不是危在旦夕。”

“大人何須挖苦潤兒,我不過是個自命不凡,被大人玩弄在鼓掌的蠢女人。我沒有任何資本與大人抗衡,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懇求大人施捨恩情。如果大人信不過潤兒,我願簽下賣身契,做大人的玩物。”

“咳哼!”客廳外練劍的維夙遙不淡定了,這個時候她必須展示一下存在感,免得周興雲鬼迷心竅,真拿瑾潤兒當玩物。

“我想聽聽瑾姑娘的心底話,你爲何想要做皇后?”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正如周大人所言,我是個野心勃勃,無法滿足現狀的人,正因如此纔會落得這幅田地。”

“現在你後悔嗎?”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不能成功很遺憾,但我沒有後悔。”

周興雲默默注視少女,此時的瑾潤兒很誠實,爲了救贖瑾家,她真的敞開心跟周興雲談判。

或許正如瑾潤兒所言,她沒有資格跟周興雲談判,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尊嚴,如實交代,懇求周興雲施捨恩情。

“你爲什麼會萌生當皇后的想法?甚至想要……反客爲主。”

“不爲什麼,我看到了機會,所以想把握。”

“瑾姑娘看到什麼機會?成爲女皇帝的機會?”

周興雲大膽詢問,瑾潤兒則十分平靜的回答……

“當今太子是個有心無力,沒任何實績的理想派,他能成爲一個好人,但無法成爲一個好皇帝,江山社稷落入他手裡,必然會引起有心人覬覦,到時候會有千千萬萬個皇十六子出現,天下恐要大亂。皇十六子則與太子相反,他是個心狠手辣,有手段的領導者。可惜皇十六子貪念與野心太重,大業未成欲先行,獨裁、專政、強權、縱慾、稱帝后必成暴君。”

“總而言之,無論皇十六子還是太子殿下,我都認爲他們難成氣候,認爲我能掌控他們,所以動了念頭。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繼承皇位的人是周大人,我必然不會鋌而走險。”

瑾潤兒很敢說,反正瑾家已經陷入絕境,說些大逆不道的話,也不會再添加更多麻煩。

“她是這麼說的,太子殿下有何感想?”周興雲朝門外的韓楓問道,他之所以這麼問瑾潤兒,只因韓楓自覺地跑來他家做客,現在正好站在屋外偷聽。

維夙遙那麼大聲‘咳哼’,除了提醒周興雲不要被瑾潤兒美人計迷惑外,還有提醒他,太子殿下駕到,讓他和瑾潤兒談話小心一點。

韓楓尷尬的走進屋,沒想到自己在外人心裡面,竟是個有抱負沒卵用的愣頭青。

“你果然是太子。”瑾潤兒不溫不火的瞟了韓楓一眼,現在她對韓楓徹底沒想法了。瑾家到了這幅田地,唯有周興雲能幫她開闢出路。

“你們瑾家現在是怎麼個情況?”周興雲接着詢問。瑾鄭涵收押大牢,照理來說,皇太后很快會派人查封瑾家。

“我出門的時候沒有動靜,只是家裡人心惶惶,非常混亂……”

“我離開皇城時聽母后說,等定瑾尚書罪後,再查封瑾家,並將府邸賜給周兄。”韓楓透露內部消息,必然百分百精確。

周興雲就說嘛,自己加官進爵卻沒拿到一文錢,敢情一座尚書府,抵得上黃金萬兩。

此外,幸好皇太后沒有急着查封瑾家,否則皇十六子肯定動用職權,把罪臣之女瑾潤兒帶回官邸花式蹂躪。

估計瑾潤兒也怕被皇十六子逮到,出門才披上斗篷雨帽,防止被人警覺。

“不錯。瑾姑娘應該慶幸,如果你和我互相信任,皇太后賜予我的瑾家尚書府,還是你們的瑾家尚書府。”

