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懇求的態度,含着那嗓音,軟軟的,甜甜的。
聽着……很舒心。
許凌寒勾脣,笑了笑,“不行。”
簡單殘忍的拒絕了她件。
顧惜君拉下臉,不服他的管,“憑什麼不行?酒錢我自己付!”
“憑我是你老闆,從早到晚……都是。”
“……”
有這麼欺負人的麼齪?
她又不是奴隸!
顧惜君撇嘴,陰陽怪氣的哼了哼,就着杯口抿了一小口酒,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吐槽他一番,“誒,許老闆,我覺得你這人吧,特奇怪,我爸媽都沒這麼管我,你偏跟保姆似的非得操這般心管這管那,不累麼?說實話,我都替你累。”
“我樂意。”
三個字,堵住了她所有的抱怨。
許凌寒眯了眯眼,在她無語且帶着渴盼的目光下,慢條斯理又極其優雅的喝完了一杯酒。
明明是大衆的啤酒,卻偏偏被他品出了上好紅酒的風味。
這般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做法,實在是叫人恨得心癢癢的。
顧惜君夾了塊肉放進嘴裡,將它當成許渣渣似的盡情的咬着,眼底流光,瞥見許凌寒倒酒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擡手就奪了他的酒杯,仰頭,一口氣喝完!
那模樣,就跟個唯酒是命的酒鬼似的。
顧惜君得了逞,朝着許凌寒挑-釁得做了個鬼臉,那小表情,別提多得瑟了。
因着她的舉動,許凌寒愣了下,忽的又無奈搖頭,牽脣笑了笑,“真是不聽話。”
語氣,滲着寵-溺的溫柔。
讓她一窒。
顧惜君呷了呷嘴,故意裝作沒聽到,強裝自然的將空酒杯還給了他,“我酒癮比較大,沒讓我喝爽的話我會不擇手段的跟你搶酒喝,所以你自己看着辦吧。”
之前,都是他讓她看着辦,現在,她膽大的反將了他一軍。
顧惜君擺明了是要耍無賴了,許凌寒轉着酒杯子,眉梢輕挑,別有深意的接過了她的話,“喝酒沒喝爽……唔,這個沒爽的話我可以讓你在某方面很爽,怎麼樣?敢不敢嘗試一下?嗯?”
某方面很爽……
他意有所指,顧惜君聽得紅了臉,幸好是在晚上,看上去並不明顯,她抽了抽嘴角,沒好氣的瞪他,“我覺得你這人特猥-瑣,能不能說點好的?”
“那個不好嗎?”
“……”
跟一個大男人談論這個,真是感覺怪怪的。
顧惜君沒接話,兀自低頭吃菜,許凌寒抿脣,笑了笑,“以你的性子,帶你去賽車感受一下速度與激情也是挺好的,我是不太明白爲什麼賽車就是猥瑣了?還是你想到某些不乾淨的地方去了?”
賽車……
顧惜君一口氣沒緩過來,嗆得自己猛咳了一番,她捂着胸口,費力糾結了一番後覺得自己被這個老狐狸耍了,“大晚上的賽車找刺激,一點都不靠譜,我這條命寶貝着呢!”
“喔,那就算了。”
許凌寒給了她一個臺階下,顧惜君順着臺階也就這麼下了,草草的拿紙巾擦了下嘴,“我胃不舒服,去旁邊走走,你一個人吃吧,吃好了叫我。”
她興致缺缺,在他沒同意前就起身離開,結果,一個不留神就被桌腳絆倒了,直接摔在了地上,疼得她當場叫出了聲,許凌寒心驚,忙上前去扶她,“走那麼急做什麼?”
他低斥,顧惜君也是疼得要命,倒抽了好幾口涼氣後纔出聲應他,“又不是我想絆倒的……誰讓桌子在這裡……”
“還怪桌子了?”
“本來就是……”
“一看就是從小被寵大的。”
“……”
許凌寒這麼說她,顧惜君挺不樂意的,這男人也真是,受傷的明明是她,也不知道多說幾句好話來安慰一下,還說那些話來數落她,顧惜君不太開心,悶着臉沒說話,許凌寒睨了她一眼,沒去哄,將她扶起後蹲下身查看了番她腿上的傷,見沒什麼大礙,才拍了拍自己的背,“上來。”
幹嘛?
