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藍正言竟然擡手要扇藍司宸巴掌,安小白驚愕之餘,本能地就要替他擋下這一巴掌。
但藍司宸已經早她一步,穩穩接住了藍正言剛剛落下的手腕,冰冷的眼底滿是駭人的陰鷙戾氣。
“叔叔,在動手教訓我之前,您還是先跟嬸嬸問清楚她到底爲什麼會捱打吧。”
說完,藍司宸就一把推開了堂叔的手,不怒自威的氣勢,震懾得藍正言再不敢逞兇。
“羅麗芬,到底怎麼回事?”
心中餘怒未消的藍正言,把所有怒火都轉嫁到了總是惹是生非的妻子身上,兇狠的模樣好像正對着自己的仇人。
本就心虛的羅麗芬見丈夫露出如此可怕的神色,當即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就要逃跑,卻被藍正言給一把抓住。
“看來問題果然出在你身上啊,不然捱打的是你,你跑什麼?”
藍正言本就不是糊塗的人,剛剛以爲是藍司宸以下犯上纔會氣得想替他父親教訓他,現在一看妻子的樣子分明就是心虛,氣得甩手就先打了她一巴掌,怒斥:“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邊是向來精明睿智,好像已經洞悉一切的藍司宸;一邊是自己凶神惡煞的丈夫,羅麗芬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避無可避的絕境。
“我說,我什麼都可以跟你說,但是正言,我們等回家再說好不好?”
羅麗芬忌憚地看了眼藍司宸,要是當着這個以手段狠辣冷酷絕情著稱的侄子說出真相,她只怕自己會沒命離開。
“回什麼家?就在這裡說!”
正在氣頭上的藍正言不耐煩地甩開妻子拉住他衣袖的手,直指着他的鼻尖質問:“你到底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要是再不說個清楚,以後我藍正言就沒你這個妻子!”
沒她這個妻子?
聽到這句話,羅麗芬腦中嗡地一聲,整個人都被震懾得呆住了。
她自從嫁進藍家就沒想過會離開,她過去幾十年所有的綢繆算計都是爲了她的丈夫和兒子,就算是這次經易家千金提醒後,想出“殺人誅心”的毒計害安小白,也是
爲了他們一家三口的財產不被分走,沒想到最後竟然換來這樣一句!
羅麗芬猶如被人兜頭澆了盆加了冰的冷水,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涼了個透。
“好,我說,我就在這裡說!”
徹底被逼上絕路的羅麗芬,帶着對丈夫的怨懟,負氣坦白說:“我的確是故意把有毒的夾竹桃移植到花園裡的,且想的是個連環計。如果安小白不認識夾竹桃,那麼她遲早會被這毒花害死。”
聽妻子突然又提起夾竹桃的事,藍正言不禁一愣,但聽到後面時,他則被氣得臉色發青。
“而如果她認識這花,我就會趁機帶她來醫院檢查,利用已經重金收買好的醫生,讓她在檢查過後,就會被認定肚子裡的孩子是個‘死胎’,然後再借醫生的建議,名正言順地把這個孩子給流掉。”
心灰意冷的羅麗芬,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全程都面無表情,聲調平緩得沒有任何起伏。
她的眼睛始終怔怔望着藍正言,但視線卻是沒聚焦的,一雙漆黑的丹鳳眼猶如兩個黑洞,目光渙散得好像已經失了魂魄。
“你爲什麼要害司宸和小白的孩子?”
藍正言這句話幾乎就是從齒縫裡硬生生擠出來的,虧他剛剛還差點爲了這個毒婦動手打自己的侄子,想不到背後的真相竟然如此骯髒可怖!
“爲了什麼?”
羅麗芬先是喃喃重複着丈夫的話,隨即好像被什麼刺激到了似的,突然仰天狂笑,而口中還在反覆唸叨着“爲了什麼”。
“你這個毒婦,少跟我在這裡裝瘋賣傻!”
氣得手都微微發顫的藍正言,擡手就又狠狠扇了妻子一耳光,總算成功打掉了她瘋癲的笑。
“我能爲了什麼害他們的孩子?”
眼角浸淚的羅麗芬,捂着被打腫的臉頰忿忿地看向丈夫,“他們的孩子越多,分走的財產自然也越多。我們只有子豪一個寶貝兒子,但到的藍家財產竟然還不如一個外人多,你讓我怎麼甘心?”
聽完這番話,藍正言猛地怔住,臉色瞬息間變了幾變。
爲了B&W集團和整個藍家,都已經付出大半生辛苦的藍正言,對於大伯藍震宇遺囑中的遺產分配也多有不滿,但卻不曾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會不滿到要因此謀害無辜胎兒的性命,這讓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妻子好陌生。
“阿芬……”
藍正言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如此溫柔地輕喚妻子的暱稱了,以至於剛吐出這兩個字來,嗓間就有些發緊,難以自抑地悲從中來。
而羅麗芬則被這一聲輕喚,重又燃起了希望,流着眼淚走到丈夫面前,想要撲進他的懷裡重溫舊情。
然而,藍正言卻滿面嫌惡地將羅麗芬給狠狠推開,“阿芬,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惡毒可怕的?我簡直都要不認識你了!”
羅麗芬瞬間脫力的直接摔跌在地,張口結舌地怔怔望着丈夫厭惡的表情,心揪痛得身體都開始微微發顫。
“幸虧手術還沒做,大錯還沒有鑄成,你還不趕緊下跪向司宸和小白道歉!”
藍正言直接扯着羅麗芬的頭髮,把她拉扯到藍司宸和安小白麪前,“你現在不僅僅枉爲人家長輩,簡直就是枉爲人!”
臉上精緻的妝容都已經被橫流的涕淚弄花的羅麗芬,渾渾噩噩地跪在藍司宸和安小白麪前,用含糊不清的泣音喃喃向他們道歉,最後整個人都伏在地上,似乎連支撐着自己最後的力氣都沒有了。
藍司宸一臉冷漠得視若無睹,而安小白卻被嚇得不輕,不自覺地往他懷裡縮,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樣的羅麗芬。
她真的沒想到人心可以險惡到這種程度,竟然連還在腹中的胎兒都狠得下心謀害。
雖然自己憑直覺拒絕了流產手術,但是安小白卻仍覺得後怕,胸膛裡的心臟猶有餘悸地狂跳不止。
“我藍正言身邊,再不能留你這樣的毒婦了,明天你就跟我去辦離婚吧。”
決然撂下這樣一句,藍正言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原本還萎靡在地的羅麗芬,突然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着就去追藍正言,口中不斷苦苦哀求着他不要如此絕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