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她了!
要不是覺得她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因爲崴了腳就哭鼻子會有點丟人的話,她真想哭一哭。
腳稍稍動一下,都覺得痛得要死。
“忍一忍。”席盛庭慢慢擡起頭,語氣溫和的安撫道:“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除了忍,她還能怎麼樣?
葉冉冉將眼中的淚逼回去,眨了眨淚光閃動的眼,點頭:“嗯。”
看着她委屈又可憐的樣子,席盛庭不由得晃了神。
他清冷漆黑的眼眸眯了眯,眼神變得有些奇怪,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事實上,席盛庭是真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一些封存在他心中很久,久到泛黃的記憶。
那時候,她也和現在一樣,不小心摔了一跤,一下子就摔成了骨折。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睜着一雙驚恐又可憐的眼睛巴巴的望着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啜泣道:“小哥哥,我的腿是不是斷掉了,以後再也不能走路了?”
“不會。”他輕輕擦去她的眼淚,將她背起來,馱着她胖乎乎的身體艱難緩慢的往醫院走去。
“可是,我的骨頭斷掉了。”她抽泣的厲害,趴在他背上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到後背被她的眼淚打溼了。
“骨頭斷了還能接上。”
“真的?”抽泣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嗯。”
“你沒騙我嗎?”還是有點懷疑。
“沒有。”
“真的沒有騙我?騙人就要變小狗的。”
他笑,被她胖乎乎的身子壓得直喘氣:“我說能接上就能接上,不要再哭了,鼻涕很髒的,你不要老是往我衣服上抹,我今天才換的新衣服。”
她終於破涕而笑:“就抹,就抹,人家的鼻涕纔不髒。”
鼻涕還能有不髒的嗎?
察覺到小傢伙真的又往他新換的白襯衣上抹鼻涕,一向有潔癖的他也不生氣,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你……在看什麼?”疑惑又帶了一絲緊張的聲音在狹窄的車廂內響起,將席盛庭從悠遠的回憶中拽回了現實。
他愣了愣。
記憶和現實重疊,他俊美的臉上出現了少見的迷茫,低頭看了看葉冉冉,喉結微動,明明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卻是搖了搖頭。
如果他對她說,他剛纔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想起了小時候的她,她一定又會覺得他在玩什麼把戲吧。
她已經不記得那些事情了,他一再提起,反而會引起她的反感。
席盛庭眼中的眸光像是被掐滅的燈芯,一下子黯淡下來。
席盛庭的車開的又穩又快,很快就到了距離南湖最近的醫院。
葉冉冉不好意思再讓席盛庭抱着,本想讓他扶着自己進去,但剛一落地,鑽心的疼痛就痛的她滿頭冷汗。
席盛庭面無表情的將她打橫抱起:“這樣比較不浪費時間。”
葉冉冉倔強了一小會兒,也認命的任由他抱着自己走進醫院了。
說起來,這不是席盛庭第一次抱他。
他第一次抱她,應該就是在那個她被席凌南丟在郊區的夜晚。
不過那時候她在車上睡着了,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