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臺上的祁燁,眼角餘光配隨意一瞥,心裡微徵,眼神順着望去,在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莫茗悠時,他瞳孔瞬間收縮,臉部肌肉僵硬着。
她怎麼會在這裡?是誰邀請她來的,下一秒,他的心中便有了答案,莫茗悠在人羣中跟他的眼神對上。
他看到她的眼淚掉在地上,斑斕的陽光襯着一層破碎在眼底炸開,他不顧一切的撥開人羣跑下臺。
斐汶看見他跑下了臺,大聲喊道,“祁燁!”
祁燁只顧着眼前的人,對身後斐汶的喊叫聲充耳不聞,闊別了那麼多年,他真的沒有想到還能在這裡碰上她,這次,他絕對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莫茗悠也不知爲什麼,這一刻,她想不顧一切的逃離,想也沒想,轉身就往外面跑去,正跟那些商業上的人才聊天的厲景琛也注意到莫茗悠那一邊,他卻站在原地沒有動,握住酒杯的手微收攏。
莫茗悠跑到了一個亭子裡,腿腳發軟,停下奔跑的步伐,跌坐在石凳上,忽然她劃開抹嘴角,臉上的神色很冷。
祁燁追到亭子裡就停下了,他站在涼亭外,腳步不敢往前挪動一步,他盯着坐在石凳上的莫茗悠,嗓音微啞,潭底聚起悲涼,叫了一聲,“茗悠。”
莫茗悠驚恐的擡起眸子,盯着站在涼亭外的祁燁,拉開眼角,站起來,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她邁着優雅的步伐走下涼亭,伸出纖細的手,“你好啊!祁燁先生。”
“茗悠······我,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祁燁華啊?”祁燁震驚於她臉上的淡定,一時間有點接收不了。
“不好意思,你雖然跟他長的一樣,但是在我心中,那個叫祁燁華的男人已經死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斐汶的未婚夫,祁燁。”
莫茗悠嘴角不由輕挽,拉開淡淡的弧度。
祁燁的心陡然往下沉,他俊目緊眯,“不!茗悠,你不要這樣對我,你這樣會讓我很傷心。”
“那你呢?祁燁,當初你一聲不吭的離開我的時候,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那段時間,我就像個瘋子一樣滿世界的找你,我快要崩潰的時候你在哪裡。”
莫茗悠手空虛的朝他的胸口點了點,眉間漾起惱怒。
“抱歉,這件事情是我錯了,可是我可以跟你解釋的,茗悠,我母親不讓我跟你在一起,起初哦確實是瞞了你不少,但是之後我也想過要跟你坦白,可是還沒來得及。”
祁燁說的都是心裡話,他發現自己愛上了莫茗悠以後,就想找個機會跟他坦白,可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厲景琛的人押着送出了國,母親把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都中斷了,等他重獲自由的時候,想給她打電話,才發現她已經換號了。
“夠了!祁燁,我不知道你當初到底對我說了多少謊話,你的家庭原本就很有錢,你是個富二代,你卻裝的跟窮鬼似得,難道你是怕我貪圖你們家的錢財嗎?”
莫茗悠自嘲的笑了笑了,這麼多年,她都在追朔着一個再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茗悠,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瞞着你的,以前我也跟很多女生交往過,但是他們都是衝着我們家的錢纔跟我交往的,那個時候我就很渴望得到一份真摯的感情,一份不參雜任何物質的感情,在我不瞭解你的時候,我纔對你隱瞞了。”
祁燁手臂微僵,目光垂落在地面上,空氣瞬間凝滯般。
“好了,祁燁,既然你已經出現了,我也不用再找你了,但是,我依舊是不能原諒你對我的傷害,不管你怎麼解釋,你帶給我傷害是刻在我的心裡了。”
莫茗悠咬下脣瓣,感覺到絲絲疼痛泛到心裡面。
“茗悠,別這樣·····!”他伸手試圖想要去抓住她,可她迅速的躲開,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祁燁知道幾年的傷害,哪怕當初是個誤會,傷害依舊是造成了,她再也不能原諒他了嗎?
