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秋絲逐漸恢復的半個月內,天空一人身兼數職,當爹又當媽似的悉心照料着她的飲食起居,每天還要給她全身按摩做着恢復的體力訓練.讓二人最爲尷尬的事情經常發生,但這卻不可避免.次數多了,二人習慣了一些,但還是會鬧個大紅臉.
此時秋絲已經能離開了實驗室,正坐在陽臺上閉目恢復着實力.讓天空無奈的是秋絲似乎只記得他叫天空,讓後其他事情都是破裂的碎片模糊不清.
天空同樣也詢問了肖軼,但他對此也無能爲力.他只是一個科學家,克隆出身體便是他的極限了.關於記憶這東西,可不是他能涉足的領域.
丫頭也沒回音,天空灑然一笑,秋絲回來了就好了.只要有時間,一切都會慢慢想起來的.就算她記不得,自己保留着島上的記憶就足以.而且讓天空如此有信心的便是她醒來時第一眼看到自己就下意識張口喊自己的名字,這說明是下意識的舉動,至少她的記憶中還能影射出自己的樣子.這樣或許是因爲克隆身體的緣故,纔會導致如此.
“呼~”秋絲深呼吸一口氣後睜開了雙眼,甜甜微笑看着站在一旁守護的天空道:“天大哥,怎麼樣,肖哥有方法了麼?”
天空搖了搖頭,肖軼雖然也在找着原因但是即便能找到,那也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問題.看來只有等丫頭醒來才能知道了.畢竟資料都是從她手中得來的,而且她可是當年星月帝國的首席科學家.“還沒,不過應該能恢復的.現在不是已經能行走自如了麼?”
秋絲依偎在天空身邊看着茂密的山林,小腦袋靠在他肩頭上,道:“嗯,記憶中好像有好多事情,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而且對天大哥來說好像非常重要!!”
天空心中咯噔猛跳,那應該就是星月帝國的事情了.雖然他很想知道,但此刻如果勉強讓秋絲回憶,對她沒有任何好處的.身體還沒有復原,晶體在入體後就無法探查了.他也只能順其自然.
秋絲現在的實力,有些慘不忍睹.別說是天空,連肖軼她都未必能打得過.但好在她還記得訓練的方法,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便能恢復到原本的實力.而且天空每天出了用龍力外,還要用藥物,按摩和施針來輔助秋絲能更快的提升.
畢竟天空呆在這裡太久了,回到滬市之後,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保護秋絲,所以她至少要有自保的力量.
“沒關係,只要你安全了就好了.好好恢復實力,過幾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天空想過讓秋絲留在這裡繼續修養,雖然有些枯燥,但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在秋絲知道後,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天空何嘗不是這樣,所以也沒有過多猶豫便答應了秋絲.
“嗯.”秋絲的笑容浮現在臉上,更爲期待的是看看這個世界.她此刻的記憶幾乎是空白一片,對天空描述的那個繽彩斑斕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同時也知道了黑龍,龍組等等一切的事情,她也因此努力的恢復實力.
“小天,下來吃飯了.今天特意烤的野味兒,讓秋絲嚐嚐鮮.”方雷舉着手中烤得金黃的野味衝着二人喊道.
“嗯,好像的樣子,嘴饞了.”秋絲舔着雙脣聳動着瓊鼻嗅了嗅,一副貪吃鬼的嬌俏模樣.
四人邊吃邊聊着,他們都被秋絲的吃相逗得笑聲不斷.畢竟她的記憶幾乎爲零,所有的言行都是本能所爲.同時也衝散了幾人沉悶的氣氛.
入夜,天空用各種方法滋養秋絲身體,哄着她入睡後便離開了房間.現在她秋絲就像個孩子似的,不過也因此讓天空更加用心照料.
“天空,來坐會兒.”方雷坐在客廳中看到天空走了下來便開口說道,此時他纔有時間和天空好好聊一聊.天空定是隱瞞了他們太多的事情.同爲龍魂多年,這一點如果再看不出來那就奇怪了.
天空接過方雷執過來的煙悠然點上,道:“方哥,有什麼事就問吧.”天空自然也猜出了他要和自己說些什麼,但有些事情暫時還是無法告訴他的.
“小天,那丫頭應該也和朵兒有些聯繫吧.至於你和她認識的我可以不問,但是,你那個發光的東西又是怎麼回事?克隆人居然有着原本的記憶,似乎還是殘缺不全的.”方雷彈掉了菸灰,凝重地問道.一旁的肖軼也是期待的樣子等待着天空的回答.
