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舌戰探虛實

蛇公子道:“在下也是一片好心,活人冢真要全力來犯,璇璣堡這點實力,實在很難抗拒,如若堡中一些重要人物,能夠離開此地,咱們也許還有重振江湖道義的機會。”

莊璇璣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過,就目下情勢分析,璇璣堡也許比別處,更安全一些。”

蛇公子道:“既然姑娘也有這種看法,在下也就無話可說了。”

莊璇璣道:“三位請下去休息一會吧!敵人隨時可以攻來。”

虎公子等被帶入下面休息。

兩天平靜過去。

這是很緊張的兩天,武林三仙,都在休息,這三人見識博廣,武功高強,對璇璣堡的實力影響很大。

莊璇璣表面上,雖然十分平靜,但內心中,卻希望活人冢能拖上兩天再來。

幸好,莊璇璣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但璇璣堡的戒備,卻一直沒有鬆懈。

第三天,日出時分,活人冢終於來了。

馬鵬發現敵人時,璇璣堡已被重重圍起。

看人手,至少有兩百以上,集中北、西兩處堡門前面。

似乎是昨夜的人手,都已集齊,只不過,沒有發動攻勢。

馬鵬倒是很沉着,查看過四面情勢之後,纔回到了大廳中報明內情。

莊璇璣請出了武林三仙。

這三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經過了雨天的休息之後,人已經完全恢復。

馬鵬說出了璇璣堡被圍情形,水長流一直沉吟不語。

福星不說話,餘長貴、南長命也一直不肯開口。

莊璇璣心中忖道:看來,他們已深得穩字一決,把這付千斤重擔推到他們肩上的如意算盤,看來是不太容易。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三位老前輩,對此事有何看法?”

水長流道:“老夫只能說出自己的看法,但璇璣姑娘,你是璇璣堡的主腦,應該如何,還是要姑娘決定了。”

莊璇璣笑一笑,道:“成敗存亡,晚進自然要一肩承擔,但三位在江湖之上,德望具尊,經驗豐博,希望三位能給晚進一點指引。”

水長流道:“指引倒不敢當,不過,老朽我倒有一得之愚,提供姑娘參酌。”

這時,四大凶煞,和虎、蛇、鼠三公子,都已布守宅院外面。

璇璣堡中,本來是花樹茂密,但爲了易於防守,莊璇璣已下令,砍伐去大部份的花樹。

所以,站在宅院前後,可以看清楚圍牆內任何景物。

莊璇璣已放棄了守護堡門的城牆,把人手集中在宅院前面。

因爲,堡中的機關佈置,大都在宅院附近,方真的十二鐵人,活動的範圍,也只限於在宅院之內。

爲了這十二鐵人的活動,莊璇璣已下令打通了很多的牆壁,而且,也拆掉了一部份佈設的機關。

她瞭解璇璣堡中的人手太少,經不起分散使用。

回顧了水長流一眼,莊璇璣緩緩說道:“晚輩洗耳恭聽。”

水長流道:“姑娘不肯防守堡門圍牆,正像活人冢把人手集中在北、西兩門一樣,我們堡中的機關、埋伏,都在這宅院附近。”

莊璇璣道:“這只是重要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們的人手太少,他們不由東、南二門的用心何在呢?”

水長流道:“老朽的看法是,他們第一個目的,想把我們趕離此地,所以,留下了兩條退路。”

莊璇璣道:“老前輩,覺着咱們該如何應付?”

水長流道:“我想,咱們既然已經放棄守護城堡,那就給他們個不理不睬,看他們作何打算?”

莊璇璣道:“他們會不會一擁而入,分由西北兩面,登上城堡,由衆多人手攻向宅院。”

水長流道:“不會,他們不是幹軍萬馬,有二百人,已經是很大的聲勢了,一擁而上,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莊璇璣接道:“目下,他們一直按兵不動,又是何用心呢?”

水長流道:“等人,我想,他們會先禮後兵。”

莊璇璣道:“老前輩是不是想要見見他們?”

水長流道:“老朽不願喧賓奪主,這件事,還是由姑娘的好,老朽三人,最好是先不露面,但老朽三人,也願聽姑娘的調遣。”

莊璇璣道:“三位武功高強,使璇璣堡抗拒敵勢的力量,增強很多,不過,更寶貴的是三位的經驗、閱歷,我們目前最大的困擾,是對活人冢的瞭解太少。”

水長流道:“老朽對活人冢的瞭解,也不太多,這方面,只怕會十分失望了。”

莊璇璣淡淡一笑,道:“連武林三仙也不知道活人冢的來歷,只怕當今江湖之上,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真正身分了。”

水長流道:“沽孃的意思,可是說,他們有另外一種身分?”

