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二選一

“你怎麼進京了?而且還做了官,還成了神醫?”穆寒星十分激動的抓住周興雲胳膊,她此番進京,就是爲尋醫救人。

“說來話長,穆姐姐請隨我進屋裡相談。”

“好。謝天謝地……”穆寒星得知周神醫原來就是劍蜀山莊的周興雲,忐忑的情緒頓時就安穩下來。

穆寒星也覺得挺奇怪,她武功明明比周興雲厲害,但不知爲何,他就像一枚定心丸,反而能讓她倍感安心。

周興雲帶穆寒星進入正堂,當她看到盤起秀髮的維夙遙從主臥房走出來時,眼中先閃過一抹驚訝,隨後又釋然的點點頭向她打招呼。

“周夫人好。”

“噗……”

穆寒星此話一出,周興雲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維夙遙更是無地自容,臉紅耳赤倉皇解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還沒有成親。”

“還沒?”許芷芊不懷好意的詢問。現在她和維夙遙同住一間主臥室,兩人夜裡時常聊些閨蜜間的悄悄話,關係變得非常親密。

“許小姐好。”穆寒星看到兩女先後走出房間,才發現自己鬧笑話了。

“你好,我叫莫念夕,鼎鼎大名的幽冥教教主夫人哦。”

“穆寒星,碧園山莊弟子。”

“秦蓓妍見過穆小姐。”

“久仰醫仙大名。”

“穆姑娘許久不見。”

“吳公子別來無恙。”

有朋自遠方來,周興雲麻利地張羅茶水招待少女,大家則互相招呼互相介紹……

不消一會兒,衆人熟絡起來,聚集在堂廳傾聽穆寒星陳明來意。

穆寒星背掛行囊,風塵僕僕趕赴京城,想必是有急事要辦。

周興雲初到京城的時候,曾聽維夙遙說,碧園山莊發生內亂,鄭程雪處境堪憂。

當他得知穆寒星赴京目的,是爲尋求名醫,大致已猜到少女想通過治好病危的老莊主,平息碧園山莊的內鬥……

“周公子,無論如何請你幫幫我們。”說着說着,穆寒星忽然欺身下跪,向周興雲行拜大禮。

穆寒星離開碧園山莊趕往京城途中,內心忐忑不安,甚至感受不到一絲希望,因爲很多大夫都說,老莊主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即使大羅金仙親臨,恐怕也無力迴天。

誠然,就算明知道希望渺茫,穆寒星毅然堅持赴京,尋找江湖傳聞的醫仙秦蓓妍,指望她能施以妙方藥到病除。

不過,激動人心的是,穆寒星抵達京城沒一會兒,便聽聞民間百姓傳言,‘蒼天開眼、天降神醫’,數日前有位少年神醫憑空出世,醫術高明妙手回春,就連醫仙秦蓓妍,都對他俯首稱臣。

得知少年神醫的消息,穆寒星心中的希望之光,如同雪中送炭,頓時引燃起來。經過一番打聽後,穆寒星聽聞種種匪夷所思,更是對少年神醫充滿希望,迫不及待的闖入貴族區尋醫。

皇天不負有心人,穆寒星曆經磨難,總算找到了想找之人,而且此人還是曾與她共患難的周興雲,一切都是天意啊!

“穆姐姐快請起!有事我們可以好好商量,無需行此大禮。”周興雲趕緊扶起美豔驕人,暗歎數日不見,穆寒星消瘦了些許,神色也沒以往那般豔麗,反而蒙上了一層風霜,看着挺讓人揪心。

“周公子不答應,寒星便不起身。”穆寒星身軀一動不動,鐵了心要把周興雲帶回碧園山莊救治老莊主。

“哎喲?你還跟我耍無賴來着?行啊!咱倆今天就跪着商量。”

周興雲壓根不按套路出招,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噗咚跪落地上,滿臉嬉笑地與穆寒星相視,那副‘別以爲只有你會下跪!’的姿態,頓時讓人哭笑不得。

“噗嗤……三師兄,你倆是要拜堂成親嗎?不明事理的人看見,肯定誤會你們要夫妻對拜。”

“別亂插嘴,這叫禮尚往來,穆姐姐非要拜我,我只能和她對着拜。”

莫念夕瞧兩人跪在堂中,不由分說就跑往上席坐下:“講規矩,你們要先拜高堂(我)的。”

“周公子你……你難道不願幫我們嗎?”穆寒星心中焦急,她是認真的,並沒有心情開玩笑。

“我沒說不幫穆姐姐,只是朋友幫助朋友,不需要這般見外。你遇到困難,我們該坐下來好好商討對策,而不是行此大禮。除非你心裡根本沒把我當朋友……”周興雲一邊說,一邊扶起佳人。

“謝謝周公子,是寒星不懂事……”

聽完周興雲一番話,穆寒星內心暖洋洋的,起初她還有些擔憂,周興雲入朝爲官會自鳴得意,瞧不起他們這羣江湖草莽。

“不要緊,穆姐姐告訴你個秘密,當初我封官的時候,維姑娘也和你一樣見外,以爲我會嫌棄她江湖女流,還特意向我傾訴苦水……等等等等!維姑娘你別過來,君子有云,動口不動手!”

