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我”二字,月如眉就聽出了是慕容昊宇的聲音,她心裡一慌,匆匆說了句:“不好意思,打錯了。”就掛了電話。
他怎麼有我的手機號碼?月如眉起初不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即使慕容昊宇在公開課時那天不確定是她,今天在河裡看到了她之後,他應該就確認了,接下來要查她到的手機號碼,並非難事。
片刻之後, 手機再次響起了來電鈴聲,屏幕上顯示的還是剛纔那個號碼。
月如眉想掛斷關機,但猶豫片刻,沒有動手,直直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那個號碼看,任憑來電鈴聲繼續響着。
“怎麼不接啊!”藍蘭奇怪地問道。
突如其來的問話,把正在發呆的月如眉嚇了一跳,她手一抖,手機摔下去,她連忙伸手去撈,抓住了手機,卻正好按在了掛斷鍵上。鈴聲停了,屏幕上顯示紅色的未接來電提示。
藍蘭看到月如眉的臉有些蒼白:“你怎麼嚇成這樣?那電話是恐嚇電話?”
月如眉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叮咚”的手機短信提示,她連忙低頭看手機。
只見短信來自剛纔那串手機號碼,只有簡單幾個字——“月如眉,你再掛我電話試試!!!”
但三個字後面那三個歎號代表了某人爆發的情緒,也似乎充滿濃濃的威脅意味。
慕容昊宇此時確實怒氣衝衝的,他回去後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讓小戚去查月如眉的手機號碼,拿到號碼後就開始打她的電話,不知道撥打了多少次,總是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也聽到了她的聲音,她卻忽然掛了電話,慕容昊宇差點沒被氣死。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來,月如眉看向藍蘭:“我接個電話。”
“接啊,”藍蘭示意。
月如眉卻沒有動:“你先回房吧!”
藍蘭瞄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號碼,“哦”了一聲回房關上了門。
月如眉深吸一口氣,才接起電話:“喂,您好!”
“出來,我在你們學校大門外。”慕容昊宇的聲音裡有壓抑的怒氣。
“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睡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雖然她知道,既然他已經找到她的電話,就免不了要跟他見面的,但此時,她很慌亂,就想着逃得一時是一時。
但慕容昊宇不讓她逃避,“好,不出來是嗎?”聽聲音他似乎在咬牙切齒:“我現在就進去,一家家敲門問,我就不信找不到你!”
一家家敲門問,明天后,全校教職工都知道他來找過她了,月如眉擔心。
“開車,進去。”慕容昊宇直接命令開車的小戚。
“別——”月如眉連忙出聲制止:“你等等。”
“給你五分鐘,”慕容昊宇說道:“五分鐘後你不出來,我親自進去找你。”
“穿衣服需要時間,”月如眉抗議,一邊走向臥室。
“我不管,”慕容昊宇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頓了頓又說:“不穿更好。”聲音低低的,似乎帶着笑,無賴又可恨。
月如眉直接掛了電話,打開房門,擔心亮燈會吵醒孩子,她摸黑打開衣櫃,隨手拿出一條裙子換上。
換好衣服之後,月如眉又去跟藍蘭說:“我出去一趟,你幫我留意一下盈盈。”
藍蘭第一次見月如眉夜裡要出門,有些吃驚:“這麼晚還要出去?要我陪你去嗎?”
月如眉搖頭:“不用,你留下來看着盈盈吧,我很快就回來了。”
月如眉只拿着鑰匙和手機匆匆出門,下樓,穿過校園,衝向學校大門口。
那時已經過了學校的晚睡時間,大門已經鎖上了,值班室裡沒人,門衛應該去巡邏了。
透過鏤空的鐵門,月如眉看到大門外停着一輛車,車子亮着燈,應該是慕容昊宇等在那裡。
月如眉猶豫片刻撥打剛纔那個號碼:“學校關門了,出不去,改天……”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慕容昊宇打斷了:“等等,你站在那裡等我一下。”
緊接着,月如眉看見外面的車門打開,慕容昊宇從裡面出來了。他掛了電話,徑直朝大門口走過來。
見他打量着鐵門,月如眉心裡忽然明白他要做什麼。學校的大門高大約三米,而鐵門高兩米多一點,鐵門和門框之間有幾十公分的空隙。慕容昊宇他該不會想從鐵門上面翻過來吧?
月如眉慌忙制止:“你別——”她的話剛出口,慕容昊宇卻已經抓住鐵門的上的豎杆就往上爬。
“你下去啊!”月如眉着急,要是有人看到,那該如何是好?!
“欸欸欸,你誰啊?怎麼爬門口啊?”怕什麼來什麼,門衛的聲音從月如眉的身後傳來。
慕容昊宇手一鬆,“噌”地從上面跳了下來,他拍了拍手:“我試一下看看門牢不牢固。”
月如眉也連忙對門衛說道:“麻煩你開個門,我出去一下。”
門衛抖着一大串鑰匙,找到大門鑰匙開門,嘴裡咕嘟着:“這麼晚了還出去?還回來嗎?”
“當然,回的。”
“什麼時候回?”
“不會很久的,麻煩您先不要鎖門。”
門開後,月如眉匆匆走出去,一擡頭,就見慕容昊宇正看着她,他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黑黑的眼眸裡卻似乎有什麼情緒在翻涌。
但他只簡單說了幾個字:“跟我來。”
月如眉亦步亦趨地跟上:“你也聽到了,我不能在外面呆太久……”
慕容昊宇忽然挺住了腳步,轉過身:“那我跟你回去。”
月如眉沒想到他忽然停步,差點撞上去,險險地穩住身形,她的鼻尖幾乎要觸碰到了他的衣服,一陣香味縈繞在鼻端,不知道是香水的味道還是洗衣劑,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彷彿從鼻子一直鑽到了她的心裡。
見月如眉不語,慕容昊宇認爲她默認了,說道:“小戚,你先回去。”
聽他這樣說,月如眉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慕容昊宇想要跟着她去她那裡,慌忙制止:“不要,你不能進去……我們在這裡說會兒話就好了。”
慕容昊宇點了點頭,又轉過去,走到車邊,打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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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月如眉進了車裡,見車裡空間挺大的,她在其中一個座位坐下來。
慕容昊宇隨後上車,拉上車門,他看了月如眉一眼,又去看駕駛位上的助理:“小戚。”
小戚回頭,看了下他的眼神,秒懂:“那個,我下去看看星星……”見車前窗外漆黑一片,一顆星星也沒有:“那個,我欣賞一下夜景。”
其實,一個鄉鎮中學的門口,並沒有什麼夜景可欣賞,可他家大明星不讓他當電燈泡,他只能欣賞了。
“你拿一份宵夜去給門衛吃。”慕容昊宇提示他。
小戚拿了一份宵夜下車了,車裡只剩下兩個人。
月如眉感覺到車裡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得稀薄了,她有些呼吸不暢。
“你——”月如眉剛要開口,就見慕容昊宇轉過身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氣息悍然襲來,月如眉嚇得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