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柏卿看着消瘦不已的譚鬆,沈從文太瞭解他了。
如果沒有沈從文留下的這句話,怕是譚鬆這會也早就隨着他去了,不會再活着了。
可是,活着的人就要承受更大的痛苦,一個人承受兩個人的回憶。
又要守着這些回憶獨自孤老,因爲沈從文求着他好好的活着……
他用命換來了譚鬆的命,所以,他必須好好活着。
現在面對譚鬆的時候,楚柏卿更多的是無言。
他說不出安慰的話,不管什麼樣的話,說出來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能做的就是陪伴。
“柏卿回去吧!高三了,時間耽誤不起,你在這陪着我,那個傻小子在樓下陪着你……”
譚鬆的聲音從除了事兒之後,就變得乾澀沙啞了。
這幾天楚柏卿一直陪着譚鬆,而顧爵就在樓下石凳上坐着陪着。
讓他回去他也不回,好似怕楚柏卿也會受到什麼影響一般。
“我陪着你,鬆哥!”
楚柏卿看了一眼樓下,顧爵坐在石凳上,晃動着身體,百般無聊的樣子,實在是爲難他了。
“你文哥會陪着我!”
譚鬆看着對面放着的骨灰罈,彷彿就像是沈從文坐在那裡,手裡拿着一本書,給他讀着,分析着……
在他要打盹要睡的時候,沈從文會拿腳踢他一下……
楚柏卿的心口堵的不行,這樣的一句話,太多悲涼了……
“我們商量好了,要去意大利米蘭科莫湖,去那裡生活,我這幾天就打算帶他去,以後……不回來了。”
“你知道我生活自理能力不行的,沒有他……我什麼都做不好,可是,以前都是他照顧我,現在換我照顧他了。”
楚柏卿的眼睛已經模糊了,他推開門跑了出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太疼了,他跑出去的時候,被顧爵給攔住。
這一刻,楚柏卿什麼都顧不上了,他抱住顧爵哭的不成樣子,那麼的歇斯底里。
嚇得顧爵臉都白了……
楚柏卿病了兩天,他醒來的時候,知道譚鬆走了,帶着沈從文……
“譚鬆說,不讓你送他,他怕了你的哭,讓你好好的……”
顧爵嘴上叼着煙,卻沒點燃,靠在牆邊站着。
這些天他有很多事情想要問楚柏卿,比如,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譚鬆和沈從文的事情。
再比如他什麼時候和譚鬆的關係這麼好了,爲了他竟然會給沈家的人下跪。
再比如,他有更荒唐的想法,楚柏卿是不是喜歡譚鬆……
這些話都在他嘴邊,可是,他卻一句都問不出來。
“他去了哪裡?”楚柏卿想知道是不是去了科莫湖。
“他沒說,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譚家的人也不敢問,他能活着,譚家的人就知足了。”
楚柏卿閉上眼睛,如果這些父母要是知道他們的攔阻,會讓他們的孩子失去性命,或是生不如死,他們當初還會那麼相逼麼?
“楚兒……你和譚鬆……”顧爵看着楚柏卿,話已經到了嘴邊了,卻硬生生的問不出來。
“你是不是要問我,是不是也喜歡男人……”
多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