莊璇璣道:“晚進正是這樣的想法。我不相信,真的會有幾個默默無聞的人,組成了這麼一個活人冢。”

水長流點點頭,道:“姑娘的看法,確有獨到之處,這些事,老朽都未想到。”

莊璇璣道:“其實,這些事,也不是太難猜測到的事,第一,他們對江湖上的事,十分熟悉,這證明,他們在江湖上耳目十分聰敏,但活人冢的組合,在江湖上的活動,並不大多,如若有活動,也是活人冢內高級的首級人物……”

這時,柳媚急急奔入了廳中,道:“姑娘,活人冢有人求見。”

莊璇璣道:.“什麼人?”

柳楣道:“他自稱是奉命而來的特使。”

莊璇璣回顧了水長流一眼,道:“三位是不是要見見那位特使?”

水長流道:“不用了,我們在後面,看看能不能認出他的真正身分。”

莊璇璣道:“去請他進來。”

馬鵬、高空,陪着那位特使行了進來。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青衫中年人,留着三綹長髯,神情很瀟酒。

馬鵬、高空,緊隨那人兩側。

柳媚、王傑沒有同來。

莊璇璣笑一笑,欠身說道:“閣下請坐。”

青衫人笑一笑,道:“是璇璣姑娘麼?”

莊璇璣道:“正是晚進。”

青衫人道:“聞名久矣,有幸一晤。”

抱抱拳,緩緩坐了下去。

馬鵬、高空,退守在莊璇璣身側。

莊璇璣道:“晚進入江湖不久,聞名久矣的誇獎愧不敢當,不知道閣下大名怎麼稱呼?”

青衫人道:“在下姓聞名千里。”

莊璇璣道:“原來是聞二先生……”

聞千里接道:“姑娘聽過在下的名字?”

莊璇璣道:“聞二先生是不是有一個外號,叫做舌燦蓮花。”

聞千里笑一笑,道:“不錯,不錯。”

莊璇璣道:“聽說先生的口才很好,能夠舌燦蓮花,使頑石點頭。”

聞千里笑一笑,道:“好說,好說,這是江湖上的傳說,不足以憑信。”

莊璇璣微微一笑,這:“頑石終歸是頑石,豈能真的點頭呢,這不過形容先生能說會道,口若懸河罷了。”

聞千里道:“聽姑娘一言,在下頓有着前途困難重重的感覺。”

莊璇璣道:“先生既來之,則安之,有什麼話,盡避請說吧。”

聞千里道:“以姑娘之才,想必早已經知道在下來此的用心了?”

莊璇璣道:“就算晚進知曉聞二先生的來意,但二先生總不會一語不發的就離開吧!”

聞千里道:“姑娘說的是,在下來此的用心,是希望說動姑娘,免去一場殺劫,挽救數十位大好生靈。”

莊璇璣道:“果然是說詞動人,但不知有什麼條件沒有?”

聞千里道:“事實,敝上仰慕姑娘,希望姑娘能到活人冢內一行。”

莊璇璣道:“聞二先生也許還不知道,晚進剛剛從活人冢回來不久。”

聞千里道:“敝上未能好好的接待姑娘,爲此抱憾很深,姑娘如若再度駕臨,必將盛大款待。”

莊璇璣道:“那裡佈置很精奇,只可惜,不是留戀之地,沒有去過的人,實在應O猛攻,只怕璇璣堡早入我手。”

莊璇璣道:“這一次,你準備比上次強過百倍,你可以試試,是否攻下璇璣堡。”

金蛟冷笑一聲,道:“銀龍,我看,咱們談不下去了,我們應該動手了。”

銀龍道:“金兄,動手是萬不得已的事情,我們要用盡鎊種辦法,希望能說服璇璣姑娘。”

莊璇璣道:“銀龍,我一向相信,聰明人會作一種聰明的選擇,但現在……”

銀龍接道:“你說服了活人冢不少人,敝主人,也很佩服你的說服力,他給了你很多機會……

莊璇璣道:“哦!”

