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山莊。
原本存在記憶中的四個字,再一次被人提及,簡慕清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突然的煞白了臉。
她回看着說出“東湖山莊”四個字的?朝雲,目光裡帶着一點驚詫和困惑。
或許是恐懼,讓她不禁懷疑起?朝雲突然的提到東湖山莊,真的只是他所說的去度假,這麼簡單嗎?
朝雲也回視着簡慕清,目光坦蕩蕩的,烏黑的眼眸裡不見任何波瀾,好似就只是隨口提及的一個地點而已。
東湖山莊……這個地方對簡慕清而言,有太多太多她不願想起的回憶,幾乎是她人生的轉折點。
當年發生的事情,難道?朝雲知道了些什麼?
心裡腹誹着所有困惑,簡慕清默默的收回注視的眼神,心裡的慌亂卻難以平息,她伸手拿起紅酒杯,想喝了一口鎮定下,卻不小心嗆到了氣管。
“咳咳!咳咳!”簡慕清急忙轉過頭,捂着嘴用力咳嗽着。
越是想隱藏,越是露出更多的破綻。
樊邵陽搖晃着手裡的紅酒杯,從杯子的邊緣斜睨着咳的滿臉通紅的簡慕清。嘲弄的勾了勾嘴角,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那個東湖山莊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跟?朝雲和簡慕清有關的。
樊邵陽的心裡如此堅定的認爲着。
這種被撇除在他們記憶中的感覺並不好受,但是就算是挖地三尺,他也一定要把曾經的這段過往給查出來。
“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簡柏仁放下手裡的筷子,輕拍着簡慕清的後背,“好些了嗎?”
“好多了,爸爸,我沒事的。”簡慕清擡起頭,因爲咳嗽的太用力,她的雙眼裡都漲着一層水汽,一雙圓滾滾的黑眸水汪汪的一片。
“慕清,我聽伯父說,你自從開始在擎天集團上班之後,就從來沒有休過假,這次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去,好好遊玩放鬆一下,你覺得怎麼樣?”?朝雲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提議。
“朝雲,這個還是……”
簡慕清猶豫再三終於開了口,她正捉摸着應該用什麼的理由拒絕?朝雲,可是有一個人,馬上接過了她的話尾,將她剩下的話都堵了回去。
“這個主意不錯,我跟慕清的確很久沒休假了。最近天氣又悶熱,東湖山莊可是出了名的避暑聖地。慕清,我們不如接受?二少的邀請,一起去玩幾天,你說怎麼樣?”
樊邵陽說完,還饒有深意的揚了揚眉,他的嘴角雖然上翹着,但是眼神卻鋒利的像把刀,直直的就對着簡慕清的方向。
接下這個邀約的人,居然是衆人中最不可能的一個人!
樊邵陽爲什麼會接受?朝雲的邀請?他們兩個人不是一直都不對盤的嗎?
迎着樊邵陽寒冷的眼神,簡慕清的背脊一陣發涼,她抿了抿雙脣,想要拒絕的話,梗在喉嚨裡,活生生的背嚥了下去。
簡慕清在樊邵陽威逼的目光之下,最後也只能說一句:“……嗯”,騎虎難下的答應了邀約。
樊邵陽眯着眼笑着,朝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簡慕清的心裡又是一陣惡寒,這樣帶着詭異笑容的樊邵陽,太不正常了……
想象着樊邵陽和?朝雲每一次見面時劍拔弩張的氛圍。這個小長假的法定節假日在加上週末,足足有五天,她要一直跟這兩個男人共處一室,光是這樣想想,簡慕清就覺得十分恐怖,度日如年。
“爸爸,你也跟我們一起卻吧,那邊空氣好,你要是喜歡,還可以多住幾天。”簡慕清努力尋找着可以解救自己的人。
“你這個傻丫頭,之前你陳叔叔在東湖山莊買了一套小洋房。那個時候請我卻住了一個月,那麼什麼好玩的好看的,我在就玩過了看膩了,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一起去吧。”
簡柏仁說完,爽朗的一笑,笑的眯起來的雙目中,卻閃着銳利的光芒。
對於?朝雲,簡柏仁只是覺得無緣,沒有絲毫的愧疚。
當年他也是把?朝雲當做自己未來的女婿看待的,但是?朝雲得不到她女兒的心,這個也只能怪他自己能力不好。後來?朝雲因爲跟簡慕清分手的關係,出國療傷,而錯過了爭奪?氏繼承人的機會,簡柏仁更是覺得這個年輕人缺乏成熟男人應該有的擔當。
這次?朝雲突然回國,再加上?氏如今的變故,簡柏仁原先還想勸簡慕清離這趟渾水願一點的好。
但是今天這頓飯吃下來,他主意樊邵陽尖銳的目光,頻頻的落在?朝雲的身上,這裡面充斥着一些耐人尋味的深意。
這次幾個年輕人一起卻度假,說不定能摩擦出不一樣的火花,無論是好是壞,都是老天爺說了算的,他能做的,當然就是不去當電燈泡。
而另一個強烈贊同簡柏仁意見的,就是曹安溪。
“簡伯父,你真的太開明瞭,你知道我們年輕人都喜歡弄一些有的沒的,要是您老人家在,那多尷尬啊。”曹安溪一邊說還一邊擠眉弄眼,拋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給簡柏仁,拿着紅酒杯往簡柏仁的方向擡了擡,“敬我們開明大方的簡伯父,額~不對,伯父您不能喝酒,你不用喝,我乾杯。”
曹安溪說着,七分滿的酒杯就湊到她的脣邊,一擡手一仰頭,咕嚕咕嚕幾口,就全乾了下去。
曹安溪豪爽的模樣,看的簡慕清瞠目結舌,原來也有人可以活的這麼瀟灑而自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剛乾完一杯,曹安溪又伸手拿紅酒瓶子。卻被?朝雲攔了下來。
“安溪,你喝的太多了。”?朝雲按着曹安溪的手,神態中隱隱透着幾分不悅。
“朝雲啊,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可能是真的喝多了,曹安溪漸漸地顯露出一些醉色,連說話的語速都慢了下來,“如果不是真的關心,就不要讓我誤會!”