畢竟,天空讓人死復生的方法讓他們生起了一絲希望,畢竟他們也有着死去的家人,如果能做到的話,他們就算死也無憾了.
天空抽巴了兩口煙,他於心不忍,這錯在他.自己只想着要讓秋絲醒來,卻忽略了他們二人的切身感受.這樣逆天的方法無疑給了他們希望,但此刻天空卻又要親手去粉碎.他實在難以開口.
“肖哥,方哥,那個方法不完全是人死復生.而且,人死也無法復生.”天空狠下心說了出來,長痛不如短痛,讓他們知道事情的原委雖然會很殘忍,但天空不想給他們一個比可能存在的希望.
方雷肖軼不由提升了音量反問道:“可是那丫頭不是也醒來了麼,至於基因,我可以從殘骸中收集到手的.這不是問題.”
天空輕捻着手中的菸嘴,語氣低沉地道:“人死如燈滅.這是自然法則.肖哥你是頂尖的科學家自然明白這一點.之所以秋絲能以我所認識的她的身份醒來,是因爲那晶體之中保留着生前的記憶和所有的一切情感.”
“至於那晶體爲何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我也不知道.能回答這個問題的,恐怕只有沉睡在天山中的朵兒吧.或許秋絲恢復了記憶,也可以.但,嫂子他們沒有晶體,所以……”
方雷和肖軼僅存的希望爲之破滅,二人失望的神色嶄露於臉上,本以就深處絕望,數年了,他們也已經習慣了,無力地靠在座椅上.
“你小子真讓我們嫉妒啊,至少你還有着希望.”方雷舒了開口氣後說道.肖軼擡起眼皮,道:“目前人類的科技還無法做到用物質保存記憶吧.況且即便是做到了,如何能轉移到克隆人的體內也是一個問題.尤其是那個克隆人,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培育出成體,與常人無異.”
“呵呵,我們的大科學家還沒放棄啊.可是記憶這東西,人腦一旦死亡便沒了,就算能克隆出我們親人的身體,也只如行屍走肉,在眼前晃悠只是徒增心傷啊.”方雷何嘗不是沒有放棄過,但是自然的法則誰都無法逆背.如此,不如笑顏面對.反正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怎樣都無所謂了.
簡而言之,如果有這樣的方法,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了.人類不斷繁衍,卻沒人死去.總有一天會走向滅亡.
“有可能的,有可能的.”肖軼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喝道,平時柔弱的他在此刻異常激動地看着二人,“有方法,我有方法能讓死去的人復活.但是小天你要告訴我事情的原委,記憶是如何保存的.那些資料又從哪而來,朵兒又是什麼身份!!”
天空和方雷傻愣愣地看着肖軼,見他入魔似的繼續說道:“你們知道麼,這麼多年我一直沉迷在實驗室內,並不是沒有走出失去家人的悲傷.我在研究,在研究讓他們回來的方法!!自然法則,並不是只有替代,有始就有終,同樣,有終就有始,只要讓我找到個那銜接生命繼續的密鑰就一定能做到!!”
“肖哥.”“肖軼.”天空和方雷二人聽到肖軼瘋狂似的話語,饒是他們也愣在了原地.人死復生,這是天方夜譚不可能的事情.
“老肖,你冷靜一下.”方雷雖然是個大老粗只懂得殺人,但肖軼他是接觸最長的時間,雖然他是個科研瘋子,但如果沒有把握他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給了自己和他,希望,讓家人回到身邊的希望!!
肖軼急促地喘息着,緩緩坐了下來.死死盯着天空,道:“小天,我能做到的.告訴我,好不好.我已經有了構思,只要給我一把開啓生命的鑰匙,我就能做到!!讓我的妻子,孩子,回來,回到身邊.”
說到最後肖軼已經流下了淚水,掩埋在內心深處的思念在看到希望的一刻,再也支撐不住喃喃說道.方雷也是同樣的表情,如果真的可以,或許她也可以回來.
天空熄滅了點頭後,思慮了片刻也默然點頭答應了.三百年前的事情即便是他不說,他們也會追問極有可能知道的夏清,而且如果因此他們亂來被黑龍發現,那更爲危險了.更何況告訴他們也只是時間問題.
“朵兒,我,秋絲還有你們沒有見過的丫頭,我們都是三百年前的人.這一點到現在我還不能確信.但隨着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也由不得我不信了.”天空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說道:“交給肖哥你的技術,就是丫頭給我的.那些是當年星月帝國持有的技術.”
“三百年前?!!”二人驚叫出聲,不可置信地下意識疑問道.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天空拿出來的技術爲何超過了人類現有的程度.