“周大人若肯施恩,潤兒無以回報,願爲大人做犬馬。”瑾潤兒從椅子上起身,行到周興雲面前盈盈跪下,五體投地伏在地面,讓周興雲見識到,美女求人的正確姿勢。

瑾潤兒今天穿着華貴旗袍,周興雲看她直腰俯首跪趴地上,真想繞到美女身後,撩開袍裙玩少兒不宜的疊羅漢……

“這樣吧,據說瑾姑娘廚藝高超,你和我比試一番,如果你能贏,我就答應你,勸說皇太后開恩,繞瑾大人一命,並且不追究瑾家的連帶責任,好讓你們瑾家上下得以善終。”周興雲憨憨說道。

韓楓聞言很疑惑,卻沒有發表意見,一是因爲禍不及妻兒,瑾家婦孺確實挺可憐。二是他非常信任周興雲,相信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周大人多才多藝,潤兒輸的心悅臣服,廚藝亦不能與大人比肩,求大人放過潤兒。”瑾潤兒直接認輸,且不說她廚藝能否跟周興雲媲美,就算她能勝他,她也不能和他比,因爲她清楚自己是敗者,敗者沒有跟勝者叫板的權利,廚藝贏了周興雲,搞不好會讓他不開心,要是比輸了……周興雲不救瑾家,她真擔當不起。

所以,瑾潤兒收斂傲氣,老老實實的求饒,不做多餘想法。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餓了,拿出你畢生所學,做一頓令我滿意的午餐,如果你連這都辦不到,那就別怪我不近人情。”周興雲不溫不火說道,這是他給瑾潤兒出的一道課題,就看少女懂不懂他意思,能否盡善盡美的完成功課。

“興雲師兄,你是在刁難人嚒。”許芷芊萌萌眨眼,周興雲要求瑾潤兒做一頓美味午餐招待他,然而他給瑾潤兒提供的素材,卻是些生蟲發黴的稻穀,變味枯腐的爛菜葉。

“你憋說話!”周興雲狠狠地瞪了許芷芊一眼,大丈夫辦正事,小女人乖乖站一旁看灰機就成。

瑾潤兒顯然被周興雲的安排擾亂心緒,目視桌面上臭燻燻的食材,少女霎時間無從下手。

“我能用那邊的食鹽嗎?”瑾潤兒沉思片刻,指向廚房裡的油鹽醬醋詢問,希望周興雲能夠大發慈悲,允許她用調味料來烹飪食物。

然而,周興雲卻毫不猶豫的回道:“不能。”

周興雲見瑾潤兒欲要開口求饒,希望他開恩,不要爲難她,結果他卻搶先放話:“瑾姑娘,希望你能明白,我並沒有刁難你。這是你好不容易爭取回來的機會,也是最後一次、唯一一次機會。請好好珍惜。”

周興雲明確表態,讓瑾潤兒不要抱任何幻想,身爲京城第一大廚,如果連這點難關都無法攻克,只能說瑾家命中該絕。

瑾潤兒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按照周興雲的規則,開始洗米、炊火做飯……

周興雲一行人在旁觀摩,瑾潤兒雖是官家大小姐,但她好歹是京城第一廚,聚鮮樓老闆娘,生火煮飯難不倒她。

如今讓瑾潤兒苦惱則是,如何將去年剩下來,過期發黴的稻穀,和腐爛的菜葉,做成美味佳餚。

周興雲不讓她使用任何調味料,僅憑原有的過期素材,烹飪美味佳餚,根本是強人所難。

但是,正如周興雲剛纔所言,這是他給予她唯一的機會,因此不管怎麼樣,瑾潤兒都要全力以赴,完成當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忙忙碌碌半個小時,瑾潤兒總算大功告成,做出一頓表面像樣的午飯。

誠然,由於原材料都是重度過期產品,午飯也就表面像樣,氣味卻是陣陣酸臭,連瑾潤兒自己聞到,都眉頭緊皺,忍不住反胃想幹嘔。

這樣的東西,且不說是美味佳餚,恐怕和豬飼料沒兩樣,周興雲吃了絕必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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