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字之後，慕容昊宇伸手過來，月如眉愣愣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合作愉快！”他說。
“哦，合作愉快！”月如眉連忙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
兩手相握，大概一兩秒鐘的時間，月如眉感覺手有點麻，鬆開手後垂在身側，有些拘謹地坐下來。
這時候，秘書送了第二份合同。
“謝謝！”月如眉接過來，她把其中的一份合同遞給慕容昊宇，A4打印的紙，她遞過去的時候，沒有碰到他的手，但不知道爲什麼，她莫名感覺自己的手還有些麻。
慕容昊宇接了過去，她不敢看他，低頭看合同，這份合同和上一份一樣很規範，權利義務一條條列得很清楚。
月如眉看着看着，思緒就飛了：剛剛和慕容昊宇在同一份合同上簽字了呢！不知道他們倆的名字並排在一起是什麼樣的？
她想起大學的時候，曾經想一本書是關於合約戀人的，構思的時候，她問過慕容昊宇，如果有人讓他籤類似這樣的合約，他會不會籤。
慕容昊宇笑道：“得看是什麼人吧？至少看得順眼才行。”他話題一轉：“怎麼？你想跟我籤？”
“什麼呀？”月如眉轉身過去不讓他看到她臉紅：“那是假設。”
“不用假設，我們真的可以籤。”慕容昊宇說道：“欸，你還沒簽約吧？”
“沒有。”她只是問問而已，爲新文積累素材，怎麼可能真的和別人簽約呢？
“那你不用去別處找工作了，”慕容昊宇說道：“到時候直接籤我們公司，來當我的助理好了。”
呃……原來他說的是籤工作合同。月如眉爲自己亂想而臉熱，但很快，她意識到：“籤你們公司？！”當他的助理！那以後就能夠和他每天朝夕相處了！
“嗯呢，”慕容昊宇看着她睜得大大的美目：“那麼驚訝？”
“是很驚喜！”月如眉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開心的神情：“你們公司那麼大，要籤進去應該不容易吧？”
“我跟吳姐說過了，”慕容昊宇說道：“她答應幫我爭取一下……幫你爭取一下。”
“哇，太好了！”月如眉開心不已：“謝謝謝謝！”
那時候的她，真的非常開心。她天真地以爲，往後可以當慕容昊宇的助理，可以和他朝夕相處，她所求不多：朝朝暮暮而已。
如今想來，朝朝暮暮已是奢求了。
當他媽媽凌箏叫她過去談話的時候，當她抱着孩子離開的時候，她就知道，與慕容昊宇的朝朝暮暮恐怕是今生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以前她沒有想到，她還有機會和慕容昊宇坐在一起簽約，他籤她當助理，不過是當他的孩子的助理。
但無論如何，這份工作是她喜歡的，讓她可以陪在孩子身邊，即使是免費的，她也很樂意籤。
“可以了嗎?”月如眉聽到慕容昊宇問道。
她從合同中擡頭看他，見他正看着她，他對她淡淡一笑，半開玩笑道：“我看你這樣子，像籤賣身契一樣。怎麼？裡面的條件很苛刻？”
“沒有。”月如眉剛纔思緒亂飛天外去了，根本沒有集中精力去仔細看那份合同。
月如眉想仔細再把合同看一遍，但慕容昊宇在等待着，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月如眉感覺到他的目光彷彿在問：“可以簽了嗎？”
想到他很忙，可能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月如眉就沒有再花時間仔細去看合同，只掃了一眼她之前想要更正的地方：“月清盈參加任何活動，須由月如眉全程陪同。若行程或活動內容臨時有變動，須徵得月如眉的同意。”
好，這樣就夠了。
“我這就籤。”月如眉拿起伸手去拿筆，正好慕容昊宇也伸手去拿，她的手差點摸到他的，好在她及時縮回手。
慕容昊宇淡然自若地拿起筆，卻沒有直接簽名，而是把筆遞過來給她。
月如眉接過筆，先簽好了自己手上的那一份合約，簽完之後，慕容昊宇把他手上的那份遞過來，月如眉接過來簽了。又拿起桌面上的那份簽了。簽完之後，把一式三份合同連同筆一起雙手捧着遞給慕容昊宇。
慕容昊宇伸手接過，他一手拿過筆，一手接合約，他的手掌大，手指長，指尖碰到了月如眉手掌的邊緣。
輕輕的一觸而已，月如眉卻感覺彷彿忽然被點了穴位一樣，手上一麻，她極力忍耐着，不讓自己表露出什麼來。
而慕容昊宇似乎對此絲毫不察，他接過合約之後，打開，快速地瀏覽之後，瀟灑利落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月如眉看到：慕容昊宇，月如眉，兩個名字並排在一起。她的字纖細小巧，他的字雄渾剛勁，並排在一起時顯得對比明顯，卻又莫名和諧。
慕容昊宇簽好之後，擡頭看過來，月如眉連忙移開視線。
他伸手過來：“合作愉快！”
這次月如眉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謝謝！”他說道。
這應該只是禮貌用語，月如眉猜測。
“謝謝你肯籤我。”她說道，她所說的“謝謝”裡充滿了真誠的謝意，她真的很感激他讓她繼續陪在孩子的身邊，即使他或許只是爲了孩子着想。
侯子涵及時地帶着秘書出現了：“已經簽好了吧？”他看了看桌面上的並排的兩副合同，示意秘書拿走。
“現在正好是我們的工間餐時間，我準備了一些餐點，慕容董事長，月……小姐，請一起過來品鑑一下。”
“我……”月如眉想推辭，侯子涵卻馬上說道：“月小姐如果沒有非常緊急的事情，建議你來品嚐一下我們的工間餐。你剛剛簽約成爲我們星燦傳媒的員工，你可以通過這工間餐感受一下我們公司的文化和氛圍。”
“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月如眉說道，跟隨他們往外面走。
茶水間在同一層樓，月如眉很喜歡那裡雅緻又明媚的裝飾。
在洗手盆裡洗了手，她轉身過來，發現慕容昊宇就站在她身後，忽然間近距離的面對面，讓她一驚，連忙躲開，誰知道慕容昊宇正好也躲開，而且躲的方向跟她一樣，月如眉聞到
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的臉有些熱，她不動了。
慕容昊宇從她身邊走過去洗手，這次解除了兩人間有些曖昧的魔咒。
秘書正打開食盒，把餐點一份份拿出來擺在桌面上。月如眉到桌子滿滿當當的精緻的粵式餐點時，她忍不住驚呼：“這麼多？”
慕容昊宇暗自瞪了侯子涵一眼，侯子涵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今天董事長在嘛，就特別多準備一些。我們先吃着，等下還有員工過來吃的。”
慕容昊宇率先坐下來，侯子涵請月如眉在慕容昊宇的對面坐下來，他纔在他的旁邊坐下來。
月如眉早上因爲有心事，對早餐有些食不知味，此時見到滿桌又香又精緻好看的餐點，不由得食指大動。
慕容昊宇早餐也就吃了兩口對付一下而已，此時也真的餓了，抓了筷子夾了幾樣到自己的碗裡，換自己的筷子吃了起來。
月如眉也不再拘謹，用公筷夾了想吃的餐點到自己碗裡，再換自己的筷子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