“茗悠,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你想想我們以前那些美好的時光,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莫茗悠的心臟驟然緊縮下,下一秒,她勾下嘴角,那抹笑意卻只是淡淡地攏在脣瓣處,“祁燁,你要是還想跟我重新開始的話,就不會再跟斐汶結婚了,我想你這樣跑出來已經是很不應該了,快回去吧。”
莫茗悠跟他擦肩而過,走出涼亭路邊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車子駛離涼亭。
“你怎麼會在這裡?”莫茗悠側頭問他,
“新郎跑了,我自然也要離開了。”厲景琛修長的手指輕輕對攏,眼裡深斂暗沉。
莫茗悠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沉默了半晌,厲景琛再度開口。
“我想斐汶的未婚夫就是那個負心漢吧,我猜是他對你造成的傷害,使你不敢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厲景琛沉沉的眸光一直盯着莫茗悠那張被淚水洗刷過的小臉,薄脣一抿,線條更是緊繃幾分。
莫茗悠皺眉,臉上的表情瞬間就陰沉了幾分,連同語氣都是,“厲先生,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話,我可以下車,對於新郎離場,我很抱歉,不過如果我知道是他的話,我根本就不會參加。”
厲景琛倏然的往後面又靠了靠,語氣懶而帶着幾分愜意,“啊!沒想到你受傷的時候依舊是滿身是刺。”
蘇巖的車開到莫茗悠的公寓,莫茗悠拉開車門正要下車,手腕卻被拉住,她回頭。
“好好休息,會慢慢過去的,這麼多年你不也挺過來了嗎?”
莫茗悠微徵,還是點點頭,“謝謝!”
等厲景琛回到那個涼亭的時候,沒想到祁燁還在那裡,他沉聲說道,“停車。”
蘇巖停下車子,厲景琛打開車門下車,往涼亭裡走。
祁燁坐在石凳上,也就是剛纔莫茗悠坐的那個地方,再也沒有往日的風采,身上反而多了幾分哀傷。
視線中忽然多了一雙黑色的皮鞋,他擡起頭,看到了厲景琛。
厲景琛坐在他旁邊,深邃迷人的眸子微眯,脣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既然都已經決定跟斐汶訂婚了,又何必抓住不可能的東西不放呢?”
“我跟茗悠變成現在這樣,不都是拜你們所賜嗎?”祁燁猩紅的眸子瞪着厲景琛,放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祁燁,你似乎還沒有發現癥結所在,你以爲這一切都是我們造成的嗎?不!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跟她交往的那一段時間,對她滿嘴都是謊話,就算你告訴了她,她恨得也不會是我。”
男人嘴角不禁冷笑,有些鄙夷的冷哼。
“我會跟她解釋,我相信她能理解我的。”祁燁仍舊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也不能承受莫茗悠跟厲景琛在一起,這對他是無法接受的。
“面對現實吧,就算她原諒你了,你們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沒有誰有義務站在原地一直等着那個人的,卻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他的薄脣勾出一道凌厲的弧度,那張英俊出衆的面容是無人可及的自信,他站起身,出了涼亭。
上了車,他沉聲吩咐,“走吧。”
祁燁回到酒店後,看見斐汶穿着婚紗坐在牀上,斐汶聽到腳步聲擡起頭,她的眼睛哭的有些紅腫,臉上的妝也哭花了。
“祁燁,你真做的出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你竟然都追出去了。”
祁燁忽然伸手攥住了斐汶的下頜,手在收緊,帶着恨意的眸子直逼她,“這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就是不想讓我跟她在一起?你故意把她叫到這裡,就是想讓她看看我已經跟別的女人訂婚了是嗎?”
斐汶的性格也倔強,祁燁的話正好激發了她,她擡起尖尖的下巴,森冷的目光與他仇恨的目光對上,“沒錯!就是我叫她來的,因爲我想讓你死心,你們兩個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了,看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大概是沒有原諒你吧。”
祁燁放開了斐汶,斐汶跌坐在遞上,眼眸裡充滿了得意的神色。
祁燁指着坐在地上的斐汶,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我不能跟她在一起,你想要跟我結婚,我可以跟你結婚,但是你永遠都不要想從我這裡得到一絲愛,你將會是這世界上最悲哀的人。”
他狠狠地撂下這句話,拉開房間門就離開了。
斐汶無力的坐在地上,瞳孔在燈光下浮動着深深的不安,眼睛一眨,圓溜溜的眸子裡水亮亮的滿是淚水。
清晨,莫茗悠剛起牀,手機鈴聲就響個不停,她看了一眼,是莫立羣的,她下意識的就掛斷了電話。
準備好出門的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她煩躁的摁下掛機鍵,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放回包裡。
進了公司,莫茗悠推開辦公室的門,一向早來的凌雲今天還沒有到,莫茗悠準備了一下就開始把精力投入到了工作,只有分散注意力,纔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十分鐘以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凌雲吹了一聲口哨,“我們的小懶豬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來這麼早?”
莫茗悠輕笑,“因爲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啊,凌雲,倒是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平時這個點,你早就來了,爲什麼今天這麼晚?”
“因爲昨晚熬夜了,所以今天沒有精神,睡的晚些,你懂得!”凌雲朝着莫茗悠壞笑了一下,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