揹她?
顧惜君有一瞬間的困惑,沒太想明白,只好忍着腿上的痛彎腰拿手指戳了戳他,“你要揹我?”
“不然呢?你揹我?”
“……車子就在附近,我可以走過去。”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才一點而已。”
“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
好泥煤!
這個黑-幫老大!
顧惜君在心裡吐槽了番,慢慢的……磨蹭着趴在了他的背上,許凌寒輕而易舉的背起了她,明明那麼容易,偏要說些膈應她的話,“真沉。”
“沉死你!”
說她沉
,她還得瑟了!
真是奇葩的女紙!
許凌寒輕嘆了口氣,“就沒見過你這樣愛自黑的女人。”
“現在讓你見識一下也不晚。”
“不頂嘴會死?”
“會。”
“……”
顧惜君這會兒可得意了,許凌寒哼了哼,也大度的隨着她,揹着她緩步走在稍顯寂靜的小路上,“走個兩圈,等我酒味散了,我們再回家。”
“你揹着我走只是爲了散散酒味。”
“嗯,順便讓你散散步。”
“……”
這是瘋了還是傻了?
顧惜君怔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許凌寒默了幾秒,沒說話,就這麼聽着夜晚的蟲鳴聲,安安靜靜的走着,他給自己的心放空,總之,和她在一起,他覺得挺安心的。
……
路邊,一輛黑色小轎車裡,劉樂婭坐在副駕駛上,目光,緊緊的追隨着路中央那一對男女,她氣息微凜,直到旁邊的人出聲才稍稍收回了些神,“許凌寒這個人我來跟,你們別插手了。”
“組長,你一個人的話會不會……”
坐在駕駛室裡的重案組成員成陳有些不放心,他知道劉樂婭和許凌寒的關係,生怕這中間會出意外,但劉樂婭畢竟是領導,她說的話,他不能不聽,當下也只是提個醒。
劉樂婭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牽脣,笑了笑,眸底滿含了然的算計,“一年前,因爲我的出賣他損失了很多兄弟,如今他手底下的人也是大換血,在來之前我就秘-密查過了,他這一年並沒做什麼犯法交易,將重心全轉移到了凌瑞控股集團上面,所以,這一次想扳倒他很難,除非……用些特殊的手段。”
“特殊的手段?要跟上面報備嗎?”
“不必。”
“如果他真的沒做犯法的事,我們已經沒必要在跟他這條線了,組長,上面還在等我們回覆。”
成陳的意思很明顯,該撤就撤吧,但劉樂婭還存着私心,至少目前,還不能撤。
所以——
“再跟一個月,我會想方法接近他,如果確實找不到證據那我們就撤,如果找到了……就將他這個毒瘤整個拔除,到時我升職加官了,我這個位置……自然是由你來坐。”
利益,不管在哪裡,都能燻人心。
成陳聽了,自然也是心動,“好,那我們就再跟一個月。”
“嗯。”
“……”
……
這邊,劉樂婭盯着,而那邊,許凌寒揹着顧惜君,本是很美好的二人世界,卻撞上了……多日未見的小太-妹林靜和……乖乖好學生許浩。
樹蔭下,他們在接吻。
林靜和許浩。
真是意外。
冤家……成了情侶。
似乎也符合偶像劇情。
可——
還是有點不一樣。
比如,接吻中的他們,撞見他們很是平靜,反倒詫異的是他們。
顧惜君趴在許凌寒的背上,微怔的眼眸,先是掠過了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頗具玩世不恭的許浩,再……落入了林靜那雙怨恨的眸子裡。
怨恨……
對,林靜是怨她的,也恨她。
顧惜君別開眼,默默的戳了下許凌寒的肩膀,“放我下來。”
許凌寒眉目不變,依言將她放了下來,然而,當她的腳剛落地時,便側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身體,正對着一言不發的許浩,“別玩太晚,早點回學校去。”
他沒追究他和林靜的行爲,只用一個“玩”字打發了他們。
也是個……不太稱職的長輩。
林靜聽了,臉色愈發的難看,而許浩,攬着林靜的肩膀,極輕極低的笑出聲,“三叔,你也是,多注意身體,玩多了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