曹安溪原先燦爛的笑容一斂,推開了?朝雲制止她的手,拿了紅酒瓶子,繼續往自己的杯子裡倒酒,這瓶?朝雲帶來的紅酒,應該差不多百分之七十,都是被曹安溪喝掉的。
連一直笑的最開懷的曹安溪都沒了笑臉,餐桌上的氣氛微微的沉澱下來,恰好這個時候,錢嫂端着湯上來了。
“喝酒就是喝個氣氛,喝多了對身體也不好,還是喝我的蟲草乾貝燉雞湯吧~”錢嫂繞着餐桌,把裝在小碗裡的雞湯,一碗一碗的放到每個人的面前。
錢嫂這最後的蟲草乾貝燉雞湯熬的非常漂亮,顏色透亮,沒有一絲浮油,甘香濃郁,味道清甜,馬上得到了衆人的一直好評,就連已經脊背紅酒下肚的曹安溪,都又一口氣喝了兩碗。
晚飯結束之後,簡柏仁突然提議要下棋,樊邵陽和?朝雲都被他叫進了她的書房。
整頓飯都吃的如芒在背的簡慕清,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她正幫忙錢嫂收拾餐桌的時候,曹安溪帶着一連醉意深濃的傻笑,湊到了她跟前。
“慕清,我可以叫你慕清嗎?。”因爲酒醉,腳下的重心不穩,曹安溪的身體晃了晃。
簡慕清連忙擦了擦手,伸手扶助她,“可以啊,你可以叫我慕清。”
“嘻嘻……那你要叫我安溪哦~”曹安溪咧嘴露出她潔白整?的牙齒,低下頭,往簡慕清的肩膀上一靠,“慕清,我們卻盪鞦韆好不好?”
這一下。簡慕清真的是確定曹安溪已經喝醉了,而且是醉的神智都不清楚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
“安溪,你喝醉了,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不,我纔沒喝醉,我沒喝醉!”曹安溪突然站直了身子,不成章法的揮舞着雙手,“鞦韆!人家要去盪鞦韆!嗚嗚嗚……”
剛纔還一連笑容的人,突然一皺眉,就嗚咽了起來,這可把簡慕清嚇了一大跳,左右爲難了起來。
“小姐,你陪這位小姐卻我們後院的那個小花園吧,那裡不是正好有個鞦韆,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剛從廚房出來的錢嫂連忙開口道。
“錢嫂,那剩下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就這樣,簡慕清扶着腳步踉蹌的曹安溪,一路左右搖擺着往別墅後面的小花園走去。
“誒誒,鞦韆,真的有秋千誒!”一看到綁在大樹上的鞦韆,曹安溪就興奮的叫了起來,她掙扎開簡慕清扶着她的手,激動的要向前衝去。
簡慕清連忙快步跟上,用力撐着曹安溪的手腕,纔沒讓她摔倒。
好不容架着曹安溪在鞦韆上坐了下來,簡慕清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照顧醉酒的人,真不是一項輕鬆的活。
“慕清,你也坐。”曹安溪說着,挪着屁股往鞦韆的一邊蹭了蹭,拍着手讓簡慕清坐她的旁邊。
簡慕清看着那個狹小的空位。露出一個爲難的表情,但是曹安溪哪顧得了那麼多,看簡慕清遲遲沒有動作,就直接伸手拉着她坐了下來。
她們兩人都是纖瘦體型的,坐在一起,倒也真的可以。
曹安溪又是嘻嘻的一陣笑,然後斜着頭靠在簡慕清的肩膀上,踮着腳尖,一下一下的晃盪着鞦韆,前後擺動着。
夜晚的月光皎潔,夏日的晚上還有一絲悶熱。但是隨着晃動的鞦韆,迎來了習習的夜風。
坐在熟悉的鞦韆上,感受着身體前後搖擺的固定頻率,簡慕清浮躁了一天的內心,突然好像平靜了下來,享受着此刻的安寧。
靠着簡慕清肩膀的曹安溪,閉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樣,良久良久都沒有再開口,只是她的腳尖,還一下一下的墊着地。
“慕清……”
“嗯。”
曹安溪叫了她一聲。簡慕清點着頭應着,其實簡慕清也一直在等曹安溪開口。