銀龍笑一笑,道:“也許你見識到了活人冢很強大的實力,現在,該是你有個決定的時候了。

莊璇璣道:“銀龍,我早已經決定,抗拒你們的攻襲。”

銀龍輕輕籲一口氣,道:“就憑你這璇璣堡的實力?”

莊璇璣道:“別太低估了璇璣堡,須知我敢和你們對抗,絕不是全無實力,銀龍,輕估璇璣堡你又會鍛羽而歸。”

銀龍道:“多謝指教,本來是一種表演的討教,現在,在下覺得應該改變一下了。”

莊璇璣道:“哦!如何改變呢?”

銀龍道:“改變的辦法就是要把這三大金剛的表演性,改變成正式的挑戰。”

莊璇璣道:“哦!向什麼人挑戰?”

銀龍道:“四大凶煞,三金剛力鬥四大凶煞,生死由命,咱們雙方,都不許出手干預。”

莊璇璣道:“應不應戰,是他們四個人的事,由他們決定,我從來不願勉強我的朋友作什麼。”

銀龍道:“他們是你的朋友?”

莊璇璣道:“不錯啊!”

銀龍道:“哼哼,姑娘這話未免說的太客氣了,他們明明是你的屬下。”

莊璇璣道:“我從沒有這樣想過,他們是我的朋友,和我有一個共同的理想,共同奮鬥,各盡所能,就是這樣罷了。”

銀龍哈哈一笑,道:“姑娘的詞意、口氣,充滿着溫婉,這些人,怎會不爲你效忠呢?”

莊璇璣道:“銀龍,告訴你,我這不是手段,而是真誠,手段,只能欺人於一時,不能使人長期信服。”

銀龍道:“璇璣姑娘,咱們不談這個了。馬鵬,璇璣姑娘要你們自己決定,不知道你們四大凶煞敢不敢受三大金剛的挑戰?”

馬鵬道:“就算他們真是三尊金剛,四大凶煞也不會害怕。”

銀龍道:“好啊,那就試試看吧?”

馬鵬冷笑一聲,道:“問問他們三位,是單打獨鬥呢?還是大家展開一場混戰?”

銀龍道:“客隨主便,三個金剛,絕對不會對四位示弱。”

馬鵬冷笑一聲,道:“好!在下先來領教。”

高空突然搶先一步,道:“馬老大,且慢出手,這一陣讓給小弟。”

馬鵬道:“哦!爲什麼?”

高空道:“笨鳥先飛,打旗的先上,小弟不成了,你再接手。”

王傑道:“說的也是,你是咱們四個的頭兒,總不能和高空搶吧?”

莊璇璣目光一掠四大凶煞,道:“比武功,不用拚命,勝敗是兵家常事,你們不可意氣用事。”

高空微微一笑,道:“姑娘放心,咱們人少,任重,非必要不可輕易犧牲。”緩步向前行去。

大力金剛韓超哈哈一笑,快步迎了上來,道:“韓某人領教。”

高空面對着高過他一個頭的強敵,神情仍然十分鎮靜,淡淡一笑,道:“韓兄腰大十圍,一望即知,是一個力大無窮的人物。”

緯超道:“如若只是一把笨氣力,也傷不了人……”

目光凝注在高空的身上,接道:“你號稱妙手,想必在手法上,有着很再明的成就。”

再空道:“不敢當。”

韓超笑道:“自從咱們三兄弟退隱之後,你們四大凶煞在江湖上如日中天,今日在下倒要領教一二,是否名符其實。”

高空道:“三位如若是真的退隱到名山大川之中,不但我們四大凶煞,江湖上,這一行道中的人,都會把三位奉若神明,只可惜,三位不是退隱,而是投入了活人冢內。”

韓超英一笑,道:“你們四大凶煞,也不是投入了璇璣堡中麼?”

高空道:“不錯,只不過,咱們之間的理想,有着很大的不同。”

韓超道:“什麼不同?”

