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斯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多卑鄙。
他神色淡然的面對她，雲淡風輕的說，“人心總會變的，念晨，我說過我不怕等，但誰知道我會不會等來一場空？”
他要拿自己當替身，她雖然覺得可氣，但是也情有可原。
可他不該拿顧若儀作爲棋子利用的。
一想到顧若儀對他一腔真心，顧念晨就憤然道，“所以，就算是姐姐那麼喜歡你，對你一片真心，你也不惜利用她？”
洛伊斯輕笑一聲，低頭看着掌心的懷錶，目光在落到那一張小小的照片上時，頓時變得柔和了很多，“利用？念晨，你錯了。你姐姐是自願留下來的，我沒有強迫過她。”
“如果不是我，她已經死了。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我是你們姐妹倆的救命恩人，你們接受了我的恩情，就應該有所付出。”
他擡頭，平靜的說，“我梵洛伊斯做事，向來如此。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對誰施恩，這一點，你要記清楚，以後也不要忘記了。”
在他的世界裡，能夠讓他毫無任何計較用心去對待的人，只有他的妻子。
就是梵洛沃德，他的親生父親，他也是保留了幾分恰到好處的距離。
顧念晨手指深深陷入掌心。
長長的指甲戳的手掌裡傳來尖銳的疼痛了，她才自脣角擠出了一抹笑，擡頭，用一種陌生卻又疏離的目光看着洛伊斯，彷彿是到了現在，才真真正正的認識了他，“大哥的這些話，我會銘記於心的。”
她一直就知道洛伊斯不是什麼好人。
也沒奢望過他對自己的那些恩情是發自真心的。
只是親口聽他這麼清楚明白的說出來，她心裡面還是覺得失落。
洛伊斯又拾起了帽子，起身，將帽子挑了個合適的角度戴上了，低頭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說你要報仇，我也允許了，可念晨，你現在有了黎墨凡的孩子，我不能肯定等到孩子生下來，你會不會改變主意。”
“所以，我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如果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你還沒有完成你的心意，我會親自出手。”
說完，他轉身離去。
顧念晨怔怔的坐了好久，想到顧若儀，想到自己，她的心裡也越來越難過。
顧若儀愛的是洛伊斯。
而她以後卻要作爲洛伊斯妻子的貼身陪伴在他身邊。
到時候，她和顧若儀之間又該怎麼相處？
她頭疼的要死，回去後，一言不發，蒙着被子就睡了一覺。
等到她再醒過來，天已經黑了。
黎墨凡坐躺在她的旁邊。
柔和的燈光下，他安靜的捧了一本書在看。
顧念晨看了一眼書本外面的字，是一些形狀很奇怪很陌生的字，她分辨了一會兒，也沒能分辨出是哪個國家的。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但黎墨凡都換了睡衣上牀了，一定是夜深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來，“什麼時候了？”
“睡夠了嗎？”黎墨凡轉過頭，看着她略微有些散亂的頭髮，和剛睡醒時緋紅的臉頰，眸光閃過一下，輕聲問，“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