今天是她跟曹安溪的第二次見面,就算曹安溪喝的再醉,簡慕清還是不相信曹安溪會毫無目的的跟她表現出親密,而且還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
“慕清,你知道嗎?自從朝雲回到這裡之後,他每個晚上,都會來這裡。然後一個人,靜靜的站在一邊,默默的看着這個鞦韆,很久很久,真的很久很久!有的時候甚至是就這樣看一整個晚上。”曹安溪依舊閉着眼,享受着夜風輕撫過臉頰的感覺。
“……真的嗎?”聽曹安溪提到?朝雲,簡慕清的心裡不由有些慌亂,一些酸酸澀澀的感情在盪漾。
“因爲朝雲一直看着這個鞦韆,有一次,我就比他來的更早,坐在這個鞦韆上,等着他看到我。慕清,你知道朝雲看到我的反應是怎麼樣的嗎?”
“……不知道。”
“他生氣了!是很生氣很生氣的那種!他從來都沒對我這麼粗魯過。那一天,他看到我坐在鞦韆上,馬上就衝上來把我拉了下來,他還衝我吼,他說‘這個鞦韆是慕清一個人的,你憑什麼能坐。’”
聽曹安溪模仿着?朝雲當時的口氣,簡慕清的心不由的顫了顫。
這個小花園,是當初她和?朝雲經常約會的地方,可是三年過去了,她已經嫁做人婦,她沒想到?朝雲對她,依舊存有跟當年一樣的感情。
她以爲,?朝雲是在國外將自己徹底忘記了,纔會決定回國的。
“慕清,你說這個鞦韆,我可以坐嗎?”曹安溪小心翼翼的問着簡慕清。
曹安溪在簡慕清的印象中,是一個任何時候都帶着燦爛笑容的明豔女郎,朝氣蓬勃的就跟太陽一樣,可是現在,顫抖着聲音詢問她的曹安溪,彷彿帶着一身濃重的悲傷。
“可以,當然可以,這個鞦韆並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們大家誰想坐都可以坐。”簡慕清伸手拍了拍曹安溪的背,像是安慰。
“還是慕清最大方了。?朝雲是個小氣鬼!”曹安溪還是有些醉意,說話都跟小孩子一樣,“慕清,我可以在拜託你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情?”簡慕清低頭看了一眼曹安溪,看到她閉合的眼皮上,濃密纖長的睫毛上好似帶着溼潤的水汽,還不停的輕輕顫抖着。
曹安溪深呼吸着,說,“拜託你,可以把?朝雲讓給我嗎?你可以從他的心裡走出去嗎?只有你走出去了,我纔有辦法進去。”
你可以從他的心裡走出去嗎?只有你走出去了。我纔有辦法進去。
曹安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都深深的敲擊在簡慕清的內心深處,甚至她說話時候的每一個喘息每一個停頓,都連帶影響着簡慕清的呼吸。
一下一下的,引着她的心臟也疼痛不堪着。
曹安溪最後拜託她的事情……居然是這樣的一件事情。
簡慕清的心裡,因爲曹安溪的話,亂成了一團,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曹安溪的這個請託,甚至連曹安溪什麼時候停下了晃動着鞦韆的腳都沒注意到。
兩人沉默無言的坐在鞦韆上,月光淡淡的灑在兩人的身上。曹安溪這回真的像是睡着了,微張着脣,淺淺的喘息着。
稍久之後,不遠處傳來漸漸靠近的腳步聲,一個人的身影不斷靠近,簡慕清擡眼望去,那人正式剛纔她們問答的主角——?朝雲。
聽完曹安溪說的那些話,再一次面對?朝雲,簡慕清怯懦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她覺得愧疚甚深的男人。
看着?朝雲看過來目光,簡慕清撇開了眼,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慕清。安溪剛纔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朝雲看着簡慕清和曹安溪親密靠在一起的模樣,微微蹙了蹙濃黑的眉。
“安溪她喝醉了,我就照顧她一下。”
“她沒有說一些什麼胡言亂語的話吧?”