“不錯,第一次知道的時候我的反應和你們差不多.”天空又點燃了一根菸,繼續道:“不過星月帝國在一夜間傾覆,據我所知,目前剩下的人就只有我和她們,還有黑龍的頭領.另外,那座島上的人可能也是.”
“在目前我已經發現了數處星月帝國的遺蹟,雖然不知道是如何深埋地下的,但以當時的科技做到應該不難.”
“黑龍之所以一直針對我,就是爲了從我這裡得到龍鳳項鍊中的秘密.現在知道的是可以長生吧.其他的我也不得而知了.這些就是我目前知道的.三百年前的記憶已經被全部抹去,所以,我也在尋找記憶,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氣氛沉寂了下去,二人被天空說出來的內容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但這樣也讓他們心中泯滅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起.不過再次之前至少等天空解開那個秘密纔可以做到.甚至是讓朵兒她們醒來後,就有方法做到了.
“小天……”
天空呼出一口氣,道:“如果說能做到復生死人的話,丫頭:她是星月帝國的首席科學家,手中掌握的技術應該足以讓我們瘋狂了.第二個,就是解開龍鳳項鍊的全部秘密.既然其中之一就是長生了,那麼或許也可以做到吧.”
看着二人像是孩子似期盼的眼神,天空沒有任何保留把關於星月帝國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不過這倆個條件無論是哪一個眼前都是無法做到的.
“沒關係的小天,總比沒有希望不是,至少有一個未知的科技文明的期盼.或許能做到也不一定.”肖軼安慰似的說道.本以爲能立刻得到更多的資料供自己研究.但沒想到得知了一個先進文明的存在,而且就在人類的眼皮子地下,卻沒有任何人發現,這雖然是最大的嘲笑,但也展現出了他們科技發達的程度.
“肖哥,方哥,你們安心,我做到二者其中一點後就會立即查找答案.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天空信誓旦旦地說道.他能體會到那種等待的滋味兒是多難熬,對本身來說無疑等於慢性毒藥,每時每刻心靈都在煎熬.
天空與秋絲在四天後選擇了離開.畢竟滬市還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而且黑龍在暗處虎視眈眈地尋覓着機會,隱世家族,還有在一夜之間不知去向的秦家.這一切都如利刃抵着他的咽喉,絲毫都不能放鬆.
二人回到滬市後,夏清和雪兒早已等候多時了.天空心中卻泛着苦水,這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了,希望不要出太大的亂子纔好.對於夏清天空還是比較放心的,雖然她偶爾也會耍耍性子,但也只是他們二人獨處的時候.可雪兒這丫頭天空心裡沒底,她的心情不會存於心中,臉上就是陰晴表.
出人意料的是雪兒出奇地高興,拉着秋絲的手像個好奇寶寶一般問題不斷地從櫻桃小口中迸出.不僅是這樣,連夏清也是一反常態居然沒有擺出那拒人千里之外冷冰冰的寒臉,聲音也柔和許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哇,秋絲姐,你好漂亮啊.”雪兒傍着秋絲的手臂膩聲誇讚道,心裡卻鼓鼓地不快.怎麼會說她也還算是個孩子.這也可以理解.“一路累了吧,快進去休息吧,早給你準備好房間了.”
秋絲輕點着腦袋應了一聲,甜甜地道:“你是雪兒吧,天大哥都給我說了.果然很可愛啊.”
“好了,進去邊吃邊談吧.”夏清開口說道.暗中瞥了一眼天空,那意思是給足你面子了吧.
天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畢竟秋絲的身份讓他不知道如何去處理.他對秋絲求助大於情意,如果不是在島上她捨身相救,又在那時以肉體打開了塔門,天空或許都不會帶她來到這裡.
另外一點,天空的記憶已經被抹去,就算真的和秋絲有着情感那至少也是在恢復記憶之後.但是他懷中一直保存着的相片,上面的的確確有着秋絲,而且朵兒也親口告訴過他,他與她們三人的關係.
在實驗室內,天空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樣對待秋絲,彷彿是深入靈魂的刻印支配着他.鬼使神差的就做了出來,像是理所當然一般.如果對朵兒這樣,天空不會有任何疑問,但是秋絲,唉.天空也只能盡力讓她恢復實力,或許能告訴他更多的事情.
五人圍坐餐桌,氣氛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尷尬.反而倒是三女聊得笑聲不斷,把他和陳星凡撇在一邊.這樣的轉變讓天空產生了不真實的感覺.夏清和雪兒什麼時候大度到這種地步了?