高空道:“第一,我們是改邪歸正,三位卻是助紂爲虐。”

韓超冷冷說道:“你的口齒很尖利,但不知道武功是否也一樣高明。”

右手一揚,呼的一拳,直搗過去。

拳還未到,帶起的一股拳風,已然到了前胸之上。

高空闖蕩江湖,身經百戰,會過不少高人,但像如此威猛的拳勢,還是第一次遇上,不禁心頭一震。

身軀急閃,避開了一拳之後,立刻還擊一掌。

他號稱妙手,除了偷竊之技,舉世無雙之外,掌指上的工夫,實也有過人之處。

攻勢已經展開,只見掌指飛旋,一直在韓超的面前,和他一雙手腕間脈穴上游走。

沒有人認出那是一個什麼掌法,有如蛛絲盤繞一般,完全封住了韓超的攻勢。

韓超確有一份神力,但高空的掌指,像蛛網一樣,一直不離他的雙腕。

這就鬧的韓超有些手忙腳亂,空有着一身神力,無法施用出來的感覺。

但見韓超肘撞、掌劈,再加上肩頂、指彈,才能勉強把高空的掌勢封住。

看上去,高空佔盡優勢。

坦高空自己心中明白,這一戰,打的很苦。

因爲,一旦被韓超脫開身子,那種巨斧劈山一般的拳勢,實在很難招架。

但高空一雙妙手變化,卻使得馬鵬等大開了眼界。

只見他掌指翻轉,如同纏腕之絲,附身之影,始終不離韓超兩隻手腕之上。

韓超很苦,被高空逼的兩隻手一直無法伸直,空有神力,無法用出。

這時,如若高空以手指取他的雙目,韓超亦會甘願被挖去雙目,也要發發出裂碑、碎石的拳勢。

但可惜高空一直封住了他的雙腕,使他無法伸直手臂,發出拳勢。

這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打法,金蛟、銀龍,亦看的暗暗佩服。

如論這等封敵手法之妙,兩人亦將自嘆弗如。

表面上看去,高空佔盡了優勢,但高空心中之苦,亦只有自己明白。

他領教過韓超那威猛的拳勢,如是讓他移開手腳,發出拳勢,絕非自己所能抗拒,所以,只有施展妙手纏鬥,封住他的雙腕,使他雙臂難伸,無法出拳。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高空以靈巧的身法,快速掌指變化,儘量發揮所長,制敵機先。

可是這等打法,十分耗力,三十個照面之後,兩人都臉色通紅。

韓超是急的臉紅。

高空卻是累的臉紅。

韓超吸氣暴退,口中發出了連聲怒吼。

高空如影隨形,微微喘息。

韓超暴怒滿腔,準備犧牲左手,讓他點傷脈穴,以爭取右手出拳的機會。

高空也在暗作打算,再鬥上二十招,不用對方再閃避,自己攻不動了,必須十招之內,傷了對方,使他沒有再戰之能。

這時,銀龍突然大聲喝道:“住手。”

莊璇璣低聲道:“快招呼高空回來。”

馬鵬點點頭,高聲道:“超生擒。

只聽銀龍低聲說道:“他中了暗算。”

金蛟道:“看來,這璇璣堡中的古怪,也是不少。”

銀龍點點頭,回顧了身後兩個銀帶入一眼,道:“去劈開大門,不要進去。”

兩個銀帶人同時行動,長劍出鞘。

但劈那兩房大門的不是長劍,而是一把金刀。

那是一把短小的金刀。

刀雖短小,但卻鋒利,金刀由門縫中插入,很快的斬斷了木栓。

兩個銀帶人配合的十分佳妙,左首銀帶人金刀入鞘,兩個銀帶人同時飛起了一腳,蓬然一聲,木門大開。

木門內庭院中,竟然不見一個人影。

也不見大力金剛韓超。

這時,夏濤也看到了庭院中的情形。

一提氣,飄落在庭院中。

他可以看的更清楚了,大門後面,也不見一個人影。

兩面的廂房很長,一直由大門內連到了正庭。

兩個廂房,門窗緊閉。

夏濤忽然一探雙手,取了一把寬面短刀。

他是人走江湖的人物,心中明白,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處境極是危險。

四個從人,飛落而下,而且,都亮出了兵刃,布成了一個方陣,面對着兩面的廂房。

那裡面隨時可能有人衝出來,或是射出暗器。

幸好,金蛟、銀龍,迅快的行了進來。

金蛟冷笑一聲,道:“莊璇璣,大家既然照了面,似乎是用不着故弄玄虛,璇璣堡有什麼手段,可以用出來了。”

莊璇璣的聲音,傳了過來,道:“金蛟、銀龍你們聽着,璇璣堡中的機關消息,都已開放,如若諸位不怕,何妨一試身手。”

金蛟冷冷說道:“別說一個小小的璇璣堡,就是龍潭、虎穴,咱們也要見識一下。”

莊璇璣道:“我已警告在先,諸位不肯相信,如遭兇危,休要怪我。”

