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到這個份上,顏青狂父子覺得有些事,需要讓家裡人知道。
顏青狂看了兩個女兒一眼,說道:“施虹,這件事不是兒戲,楊天星也不是一般人,千萬不要讓他覺得你是在耍他,不然會惹出大麻煩。”
顏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還不知道,他以一人之力對抗張家,張勝天如此的傲氣之人,竟然在一個兒子死,一個孫子變廢人的情況下選擇退讓,就知道那小子有多厲害了。”
“爸,這楊天星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背後有什麼人支持他?”顏母立刻開口問道,其實她一早就發現了,宴席上這父子倆對那少年的態度熱情得過了火,很不對勁,但那時候沒有機會問起,這會兒當然要問個清楚了。
“這件事說起來話長,楊天星與張家的恩怨,皆因爲張家三孫子張權貞與冷家二丫頭的婚約惹起,爲了奪愛,張權貞給楊天星設了圈套,沒有想到,這下惹了馬蜂窩-------”這事一般人或者不清楚,但作爲軍部高層,顏青狂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世家之人,幹些見不得人的醜事,其實對他們來說也是司空見慣了,只是這一次張家很倒黴,碰到了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才丟了這麼大的顏面。
聽着父親的講敘,顏施虹與顏月月都覺得很驚訝,沒有想到,那看起來樸素純真,陽光帥氣的少年,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顏施虹卻並不擔心,說道:“爸,你們不需要擔心,這件事我自我處理,不過一塊暖玉而已,想來他也不會放在心裡,既然當時我敢接下來,心裡當然自有想法,不過我實在也想知道,連姿姨都驚讚的暖玉,究竟是什麼寶貝。”
顏老爺子說道:“這暖玉的確是寶貝,世上很是少見,如果出售的話,數億計還是少的,這東西的確很值錢。”
顏施虹手裡摸着脖間的暖玉,覺得才戴了這麼一會兒,就已經習慣這種舒服的感覺了,笑了笑說道:“那倒真是好,被我撿到一個大便宜,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傢伙背後隱藏着多少東西,你們也許不知道吧,朱家前些日子不是得到一顆絕世夜明珠麼,據我的調查,那就是天星的東西。”
顏施虹並不是那種貪小便宜的女人,他在大庭廣衆之下接受這塊暖玉,還是很有用意的。
一是爲了真正的知道,這塊暖玉的價值,二是爲了擺脫自己的麻煩,芳名遠播固然讓一個女人覺得虛榮,但也惹來了無數的追求者,現在京中幾大公子聯手出擊,她有些不厭其煩,所以趁着這個機會,這個藉口,她可以冷下臉來拒絕他們。
另一個理由,就是給冷家小丫頭一個下馬威罷了,但這個理由,她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哦,有這回事,那小子的傳家之寶,還真是不少嘛,看樣子我們的情報並不準確,青狂,再重新查查,查仔細一點,我覺得在這小子的身上,還有很多的秘密我們不知道,別的不說,他的師傅是誰,他的父母,這些都是疑點。”
“爸,我知道了,明天我讓軍衛密探動身,再重新徹查一遍,一定可以查到蛛絲馬跡的。”
顏家在談論楊天星的時候,在京城某種幽深的庭院裡,一間清香幽靜的書房裡,那位華夫人也在靜靜的看着桌上的資料,一下午的時候,關於楊天星的所有資料,全部都集中到了這裡。
在華夫人的身後,女兒幽落靜靜的站着,一直等華夫人擡頭,她才輕輕的開口問道:“媽,這傢伙的資料很簡單,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父母雙亡,去年唯一的爺爺去世,現在孤身一人生活,就讀於天海學院。”
華夫人微不語沉思了片刻,回頭說道:“幽落,你去休息吧,媽在這裡坐坐。”
幽落應了一聲,轉身離去,而待女兒走後,華夫人的臉上變得很是慎重,把那資料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後收拾起來,離開了房間,從後院又轉到了另一個院子,這院子顯得更是寧靜,在那樹影參斥不齊間,隱露出幾抹冷魅的身形。
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現出了身形,恭敬的叫了一聲:“華夫人來了,要見老爺子麼?”
