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難得又嚐到了平靜規律的生活是什麼滋味兒,每天滋養秋絲的身體之外,就是絲毫不鬆懈的提升實力.此刻天空才知道爲何十星猶如一道天塹攔住了九成九想要突破,天資超絕的高手們.
龍鏈核心融合也不怎麼順利,好在龍力在每天堅持滋養秋絲的身體後,因而增進了不少.運用的越來越得心應手.這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安慰的.可是天空想不明白的是天山雪融和喚醒朵兒有什麼關係.至於其他,像是找到黑龍總部,和突破十星實力,掌握龍力等,這都可以認爲是必備的條件,那麼天山雪融,即便他可以做到,但是山中和山下的人將被災難掩埋.
天空還有沒有冷血到間接去屠殺無辜的普通人,況且即便是突破了十星,以人力也做不到讓連綿的天山雪融.那麼朵兒說出這樣才能醒來的條件,難不成真的只是爲了給他一個海市蜃樓般的希望麼?
窗外的城市因爲月色如披上銀紗般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天空揉着微痛的太陽穴,另一隻手輕握着朵兒留給他重新回到古城的綠色物件,盈動的色澤彷彿擁有生命似的.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響起,但天空彷彿入了神似的沒有回答,靠在陽臺的牆壁上仰着腦袋看着繁星密佈的星空.
“吱呀.”門外人見久久沒有迴應便打開了房門走了進來.緩步走到天空身旁,和他動作一般,歪頭靠在天空的肩頭,道:“遇到棘手的事情時,你總會把自己鎖起來一人獨處看着夜色.”
天空並沒有說話,夏清也沒有再追問,半個身子依着他身體,二人陷入了沉默.但沒有一絲尷尬,彷彿默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聲.
“你還是這樣冰冷的溫柔,互相太瞭解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啊.”天空輕笑一聲收回了目光看向夏清,單手自然的從後方攬住了她如柳枝般的細腰.
夏清依舊是側着腦袋靠在天空的肩頭,溫柔地問道:“願意說話了?我冷冰冰的樣子還不都是因爲你.而且已經習慣了,除了你,在他人面前就是笑不出來,自然地就那樣了.”
“嗯.”天空手在夏清的脊背上摩挲着,好像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每當在不開心,心疲的時候她總會出現在身邊,似水的溫柔溫暖着他,讓負面狀態消弭.“昨晚發現了很多高手,其中有不少和我們年齡相仿,實力卻不俗的人.而且,有一個人也懂得卸力,嫺熟的程度也不在我之下.雖然都沒有出全力,但是我隱隱感覺未必是他的對手.也從他身上嗅到了對手的味道.”
夏清靜靜地聽着天空的說出來事,這也是她能爲天空分擔壓力的事情,既然他說出來就是有着徵求她意見的意思,否則天空會寧願埋在心裡也不會說出來讓她也跟着擔憂.“所以你才這麼拼命的訓練麼?這幾天都沒怎麼和我好好說話.”
天空嘆息着緊了緊手臂,他何嘗不想過着平淡的生活,可是事情不會讓他如意.而且自遇到那個神秘人之後,天空幡然想起自己從六年前開始就一直缺少了危機感,這也讓他被動的提升實力.如果不是巧合之下誤入雲火村,和有教官的特殊手法,他恐怕現在也還只是有着四星的實力.
“是啊,那人的實力太強了.如果不是六教官教給了我增幅力量的秘法,那晚我要全身而退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不過我也要謝謝他,否則還一直會這樣繼續下去,很久都沒有拼命的訓練了.”
“喂,你聽到我說的什麼沒有?”夏清雖然有些擔心,但至少要把握住現在的氣氛,二人很少有這樣能親密相處的機會.天空不是訓練,就是黑龍黑龍的說個不停.在聽到他又扯到別處時,不依地嗔怒道.
天空把夏清的嬌軀摑進了懷中,在她額頭輕點了一下道:“這幾天確實有些沉迷於訓練了,忽略了你和雪兒.可這也是被逼無奈,那些人的實力太過強勁了,給了我很大的壓力.不僅是爲了龍魂,還是其他,我都要苦訓提升實力,儘快突破十星.”
“你啊,就不會說些好話哄哄人.”夏清已經不再期望現在這個滿腦子都是訓練和黑龍的天空能想到其他的事情了.無論聊起怎樣的話題,他總能自然的聯想到其他,這也讓夏清暗中苦笑着.雖然找到了心愛的人,也確定了關係.但奈何世事無常,讓他沒有時間也沒心思去說些甜言蜜語.
夏清嘆息一聲輕輕摟着身前這個不知疲憊,一直在爲喚醒朵兒努力的傻男人.甚至有時候她想着與朵兒的位置互換.雖然她可以經常與天空見面,看着他,爲他做飯,與他聊天,和他哭笑,但夏清更希望的是天空能像記掛朵兒一樣,時刻把自己掛在心間.
“笨,按你所說的,那個神秘人就極有可能是隱世家族中的人.年紀輕輕,實力強橫,又精通卸力手法.島上的丫頭絕對不會讓黑大個把卸力交給別人的.即便不是這樣,丫頭也會格外叮囑你的吧.那麼她既然沒說,應該是不知道,畢竟在那孤絕的島上三百多年了.”
夏清話鋒一轉沒再提‘私話’的事兒,天空現在也沒心情說那些吧.於是靜下心以旁觀者的視角分析着神秘人的事情.
