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戰鬥居然會如此的簡單,魏師會勝的如此輕鬆。
收回磨石劍盤,那股厚重無比的壓力消失了,魏師平靜的看着高坐在上方的幾位掌劍人。
之前那名衝下來的中年男子,臉色陰沉無比的看着魏師,可是大勢已去,冷哼一聲,他直接轉身離去,連接下來的比試都沒有興趣看了。
“這一戰我贏了。”
七劍門內的其餘四位掌劍人神情各異,似乎有着不同的想法,不過沒有人會否認這個事實。
“同門之戰,卻如此心狠手辣,這樣的人也配成爲一代掌劍人?”
一名少年的聲音傳來,羅小屠穿過人羣,就這樣站在了擂臺的邊緣,站在他身後有一名灰衣老人,眼眉低垂,他衝着高臺之上的雲鶴點了點頭,便收回了目光。
看着那名老人,雲鶴等人的瞳孔微微一縮,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此人會出現在這裡。
站在遠處的蘇離目光如劍,殺意一閃而逝,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着這名老人。
“殘劍老人,真沒有想到居然投靠了羅家,看樣子天魔秘應該與你有關了,這樣也好,省的我再去尋你,既然你出現在了我眼前,你的命我又怎麼能夠不收。”
......
羅家的出言反對,本就在魏師的推測之中,他沒有理會少年的話語,而是看着戰臺邊緣的張軍,淡淡道:“只有兩戰全勝纔算是勝利,師侄是不是準備棄權了?”
張軍眼神一沉,看着自己老師被人擡了下去,他能夠感覺到老師身上的那股死意,這樣的仇恨他怎麼可能會放棄。
“讓齊雙草滾上來,我會一點一點殺死她,魏師叔,你就好好看着,你的弟子,會怎麼死。”
對於張軍那惡毒的話語,雲鶴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點了點頭,輕聲道:“其餘之人都散開,下一戰,開始。”
所有人似乎都忽視了羅小屠的存在,他之前的話語就當是沒有聽見一般,這般侮辱讓他無比的憤怒,他可是羅耀的兒子,小小的七劍門居然敢如此羞辱他,這絕對不能夠容忍。
他剛剛準備暴走,身後的那名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掌,輕輕的落在了羅小屠的肩膀之上。
沙啞無比的聲音響起,就如同金屬摩擦一般,格外的難聽,“小公子稍安勿躁,這是七劍門自己的事情。”
“難道就這麼算了?”
羅小屠壓抑着心中的憤怒,他不甘心就這樣算了。
“大人親自部署,而且我也來了,又怎麼可能算了,那些了老傢伙不會出手的,既然我來了,那麼魏師會死,齊雙草也會死。”
灰衣老人淡漠無比的話語之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意,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
“好,那就再讓他們掙扎一下。”
......
邁步走上演武臺,齊雙草卻沒有絲毫的緊張,也許是昨夜的變化,讓她的心變得無比的寧靜。
與齊雙草的寧靜所不同,張軍渾身上下都充滿着冰冷的殺意,不加掩飾的殺意,他不是魏師的對手,但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實力殺死齊雙草,而且沒有人可以指責他。
“我會殺死你,你們不會成功的,到時候你們就會成爲七劍門的罪人。”
張軍陰森無比的注視着齊雙草,口中滿是惡毒的詛咒。
“也許吧!”
任憑清風過崗,我自巋然不動。
齊雙草越是如此,張軍便也是憤怒,怒火熊熊燃燒之下,體內的真元比平時流淌的更加迅速,爆裂的真元同樣也更加的強盛,雖然經脈上傳遞而來的撕裂感令他疼苦,然而又怎麼比得上恩師被人廢去的痛苦。
“去死吧!殺!”
一劍而下,體內五境的真元就這樣噴涌而出,揮灑出一道絢爛的劍光,張軍手中的三疊映月劍,最爲強大的地方不在於三疊之意,而在於那道劍光最後倒影出的那一輪殘月。
劍光如水,鋪灑開來,在齊雙草的身前形成了一片劍氣的汪洋,體內的真元也隨着這一劍的揮出而盡數流出,張軍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然而他的神情卻無比的狂傲,他很驕傲,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這一劍到底有多麼的強大,同爲五境下品,他不覺得齊雙草能夠接下這一劍。
面對揮灑而來的劍氣汪洋,齊雙草默然無言,握劍,上前,斬出。
簡單的三個動作,無比的連貫,沒有絲毫的停頓,劍光如同匹練一般,在這片汪洋之中盪漾而去。
面對齊雙草的反抗,張軍擦去嘴角的血跡,冷冷一笑,真的以爲區區一劍,就能夠破開他耗盡所有真元的這片汪洋大海?