華夫人點頭問道:“老爺子還沒有休息吧,我有些急事找他。”
“華夫人,老爺子剛發了一頓脾氣,現在估計氣還未消呢,你進去得小心一些。”
華夫人搖頭,身居高位者,雖然可以享受權威的榮耀,但是這沒日沒夜的爲國事操勞,卻也辛苦得如牛馬,其中的滋味,真是不足與外人說道,也許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真正明白吧!
“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身形隱去,華夫人穿過了走廊,很快的走進了廳裡,在那裡,坐着一個灰襖長袍的老人,半白的頭髮卻顯得很有精神,只是眼角顯露的疲憊,卻是格外清楚。
而在老人的面前,三個中年男人筆直的站着,正被嚴厲的訓斥,看到華夫人走進來,老人揮了揮手,說道:“馬上傳達下去,給西南省派出工作組,把這件事給我查個水落石出,涉及誰處理誰,另外告訴西南的長鴻,給我保證工作組人員的安全,再做不到,讓他向軍委遞交辭呈吧。”
“是,主席,我們馬上去辦。”幾人已經是一身冷汗,知道華夫人進來,他們算是解脫了,立刻應是,隨着老人的揮手,他們幾人趕緊離開,這一次西南發生了民衆鬧政府事件,影響太大,也難怪老爺子會大怒的。
“語姿,這麼晚了,找我老頭子有事麼?”對別人可以無限的嚴厲,但是對眼前的兒媳婦,楊洪濤卻十分的疼愛,她已經做到了最好,都是楊家欠她的。
“爸,你也知道天這麼晚了,白天忙,晚上到了家裡還是這麼忙,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華夫人上前,在老人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又有什麼辦法,那些不成器的東西,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讓他們爲民衆謀福利,他們都是束手無策,但是要給自己謀福利,他們倒是一套一套的,整個西南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真是可恨。”
“好了,好了,爸,你不要生氣,這麼大的擔子你要撐着,傷了身體可是得不償失的,爸,這麼晚找你,我還真是有件事要與你說,明野都被你發配好幾年了,是不是該讓他回來了,他已經知道錯了,這麼多年,他已經受到了懲罰。”
“語姿,那逆子做了如此錯事,你還爲他求情,我記得當初,你可是絕意與他離婚的,唉,這也是天意,天不佑我楊家,只是一看到逆子,我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語姿,你說是不是我老頭子年青的時候,造了太多的殺戮,纔會讓我楊家後繼無人。”
“爸,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我們應該想開了,明野雖然做錯了事,但他是你唯一的兒子,其實當年的事,語姿也未必全對,心高氣傲之下,也傷得明野很深,不然也不會把事情鬧得無法收拾,這些年來,我心境慢慢的平淡,已經原諒他了。”
老人如何能不知道,這些年來,這兒媳婦每年都離家三個月,去邊域看兒子,其實他的心裡很安慰的。
只是,只是一想起楊家這後繼無人的悲劇,他如何能不恨?
其實老人也有三個兒子,只是當初楊家在京中一家獨大,受很多人的嫉妒,大兒子二兒子先後受對手陷害無辜而死,雖然大仇已報,但死的人不可能復活,唯一的三兒子因受到太多的寵愛而變成了花花公子,因與幾女糾纏愛恨情仇,弄得唯一的孫子被其中一個因愛成恨的女人掐死,扔落山澗。
經此一事,三兒子的確是悔不當初,痛苦萬分,夫妻因傷而鬱,弄得雙雙失去了生孕能力,百般診治,最後楊洪濤終於失去了最後一抹希望,暴怒之下,忍無可忍,把唯一的兒子發配了邊域,以泄心頭之恨。
沒有想到,一晃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每每看到那些與他同年的老人,與孫同樂,四代同堂,楊洪濤就變得很沉默,楊家這個昔日的第一家族也失去了所有的光芒,變得低調起來,有很多時候,人們似乎已經把楊家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