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沒有傻到不知死活的,真的去問她的名字,她能與他說一個假名,已經夠好的了。
“那在下,等明日啓程的時候,就喚姑娘爲無心姑娘了,只是——”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姑娘不要誤會,在下沒有別的意思。”
見她警惕的視線朝他看過來,衛珏趕緊解釋:“姑娘,現在江湖上都在流傳着有關姑娘不好的事蹟,雖然我相信姑娘可能是有着情非得已,不得已的苦衷,才這麼做的,並不是真的想殺人,可是——”
“流傳了又能如何?他們想要報仇,讓他們儘管來便是。”
大不了來一個殺一個,那些所謂的名門正道,最後也不過是爲了自己一己私慾着想罷了,說的雖然好。但是好歸好,遠遠的他們自己的私慾,大於他們嘴上說的一切。
“姑娘,在下說的不是那個意思,而是姑娘素來喜歡一襲紫衣,只要姑娘出現,那些江湖人士,肯定能從穿戴上,一眼認出姑娘來,我們從這裡到武林大會,路途遙遠,需要早早的啓程,但是如果路途上,被那些人耽擱,總歸是不好的,去晚了,就只剩下熱鬧看了。”
“在下知道姑娘本領高強,但是如果有人成心想要攔路,姑娘總是要分出一些心去應對他們,這樣對姑娘來說,也是不好的。”
“可是我——”
慕瀟瀟的視線轉向墓碑上,從她被救回來的那一刻,到現在,她的身上,除了這一身紫衣外,早就沒有什麼衣服了。
彷彿看出她的難處,衛珏微微一笑:“正好在下的身上還有些銀子,等下了山,在下爲姑娘買一件換衣的衣物,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姑娘的身份了。”
女子又有着短暫的沉默,但是與之前相比,又平易近人了一些,見她的視線放在墓碑上,久久的,都不曾移開視線。
衛珏試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視線又轉移到墓碑上。
鳳璃兒三個字,他雖然從未聽說過,也從未見過,但是單憑名字來看,也足以斷定,是一個女子的名字。
“姑娘,不知道這墓碑上所刻之人,與姑娘有何關係?”
他已經做好了慕瀟瀟仇視他的眼神,或者是不理他,直接轉身走人。
而這一次,卻是出乎他的預料的,連他都不敢相信一般的,望着慕瀟瀟,那張平靜無波的,哪怕看不清樣貌的神情,他亦能感覺得到。
這一次的她,沒有生氣,雖然沉默了,但是更像是在醞釀,好像是在想着說詞,在想待會該怎麼和他說,回答他。
“是一位故人。”
“故人?”
“當年爲了救我,她與她的孩子,一屍兩命。只爲了保全我。”
然而——
她簾下眼簾,視線垂的黑底,儘管時隔多年過去,女子的音容笑貌,依舊在她的腦海裡一遍一遍的閃現,彷彿一直不曾遠去一樣。
她的單純,她的善良。
做起事來,雖然急躁,但是每次的心都是爲了別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