銀龍冷笑一聲,道:“姑娘,在下已經領教過了,璇璣堡彈丸之地,如若真要和活人冢龐大的實力相抗,何疑以卵理石。”

莊璇璣冷冷說道:“我已再三奉勸,兩位執迷不悟,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莊璇璣回答了三次話,但三次聲音卻來自不同的方位。

金蛟、銀龍,相互望了一眼,心中忖道:好狡猾的丫頭。

原來,兩人想分辨莊璇璣的停身方位,直撲過去。

金蛟惱羞成怒,厲聲說道:“夏濡,打開西廂房。”

夏濤應了一聲,急行兩步,飛起一腳,踢向西廂木門。

緊閉的木門,突然大開。

夏濤一腳踢空。

這一腳夏濤用力很猛,身不由主向前一栽。

弓弦聲動,四支弩箭疾射而出。

就算夏濤身手矯捷,此時此景中,地無法避開那些弩箭,左右雙手齊抄,另外兩支弩箭卻分射入兩肩之上。

夏濤雖然早已運氣護身,但兩支弩箭距離很近,仍然深入了一寸多深。

他久走江湖,臨危不亂,身中弩箭之後,立時向後暴退三尺。

兩扇大開的木門,重又關上。

金蛟怨聲喝道:“莊璇璣這等鬼計狡謀,無補大局,若讓我動了真火,就燒了你們這座璇璣堡。”

這確實是莊璇璣擔心的一件事。

璇璣堡中人,隱身在暗處,藉機關埋伏之能,佐以暗箭攻襲,以普通身手,也可能造成敵人高手的傷亡,而且,庭院狹小,敵人縱有衆多人手,地無法一擁而上,佔盡了地利,擔心的就是活人冢施展火攻。

莊璇璣雖然智慧超人,顧及周詳,早已經有了準備,但如敵人四面加薪放火,這座四進水碧青磚緊連的堅固宅院,縱有巧妙的機關埋伏,也無法守得下去。

但莊璇璣並未被金蛟唬住。

正廳門戶,突然大開,莊璇璣竟然緩步行了出來,肅立於廳前的臺階之上,緩緩說道:

“金蛟、銀龍,這座宅院,青磚裡椽,對於投擲火把,火球的攻勢,並不在乎……”

金蛟冷冷接道:“我可以在宅外四周集萬擔木柴,千桶桐油,燒它個三天三夜,就算你這座宅院,是銅打鐵鑄的,我也要把它溶成流汁,化作灰塵。”

莊璇璣道:“很惡毒的辦法,不過,金蛟,你要有這些時間。”

金蛟道:“也許你璇璣姑娘,還不知道我們來了多少人手,這些話,並非恫嚇,我們能在三天之內,把這些需要之物,運到此地,你如低估了活人冢的能力,將會後悔莫及……”

莊璇璣道:“金蛟,我不願放手施爲,只是不願造成一場殺劫,讓你們見識一下,璇璣堡的佈置、埋伏,使你們知難而退,你們如執迷不悟,妄圖火攻,那就別怪我大開殺戒了。”

銀龍低聲道:“金蛟,咱們隨來的高手衆多,何不向她挑戰?”

金蛟點點頭笑道:“璇璣姑娘,我們最大的目的,是逼你放棄抗拒,和我們到活人冢去,那是統制江湖,發號施令的地方,不論付出多大的犧牲,死去多少高手,我們是在所不惜……”

莊璇璣嘆息一聲,道:“兩位如若不能把我帶入活人冢,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金蛟微微一笑,道:“姑娘,這不可能,活人冢出現江湖之後,從來沒有過失敗的紀錄,我們帶來的人手很多,有少林寺的高手,武當門下的劍客,我們用十個人,換姑娘一個屬下,最後還會得到勝利。”

莊璇璣道:“我知道活人冢的人很多,你們可以不惜人命,但諸位的打算,卻未必能行得通。”

金蛟道:“姑娘,看來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突然一揮手,道:“羅漢摘星。”

忽然間,衣袂飄風,三條人影,天馬行空一般,掠過了金蛟、銀龍的頭頂,直向莊璇璣衝了過去。

這三人輕功卓絕,一掠之勢,有四五丈遠,落在了莊璇璣身前五六尺處。

三件大袖飄飄的袈裟,三個六旬以上的老僧,每一人手中,都執着一把戒刀。

莊璇璣輕輕嘆息一聲,道:“三位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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