破浪行舟,卻也抵不過海水不斷的衝擊,那道劍光即將消散。
不過齊雙草的眼神卻變得無比明亮起來,嘴角微微上揚,她的有些神情恍惚了,想起昨夜的變化,她突然之間有些好奇,那個少年到底是有着怎樣的秘密。
“我很好奇啊!”
一道道淡白色的劍光就這樣自她的身體內爆發而出,強勢無比,若是一條小船在大海之中自然會被海水給淹沒,但是當破海鉅艦落在海洋之上時,又怎麼可能會被海水給覆滅。
“映月!”
感受到那一片淡白色劍光的力量,張軍怒吼一聲,手中的長劍向前一拋,雖然沒有真元的引領,但是卻引發了那片汪洋的變化,在那片劍氣的海洋之上,緩緩的浮現了一輪殘月,當那一輪殘月出現之後,這片汪洋便開始沸騰起來,劍氣變得更加森然路恐怖,而後朝着齊雙草就這般覆蓋而去。
白光攔不住大海的傾覆,但是月華可以。
天空之上再一次出現了一輪明月,這本該是七境之上的手段,但是卻被齊雙草借來了。
淡淡月華從空灑下,那濃郁無比的月光之力,就像是綢緞一般漂浮在了齊雙草的身旁,將她襯托的如同月宮仙子一般。
“月神一笑!”
輕聲低語,齊雙草整個人面朝大海,踏浪而去。
原本柔和無比的月光之力,在這一刻化作最爲鋒利的長矛,伴隨着齊雙草的身影,朝着漫天覆蓋而下的劍海鎮壓而去。
轟!轟!轟!
無數的轟鳴之聲響徹雲霄,巨大的氣浪衝擊四方,月光雖強,但是還是比不上張軍耗盡所有真元的這片海洋,終究還是殘留了一絲劍芒出現在了齊雙草的身前。
“贏得還是我!”
張軍癲狂無比的看着齊雙草,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渴望着能夠看見齊雙草脖頸斷裂的時刻。
齊雙草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面對最後一絲劍芒,她轉頭凝望着高臺之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七次劇烈的抖動之聲,令整個天地都出現了共鳴,在七劍門最高的懸劍殿中,一道慘淡的光芒突然一閃而逝,下一刻便擋在了齊雙草的身前。
那道光滿輕易的便摧毀了那道劍光,救下了齊雙草的性命。
這一切是如此的迅速,也如此的令人驚歎,光芒漸漸散去,那道疾馳而來的光芒之中,只是一柄殘缺的斷劍,這是殘劍。
然而就是這樣一柄殘劍,卻讓高坐在上方的雲鶴等人臉色驟變,眼瞳之中卻是涌現出無邊的欣喜。
“這不可能,爲什麼會這樣?”
張軍充滿憤怒的衝着齊雙草怒吼,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
沒有理會張軍,齊雙草同樣很好奇的打量着這柄殘劍,體內的月華之力,伴隨着月神笑的氣息輕輕的融入到了這柄殘劍之中。
懸浮在她身前的那柄殘劍,似乎感覺到了溫暖一般,輕輕的抖動,散發出一絲劍鳴之聲,格外的清脆,而後它很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齊雙草的手中,有些忐忑,當然更多是跨別多年的欣喜。
許多人都愕然的看着這一幕,但是雲鶴卻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多年塵封不動的心,卻在此時也變得狂熱起來,看着齊雙草的眼神也變得無比欣喜。
握着殘劍,齊雙草來到了張軍的身前,淡淡道:“我贏了。”
張軍目光變得呆滯起來,頹然的站在原地,這不是他要的結果,卻真的變成了這樣。
遠處的蘇離淡淡一笑,只有他知道,七劍門那柄殘劍的主人,曾經便是魔剎天的一位天碑,只不過這位天碑最終於魔剎天分道揚鑣,這才走出來開闢了七劍門,月神笑,卻是開啓七劍門最終的秘密,那柄劍曾經的主人便是掌握了這樣一股力量,所以劍纔會被這股力量所牽引。
蘇離依舊站在原地,他在等待,羅家不會就這般簡單的放棄,七劍門他們要掌握在手中,那麼魏師必須死,兩脈同樣必須牢牢的掌控,所以那個殘劍老人一定會出手,他所需要的便是等待最後的時候,當然他們一定估算錯誤了七劍門的決心和力量,所以羅家必然會失敗。
“也許你已經忘記你爲何被叫做殘劍了,這個名字的由來,如今還需要我幫你回憶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