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轉身,蘇離體內僅剩的真元開始調動起來,冷冷的看了躺在地上的劉青一眼,寒雪一劍劃過,直接將劉青擊殺,而後沒有絲毫的停留,轉身鑽入了山林。
每一步落下,他左臂上的疼痛都劇烈一份,左邊的肩膀已經被掀去了一塊肉,肉眼便能夠看見兩肩的區別,他整個左邊半邊身體全部都被鮮血糊住,粘稠溼冷一大片。
自從修行以來,他還從未受過這樣嚴重的傷勢,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想要擊殺劉青與百漠兩人必須付出代價,若是不給百漠機會,蘇離根本不可能擊殺他,所以蘇離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
而且蘇離也知道知道自己的這場大逃殺才剛剛開始,所以他必須以最快最直接的辦法來解決這些問題,否則他真的會死,張三到現在還沒有趕上來,看樣子同樣是出了事情,周忘情絕對不可能當的住張三,就算是受傷的憫農也不是七境下品的周忘情能夠擊殺的。
蘇離知道他真的想要逃回丹陽,張三是必不可少的助力,所以就算是到了現在,他還是抱有一線希望。
連夜的奔走,加上一場死戰,蘇離已經非常的疲倦,肩膀上的傷勢讓他只是強忍着,只是切下了一截樹枝,咬在了口中,以免自己咬牙過猛時令自己的牙齒鬆動。
傷勢帶着疲倦不斷侵蝕着他的腦海,只是全力奔跑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訴苦了就感覺到自己的渾身已經有些冰冷,然而體內彷彿火炭一般,渾身已經不受控制的微微打顫。他知道這是大量失血、體力透支的緣故,極容易迎來真實的暈厥。
遠處隱隱有不少的人聲傳來,但他也沒有絲毫的慌張,只是停止了奔跑,繼續慢慢的朝着山林深處走着,同時控制着呼吸,調理着自己體內的氣血。
一平靜下來,他就頓時感覺到一絲絲的熱氣在體內流淌。蘇離知道這是炙紅蓮的作用,吸收了龍氣之中,炙紅蓮變得更加強大了,那溫暖的真元在身上流淌,給予了一股溫暖的感覺,這讓他略微有些欣喜,而且隨着體內這一絲絲真元的消耗,渾身的氣力開始一點點的恢復,這更加讓他有了信心。
陡然,他感覺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從原本撕裂般的疼痛變成了刺痛和麻癢交纏的感覺,這讓他心中一寒,以爲對方那翠綠色的小劍上淬有劇毒,馬上將自己的衣衫切開了些,但他卻是驚喜的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之中沁出的鮮血已經變成了一滴滴的血珠,開始凝結。
血珠鮮紅,沒有任何的異色、異味。
麻癢的感覺也只是在這一道傷口周遭瀰漫,只有更多絲絲的炙紅蓮中溢出的真元匯聚到這道傷口周圍的血肉之中。
這並非是百漠的箭上有什麼劇毒,而是炙紅蓮所帶來的功效,這樣的意外變故是他所不能夠了解的,畢竟炙紅蓮他也是第一次修行。
看到自己的傷口都已經自行止血,蘇離心中越發定心,將自己身上染血的衣衫全部切了下來,隨便包在了一塊石頭之上,然後用力的朝着遠處一個低谷拋了出去,接着頭也不回的朝着石頭拋出的相反方向又快速的奔跑了起來。
大秦軍隊和這些修行者之中,肯定有許多擅長追蹤的高手,但發現痕跡總是要時間,而且蘇離自己對這片山巒都根本不熟,沒有目標,只要他不停下來,便應該能夠拉開和眼下這些追捕者之間的距離。
又是連續奔跑了半柱香的時間,感覺自己體內又開始灼熱起來,蘇離又停下來緩步調息之時,那些先前隱隱約約的人聲已經全部消失,他的耳中,卻是又隱隱的聽到了流水聲。
辨別清楚並非是自己虛弱情況下的幻覺,而是真正的流水聲之後,蘇離的精神頓時一振。
山溪水大多可以飲用,可以略微給他補充一些體力,而且順着溪水而行,可以掩蓋掉足跡,讓追蹤者更加難尋。他馬上朝着流水聲發出的方位行了過去。
......
......
劉青的屍體躺在地上,在他面前的泥土和樹葉上,到處都是鮮血,他的鮮血、蘇離的鮮血,這些血混在一起展現出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屍體在地上漸漸冰冷,猙獰的面容和睜開的雙目彷彿是他等待着什麼,中午的陽光很充足,就算是在林間,斑駁的樹葉之間還是能夠感受到一些淡淡的溫暖。
站在屍體邊上的便是一名大秦將領,那威武的官袍顯示着此人的地位,他的目光一直在劉青與百漠屍體消失不見的地方移動,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一般。
而就在這時,三名修行者出現在了屍體的邊上,來到這這名大秦將領的身旁。
“還沒有找到?”
只是聽到走到面前的三位修行者的第一句回報,這名大秦將領便面無表情的冷聲道:“你們是怎麼找的?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以他的傷勢,絕對不可能跑出數裡的範圍,這麼久的時間,你們都已能夠將每一株樹,每一塊地皮都翻過一遍,可你到現在還來對我說,沒有能將他找出來,真的以爲我不敢殺你們?”
面容肅殺,雖然搜索了許久,但臉上依舊不見絲毫倦意的三名修行者,其中一人一雙眉毛略微挑起,也是面無表情的看了大秦將領一眼,道:“這一夜很多不可能的事都變成了可能,沒有找到便是沒有找到。”
大秦將領擡起了頭,看了這名面容十分肅殺,面色帶着一種自然驕傲的修行者一眼,又緩緩的垂下了頭。
沉默了一下,纔再一次擡起了頭看着這名修行者搖了搖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來歷和身份,但是既然你被抽調過來聽我指揮,你便肯定也是和我一樣,爲同一個人效命。我當然看得出你是個驕傲的人,所以從此刻你的神色和態度,我便可以知道,你雖然還沒能將他找出來,但你應該已經可以確定他逃到了何處,所以我不需要別的,我只要方向與位置,這個人我親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