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的世界終究是與他人有些不同的,那些生活在世間最底層的普通老百姓而言,能夠修行便是上天賜予的恩澤,然而江湖之上所謂的高手一般而言都是三境之下的修行者而已,或者是在軍方退伍下來的軍人,這些飽含着殺意的軍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媲美的。
而且修行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有時候當我看過了如此多的天才之後,纔會知道七層的修行者一生也都只是在最底層掙扎而已,他們只是比普通的人多了一些手段而已。
就在蘇離感慨的時候突然,有人朗聲大笑着,在這片兩地綠蔭的道路之上長掠而過,爲了展現自己的力量,也算是爲了顯得自己是如何‘武藝高強’,不過到底還是知道一些輕重,沒有如此的傻衝着道路中央的那些人的頭顱上空略過,畢竟若是這樣一來,恐怕以他他二境的修爲估計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也就只能往蘇離和書生這些籍籍無名之輩的身旁踏風而行,身形起伏那是格外的瀟灑,再配上那高手一樣的風姿與氣質,讓不少的女子頻頻側目。
不過顯然這傢伙的功夫不怎麼到位,這一躍而起真元的動用過於重了些,一踐一踏之後,下方的灰塵與一些地上的石子也算是陪着他四處飛濺,蘇離倒是無所謂,只是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多說什麼,身旁的書生顯然也是那種不願意惹是生非的傢伙,不過看着這傢伙眼中那羨慕的神情,蘇離估計要是這傢伙能夠有這樣的修爲指不定更加瀟灑。
這樣一看,蘇離還真的發現身旁的這傢伙那算長得一表人才。
不過周圍那些西北的漢子可就不是這麼好的脾氣了,不少人直接撈起袖子,直接開罵了,不過顯然那個傢伙已經聽不見了。
蘇離看了看身旁那個罵的最歡快的傢伙,輕輕點了點這傢伙的腰包,那人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腰包好像被人在剛剛乘亂給摸走了。
晦氣的呸了呸,那人一臉氣急敗壞的環顧四周,不過顯然是徒勞無功,這才罵罵咧咧道:“奶奶的,缺心眼的死毛賊,別讓老子逮住,定要讓你好看。”
“不過謝謝了,你這人不錯,還算是有些地道。”那人罵完之後這才朝着蘇離感謝道。
蘇離搖了搖頭,這纔好奇的詢問道:“不知道你們這麼多人來這裡是幹什麼啊?”
那人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少年郎不是江陵人?”
蘇離點頭道:“我從東邊來,剛好路過江陵有些事,只是很好奇,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團聚在這個地方?”
揹負長劍的青年也是一名修行者,雖然修爲一般,不過好歹也算是走過了氣海邁入了一境中品,若是有些機緣,未嘗不能再進一步邁入一境上品。
“那就難怪了,少年你有所不知,這一次可是都護府親自牽頭,讓我們這些小門小派的修行者來這裡聚首,商討一下怎麼討伐那些在洛河走廊上肆意屠戮的魔頭,要知道雖然我們都是一些小門小戶的修行者,不過其中還是有不少高手的,其中不乏三境的修行者。”那人也算是性情不錯,被偷了錢包也沒有太過在意,直接和蘇離聊起了天。
蘇離一旁的書生卻是非常羨慕的說道:“我也是最近聽說這些人非常的猖狂,甚至敢對一些大型的商會出手了。”
“小兄弟你不知道,最近這些傢伙如此大膽,還不是因爲來了三個魔頭,這三個傢伙可都是非同一般的高手啊,那可是邁入三境巔峰的存在,至於其中的那個大魔頭更是四境的存在,都護府雖然說是江陵郡守安排的,卻沒有什麼人手啊,也都是我們這些小門小戶之中的修行者頂上去的,這不如今若不是這些魔頭太過分了,也不會牽頭做這樣的事情啊!”青年忍不住感慨了幾分。
“四境很強嗎?”蘇離有些無奈的嘟囔了一句,還真是讓人感覺生活的不是同一個世界。
青年和書生都聽見了蘇離的輕聲嘟囔,兩人的態度在這一次出奇的一致,書生倒是漲紅了臉蛋之後,卻沒有開口,青年倒是直接打開了話茬,“小傢伙,你可還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你以爲修行者是什麼?那可是四境好不好,你以爲是那些大門大派啊,隨隨便便出來一個便是四境五境的修行者,我這一輩子也就見過一個五境宗師,那可不是一般的強啊,一劍的威力甚至可以毀掉一個小山頭,四境也就比五境差了一境而已,實力同樣可以想象啊!”