“絲姐你放心,你的身體和實力很快就會恢復的.天大哥別的不多,藥材多的是,還有他的醫術也是世間少有的.”雪兒炫耀似的大包大攬說道.像是已經看到了她恢復的樣子.
秋絲甜甜的笑着,她早已確認了這一點,否則天空也不會成功重塑了她的身體,並把晶體植入克隆體內.雖然對以往的記憶一片空白,但心中那熟悉天空的感覺是不會欺騙她的,況且腦中不時冒出的訓練方法,更是讓她確信在有很多故事被遺忘了.
“嗯,我也相信.雖然我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但卻還記得天大哥的名字,我想我們之間肯定有着很重要的事情纔會讓我沒有忘卻吧.”秋絲的實力雖然恢復緩慢,但至少有了希望了.終有一天能做到的,恢復那失去的記憶和實力.
剩下的都是女人的話題,天空和陳星凡倆個男人自然也不會插嘴,目標是消滅桌上的飯菜.
當夏清提出要爲秋絲按摩施針時,秋絲也委婉拒絕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心中只想到了天空,夏清強忍着笑容轉身去叫天空了.
“天空,她叫你.好好按摩和施針!!”夏清的話讓天空一陣哆嗦,果然從一開始夏清就是在演戲.但是天空也只能硬着頭皮去做,即便他說服了秋絲,但還要龍力去滋養,他最終還是要出手的.
如在山中一樣,天空例行的滋養身體完畢後,走出了房間,卻看到夏清和雪兒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不用說,是在等他了.“要命了.”
天空跟着二人走進了夏清的房間,關上門後,雪兒嘟着嘴兒道:“天大哥,你就不打算和我們詳細說說麼?”夏清似乎也站在了雪兒一邊,二人的臉色幾乎一模一樣,難到相處場了脾氣也會傳染的麼?
天空隨便坐了下來,雖然他告訴了夏清關於三百前的事情,但是也適當的跳過了一些.可星月帝國的事情夏清也是知道的.那麼她們今天又是爲了什麼?
“秋絲確實是三百年前的人,這一點你們都知道的.至於其他,我已經被抹去了記憶,都是朵兒告訴我的.”天空不開口也不行,這倆個女人似乎已經有了爆發的跡象,只好勉強說道.爲了證明真實性,還小心地從懷中掏出了密封過已經泛黃的相片.
“你們看,這是她在我失蹤的那一年時,到了島上給我的.”天空不會忘記那時秋絲再給了相片後,緩慢沉入流沙之中的一幕,還有那表達愛意的手勢.只是這一切他並沒有告訴其他人,而是深深埋在心裡,以免他的血腥沾染到.
雪兒哼聲道,“可是她爲什麼會…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不是已經醒來了麼?”
天空似乎明白了雪兒的意思,他記得轉述過當年的事情給講她們,秋絲是星月帝國三神女之一,第一女將.可卻要他在身旁一直保護着,甚至實力連雪兒都及不上.這樣豈不是要一直用龍力滋養她,也意味着二人不可能分開.
“我…”天空真是百口難辨,畢竟錯在他.但是朵兒秋絲丫頭爲他做的事情,怎麼能讓他忘記.這邊雪兒又興師問罪似的質問着他,忽然他覺得這一切做得到底值不值得.信任這東西就這麼讓人難以擁有麼?
“雪兒.”夏清立即喝止了雪兒還要發脾氣似的要尋一個答案,因爲她看到了天空疲憊的神色,那一瞬間似乎感覺到了他在遠離她們.這種感覺讓她害怕了,天空好像要一去不回.
夏清略微想着,確實如此.她們只看到了結果,卻沒有去想在這過程中,天空要付出多少汗水和承受多少的痛苦去堅持.同時每一天他都要承受心靈的煎熬,朵兒,丫頭,每一天每一天.
爲了保證她們的安全,面對黑龍,以及潛在的威脅和各方壓力.智謀每一刻都在運作,耗盡心神堅持着.甚至是他從極地疲憊地歸來之後,爲了讓她們安心特意回到滬市一趟,沒好好休息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終於讓秋絲醒來,卻發現她記不得任何事情了.最失望的應該是天空,同時又多了份責任,每天訓練,處理雜事,應付她們的任性至於還要費心照顧秋絲,藥材,按摩,滋養,這些無論哪一個都在消耗着天空的精力.他卻無怨無悔任是再疲憊都沒有抱怨.一人,雙肩,完全承擔了下來,他這麼做,就是不想讓她們擔心,僅此而已!!
不知進退,即便是再寵溺一個人也有極限.尤其是在最爲力盡迷茫的時候這種感覺猶爲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