這也正是天空最擔心的事情.他現在十星的實力最多也就和突破十星的龍滄海差不多,可他在面對隱世家族中的人時居然連看清對方長相的機會都沒有.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天空就算用了巨大代價的秘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如果那個神秘人真的是隱世家族中人的話,那事情纔是真麻煩了.當時恐怕他是刻意壓抑住了大部分力量,也唯有這一點能確信他爲何會那樣囂張的原由.他們十幾年未出,卻在此時拋頭露面,彷彿所有的事情都擠在一起聚集到了滬市.
“呵呵,謎團真是一個接一個,朵兒可是布了一個大局啊.秦家消失沒多久,黑龍好不容易也潛伏在暗處綢繆着什麼,這隱世家族又冒了出來,還真是讓人消停幾天都不行.”天空也只能希望那個隱世家族對他們沒有惡意吧,否則以龍滄海的描述,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能讓他還手的力氣都沒有,那麼現在又會恐怖到何種地步,豈不是一個人就能橫掃.到時,即便是龍魂五人齊出,也很難與他們相抗了.
夏清小腦袋在天空懷中摩挲着,道:“你一直不都是這樣麼.從六年前開始就不停尋找線索.不論遇到什麼情況,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即便是隱世家族的人再強,你也別想拋下我一個人自己去面對,都這麼多年了,爲什麼我們就不能像從前一樣搭檔對付他們?”
天空輕吐一口氣擡手順着夏清的披肩秀髮.那時,也是沒遇到朵兒之前,他只是一個沒有情感的殺手.並不明白男女之情是什麼東西,只有着夥伴.而且那時執行的任務是每個人都要去做的.
現在,天空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個人的原因,他後知後覺知道了夏清默默爲他付出了許多,而且在她拋下冷冰的面具後,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子.也因此對她有了情感,所以才害怕失手.一旦她被其他勢力捉拿住,後果可想而知.加上九教官又把夏清託付給了他,天空怎麼能再讓她涉險.
龍魂幾人的悲劇他不想再繼續下去,只要夏清沒事,有一天肯定能和家人團聚的.而天空他自己卻看不到任何希望.在猜測出朵兒可能是在騙他,如此堅持着只是慣性的問題.他停不下來.
可是每當夏清擔憂地質問他時,天空總是無法狠下心撇下她.爲此天空也迷茫了一段時間,如此不間歇的訓練或許也是在下意識中想要有着能在和她重新聯手搭檔時,有着能保證她安全的實力吧.
“清兒,如果你的家人現在還活着你會怎樣選擇?”天空擁着她,望着深邃的夜空輕聲問道.
這個‘如果’夏清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發呆時,做夢時等等.她和天空一樣在記憶中就沒見過父母的樣子,夏家的一切還都是萬世勳告訴她的.撲閃撲閃眨着雙眸,道:“當然是和你一樣的選擇了.”
“改頭換面和過去的自己說再見,找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和家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再過問其他事情.當然,龍魂的身份拋開不了,不過這輩子恐怕都難以我們出手的機會了.”
這個願望對於普通人來說不用刻意去努力就能輕易的做到,可是對他們來說卻難於登天.尤其是肩上龍魂的責任,在找到合適的繼任者前是無法卸下的.大我和小我相比,不用多想就能做出選擇.
天空嗅着夏清身上的自然散發的味道,心中有了最終決斷.他不可能和自己的過去說再見,也無法撇清.一切的根源都是來自與他,許許多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如果九教官知道他全部事情的話,應該也會原諒他吧.
“清兒,來,給你樣東西.”天空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小拇指般大的金屬小盒子,捧着夏清的手把它放在手心,儘可能讓笑容看起來真實的說道.
夏清垂頭看着觸手冰涼的東西,用着食指點動着,嶄露出笑顏,道:“這麼小,裡面裝的什麼啊,還這麼神秘.這纔是你第二次送我東西,就是鏽鐵我也不會扔的.嗯,正好嵌在手鍊上.挺好看的.”夏清擡起手在天空眼前輕晃着甜美的說道.
“裡面有三張紙條.如果有意外發生,逃脫後依然有危險或是遇到困難時,就打開盒子,看第一張紙.按着上面的去做就是了.”
“怎麼,你又要做什麼去?”夏清俏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沒了蹤影,冷冰冰地問道.
天空輕捻着她側臉的秀髮,這是他早已準備好的紙條,之前的猶豫也隨着夏清的回答而驅散一空.望着她熟悉的容顏,心中縱是有萬般不捨,但下地獄這樣萬鬼噬心的痛苦之路,還是他一個人慢慢走的好.
拉着夏清依在陽臺上,手心放着翠綠的長方形事物,道:“十星的實力了,而且對龍力也有了一定的熟練,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見的話,可能就是回到了古城之中.在那期間,如果有意外發生,那個盒子裡的紙條會幫到你的.”
“雖然在短時間內不能做到,但我每天都會試一試.至少在秋絲不需要我之前恐怕是做不到的.”
夏清看着被月色映得折射着朦朧弱光的物件,轉而看向天空,臉上的寒霜融化了幾分,語氣緩和了些,道:“這樣多好,有什麼事提前告訴我.省得突然失蹤,讓人擔心.我又不是不讓你去,畢竟朵兒她…和丫頭都在等着你去喚醒.等了你三百年,如果你不去做的話,我纔不會原諒你的.”
“真是個傻女人.”天空收起物件將夏清擁入懷中心中輕聲嘆息着.天空知道她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中也不會好受,畢竟哪個女人願意看着自己心愛的人爲了別的女人去拼命?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其他女人?更何況是夏清這種一旦動情便生死不離的女子.
“對不起,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