“那你們還這麼辛苦幹什麼,請一個雲崖宗的弟子不就什麼都解決了?”蘇離撇了撇嘴,區區一名四境,對於在江陵龐然大物的雲崖宗而言還真就是一個弟子的事情啊。
“嘿嘿,你還真別說,這一次還真就有以爲雲崖宗的仙子下山了,聽說還是雲崖宗當代十大高手之一的,射姑仙子,不僅僅修爲強大,聽說已經是四境上品的修行者了,而且人長得那真的是沒話說啊,那叫一個美若天仙。”青年顯然是一個藏不住事的跳脫性子,也就順勢和蘇離兩人交代了這麼多的事情。
到後來甚至不用蘇離問,這傢伙就一股腦的將自己的家底什麼的全部說出去的,來自江陵晨露府的一個富商家庭的慕慎言,早年想要學習修行也算是花費了家裡一大筆錢,可惜天賦不行,沒有被收入門下,也好在家底殷實,經得起他這樣折騰,到最後也就在一個小地方混了個落魄的師傅,這纔有了一境的修爲。
蘇離也還真是覺得這傢伙的父親白給這傢伙取了這樣一個名字,慎言這傢伙估計是一輩子都做不到咯。
這不剛剛說完自家的事情,接下來就開始指點四方了。
“諾,看見前面那個揹負古琴在身的那位仙子沒有,別以爲他們是姑娘家家可就小看了她們,這姑娘這一次來也是爲了與射姑仙子而來的,聽說是靈鷲山上的大弟子,靈鷲山在我們江陵也算是有頭有臉的門派了,其宗主天鷲童姥可是駐顏有術,雖然已經五十有三了,但是看上去依舊如而立之年的女子一般,婀娜多姿,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一親芳澤啊。”慕慎言估計也就真的沒有慎言的說法,這不在人家仙子面前直接就開始議論起了她們的宗主,這不,這傢伙還不夠,接着指點道:“你們是不知道靈鷲山也算是和雲崖宗有些交情,這些年來,她們有不少弟子都送入了雲崖宗修行者,想來這一次這位靈鷲山的縹緲仙子也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的,見個面也算是打個招呼,以後再山上見了也算是個熟人了不是。”
書生在一旁似乎也感覺到那些不該有的氣氛,有些不知道怎麼辦的拉了拉這傢伙的衣袖。
可這傢伙還是這般不知死活的接着說着,蘇離輕撫額頭,估摸着這傢伙就是爲了引起對方的注意,這才如此口若懸河的。
“喂,那邊那個傢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要是再亂說,我就揍扁你了。”一道可愛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顯然這隻女子隊伍之中終於有人看不過去,直接指着慕慎言說道。
慕慎言這才恍然,有些尷尬的看着那名估計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連忙道歉。
那個小姑娘似乎還準備說些什麼,不過卻被那名縹緲仙子給制止了,這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少俠爲了引起她的興趣,用了不知道多少手段,這些東西對於她而言還真的是免疫了。
被自己的大師姐給拉住了,少女狠狠的瞪了一眼慕慎言,而後輕輕一夾馬腹朝前方走去。
看着這一對的女子走了之後,書生這才輕聲的說道:“慕慎言背後議論被人是不好的。”
慕慎言撇了撇嘴,也懶得和這個木魚腦袋解釋太多,在他看來,這個書生甚至還不如身旁的小傢伙有意思。
“小傢伙,那撥騎馬的公子千金,皆是咱們江陵名門正派子弟,我把這些人都稱呼爲高二代高三代,官府那邊不是有二世祖和將種子弟嘛,他們都是當地享譽江湖的五境強者的徒子徒孫,自然而然也就是高二代高三代了嘛。至於我就算了,咱那個破地方啊,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也就是閉起門來裝大爺,跟我同門的嫡傳師兄們,也只能在郡縣內威風八面,出了家鄉,還不就是給其他出身名門的同齡人陪着笑臉端茶送水的命?我反正是看不下去的,樂得自己一個人逍遙自在,至少不用看別人臉色行事。”
蘇離耐心聽着年輕人的絮絮叨叨,笑容恬淡,身旁的書生顯然也是一個忠實的聽衆。
這不,難得抓到兩個如此好的聽衆,慕慎言說得口乾舌燥了,書生想了想還是從身後的竹笈之中,取出一小瓶上好的雪花青,遞給了這傢伙,沒有嘗過這種酒的慕慎言不知輕重,狠狠灌了一大口,只覺得喉嚨如同火燒,當場就滿臉通紅,咳嗽不斷,遞還酒壺的時候有些尷尬道:“這酒......真是兇。”
書生靦腆一笑,將瓶子收好,解釋道:“這是我們家鄉的酒,可能會烈了點。”
蘇離眼角餘光看到擦身而過的路上幾騎,其中有一騎女子胸脯隨着馬背,跌宕起伏得一塌糊塗,不知道爲什麼來了一些興趣,輕聲笑道:“有這位女俠那麼‘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