“沒、沒有。”簡慕清說着,留意曹安溪依舊呼吸沉穩的靠在她的肩膀上,一動不動的。
她伸手摸了摸曹安溪的手,有些微涼。
“朝雲,安溪睡着了,你快送她回房吧,睡在這裡會着涼的。”
朝雲的目光在簡慕清和曹安溪的身上不斷來回,她不是沒看到簡慕清故意跟他錯開的眼神,事情肯定不是簡慕清說的這麼簡單。
這個任性妄爲的曹安溪。肯定是說了些什麼話影響了簡慕清!
朝雲暗暗地咬了咬牙齦,忍住心底不斷翻滾的怒意,可是在簡慕清面前,他還是需要維持住他溫柔紳士的模樣。
朝雲走到鞦韆前面,伸手一個公主抱,就把曹安溪抱了起來。
曹安溪一陣顛簸之後,歪着頭靠在?朝雲的胸前,連一聲嗚咽都沒發出,依舊是睡的沉沉的。
“朝雲,那安溪就交給你了,我、我要先回去幫錢嫂收拾了。”簡慕清說完,幾乎是轉身就走,連讓?朝雲回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朝雲皺着眉,看着簡慕清倉皇離開的背影,心裡不由的沉了沉,恨不得此刻就可以把捧在他手裡的曹安溪一屁股就摔在草地上。
挾着一股沉重的怒氣,?朝雲跨過?家和簡家之間的那道小矮木從,往?家的方向走去。
隱約聽到?朝雲離開的腳步聲,簡慕清這才停下了腳步,偷偷的回頭看着?朝雲和曹安溪離開的方向。
卻意外的注意到,曹安溪垂下來的手,在?朝雲的背後。偷偷的跟她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簡慕清恍然一笑,原來這個曹安溪,根本就沒有睡着,她只是想讓?朝雲抱她回去而已。
這樣努力利用各種環境,只是想跟自己喜歡的人,靠的近一點。
這樣的心情,簡慕清怎麼會不懂,她對樊邵陽,何嘗不是如此。
一想到樊邵陽,簡慕清嘴邊的笑容,慢慢的消散不見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樊邵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她的身後,冷哼的嘲弄道。
“哼,簡大小姐這是捨不得呢,還是在吃醋呢?看到?朝雲跟別的女人如此親近的模樣,心痛了?”
簡慕清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聲音,帶着一貫的嘲諷意味,在她的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簡慕清也能想象出樊邵陽此時的表情,所以又何必回頭自找罪受呢?
簡慕清連看都沒看樊邵陽一眼,轉身跟樊邵陽擦身而過,還一邊說着,“今天我不回去。我要住在這裡。”
樊邵陽站在原地,對於簡慕清突然的決定,他甚至動都沒動一下,只是冷冷的說出三個字。
“隨便你。”
簡慕清垂在身側的手,不禁緊握成拳,可是她依舊還是挺直了身子,邁着沉穩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將這個僅僅只是三個字,就能讓她從頭涼到腳的男人甩在身後。
回到屋子裡之後,錢嫂已經收拾乾淨餐廳和廚房。正在燉着冰糖雪梨,說是準備明天一早給簡柏仁喝的,潤喉養肺。
簡慕清聽着,原本冰冷的身體裡騰昇起一股暖意。
這纔是,一家人溫暖的感覺。
然後她上樓,監督着簡柏仁吃藥,像是他是四肢不勤的人一樣,手把手照顧他上牀睡覺,替他蓋被子,囑咐他晚上要是起牀一定要開燈。
“好了,慕清。爸爸不是三歲小孩,你放心吧。”簡柏仁失笑的看着簡慕清把他像是照顧三歲小孩一樣照顧着。
簡柏仁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轟鳴的引擎聲,像是呼嘯而過的狂風一樣,一轟而過。
簡慕清的神色僵了僵,這樣的轟鳴聲只有進口跑車的引擎能發出來,而他們家裡,唯一開這種車的就是樊邵陽。
他怎麼現在才走。
“邵陽回去了?”簡柏仁眯了眯眼,看着皺着眉的簡慕清,仔細留心着她臉上神情的變化。
“嗯,邵陽他回去了,我跟他說好了,今天我要住在這裡,陪爸爸你。”簡慕清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對着簡柏仁故作愉悅的笑。
可是她這樣的勉強的笑容,簡柏仁看了反而更覺心酸……
而這只是簡慕清留宿簡家的第一天,之後第二天,第三天,她在公司裡,緊閉着辦公室的門,下班之後,就立馬回簡家,躲避樊邵陽的工作做得滴水不漏的。
直到工作日結束,小長假來臨,跟?朝雲約定的東湖山莊度假之旅也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