“你少妖言惑衆,我纔沒你說的那麼……沒你說的那麼不知羞!”

“對對對,你知羞,我不知羞。所以放下拳頭好好說話……”

周興雲害怕的躲到穆寒星身後,維夙遙很靦腆,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還好,甭管他胡言亂語,少女都柔情似水,但有外人在場,他稍微對她不敬,維夙遙便會冷目威懾,若不改之,小懲大誡……

周興雲這麼一鬧,大家的心情都歡悅起來,就連身負重任的穆寒星,此時也覺得擔子輕了不少。

太陽漸漸下山,周興云爲了接待遠道而來的穆寒星,親自下廚烹飪美味,讓所有人大飽口福。

數日來疲於奔命寢食不安的穆寒星,突然品嚐到人間仙味,辛酸苦辣油然而生,竟不自禁的淚光滿盈……

一頓豐盛晚餐過後,周興雲又在小院裡點燃燭燈,與夥伴們圍坐相談。

“穆姐姐,從我個人的角度出發,我很希望能幫助你們,但我身爲劍蜀山莊弟子,卻私自插手你們碧園山莊的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所以我才親自赴京求醫,請你醫救鄭老莊主。”

“碧園山莊的人會允許我們行醫嗎?穆姐姐可別忘記,我在江湖上的名聲臭到家,人人都喚我劍蜀山莊浪蕩子。”

周興雲提了個非常關鍵的問題,碧園山莊發生內鬥,說明門中弟子都垂涎莊主職位,他們肯定不想看到老莊主病情好轉,會千方百計妨礙他救人。

除此之外,周興雲乃劍蜀山莊浪蕩子,聲名狼藉一無是處,碧園山莊的人有一萬個理由拒絕他幫老莊主看病。

“只要能醫救老莊主,所有的紛爭都會平息。”穆寒星不急不忙地說,周興雲可以藉助秦蓓妍醫仙的名頭,爲老莊主看病。只要能救醒老莊主,一切紛爭都會結束……

“可我覺得碧園山莊的人,更不會讓秦小姐插手。”維夙遙的想法恰好與穆寒星相反,倘若碧園山莊的弟子,不希望看到老莊主病情好轉,他們絕不會讓醫仙秦蓓妍出手醫治老莊主。

反之,他們恨不得讓聲名狼藉的周興云爲老莊主診斷,最好把他老人家醫死……

“有道理!我贊成維姑娘的話,如果他們不想救人,三師兄和秦姑娘兩位大夫二選一,他們肯定選三師兄。”

“傑文你這話啥意思?不想救人就選我?”

“興雲師兄莫激動,吳師兄的意思是,江湖人並不知曉名聞京城的少年神醫,其實是他們眼中最瞧不起的劍蜀山莊浪蕩子。如果你去碧園山莊給老莊主看病,芷芊覺得他們會非常‘放心’喔。”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周興雲默默點首,他行醫從不留名,一來是自己處境尷尬,身在皇十六子陣營,萬一讓孃親知道他助紂爲虐試圖謀反,下場肯定不得好果。二來是他的醫術早晚會消失,免得日後有人找上門求治,還是不要透露姓名與身份爲妙。

綜上所述,周興雲每次行醫都會佩戴自制口罩,講究衛生的同時,也能防止身份敗露。

“穆小姐不如先和我們說一下,鄭老莊主的病發與病狀吧。”秦蓓妍比較在意碧園山莊老莊主的病情。

“老莊主早晨巡視門第練武,突然間便昏倒不省人事,我們請了很多大夫,他們都查不出因果,都說老莊主是受邪靈入侵,被仇家陰魂附體。”

“呵呵,真是白日撞鬼了。”周興雲言語譏諷,一羣庸醫誤人子弟,沒本事給人治病,竟說是鬼神作怪。

“莫非興雲公子已曉得鄭老莊主得了何種病患?”秦蓓妍面向周興雲。

“秦姑娘太高看我了,看病看病,不看怎能知曉是什麼病?作爲一名醫者,無論對自己有多麼自信,都不能僅憑一面說詞,妄自定論患者病情。我們必須觀其行、辨其色、依據病人實際情況,做出理性判斷……”

“興雲公子言之有理,蓓妍受教了。””秦蓓妍含情脈脈的注視着。最近她跟隨周興雲學醫救人,對他驚天地泣鬼神的醫術萬般敬仰,一顆欽慕之心早已如同天河涌泉,滔滔不絕連綿不斷,甚至達到癡迷與迷信的狀態。

只要周興雲說是對的,即使錯了,她也堅信是對的。只要周興雲讓她躺下,她絕必五體投地,全心全靈的靜待恩寵。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心底淳樸的秦蓓妍已經深受毒害,把周興雲奉若神明。

(感謝五角飛碟、我呵呵你一啥、霜月之哀、天地中逗比、花總灬等書友投票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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