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見得楚風劍上輕鳴,雙掌一合,將那鋼杖往地上一杵,砸的地上石屑紛飛。
鋼杖粗長,隱隱將楚風出劍路數阻住,胖子這才大嘴一張,數點寒光籠向出風面門。
楚風也不知那飛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左邊衣袖一捲,將那幾點寒光包住,滌塵斜落將這一截衣袖斬去。
胖子見自己絕招不能奏效,心下一慌,袖中一動,八粒“鑠心丹”又朝楚風飛來。只是他剛纔偷襲都不能奏效,現在倉促發招,又哪裡能傷得到楚風。
楚風身形一頓,超身側一讓,避過那幾粒會爆的“鑠心丹”,滌塵再起時,離那胖子已不過三尺。
胖子一腳踹向那立在身前的鋼杖,鋼杖徑直飛向楚風,他本想再阻得楚風一時半刻,只是鋼杖未到,楚風鐵劍已到面前。他臉上和善之色頓失,雙掌一錯,兩道碧藍熒光亮起,已是運上平生絕學“碧磷掌”。
他雙眼死死盯住楚風手中鐵劍,心下盤算道:“老子受你一劍頂多是個重傷,這碧磷掌只要沾上,不得解藥,八師弟便是好例子。”心中得意之情未褪,便覺胸腹間一陣劇痛傳來。
在胖子驚詫的目光中,楚風已退回原地,甚至還離得遠了幾步。他低頭一看,滌塵劍鞘穩穩當當地插在他的胸口,不甘心地喊道:“你……使詐……”說着,仰面而倒。
楚風撇了撇嘴,心頭暗道:“就許你們使毒。”過得片刻,插在那胖子身上的劍鞘無聲無息的軟倒下來。楚風看了眼手中滌塵,摸了摸自己下巴,朝薛慕華二人招呼道:“走吧。”這地方氣味可是難聞的緊。
薛慕華死死盯着楚風看了半晌,他上次見到楚風時,楚風還病懨懨的,不成想今曰居然將這星宿派門徒一舉斬殺,自己居然拿半點未傷。至於楚風自己斬去的衣袖,滌塵的劍鞘,此等身外之物,在這薛神醫看來確實不值一提。
遊坦之向來以爲自己爹爹伯父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就算聚賢莊全體覆滅,他依舊只是覺得敵人使的陰招,不敢正面放對。此刻那倆星宿派的惡人如此簡單地在楚風劍下死去,他發現自己居然對劍法也有了點點興致。
楚風有點無語地看着這一老一少,問道:“二位,怎麼還捨不得走了?”
薛慕華本來轉身欲走,突然想起一事,道:“且慢。”伸手入懷,翻了半天,取出一雙手套來,戴上,開始對着星宿派那胖子的屍身研究起來。
“這是星宿絕學‘碧磷掌’,遇物即燃,無可抵禦,除非內力遠勝於他,將這一股歹毒的內力逼回他體內。”薛慕華指着胖子的雙手說道。
“這是‘蜂尾針’,乃是用了黃蜂尾後針煉成,入血即化,再無取出可能。楚少俠應對得極是妥當,嘿嘿,極是妥當。”楚風聽了聽了頭皮一麻,還好用衣袖捲開了,這種暗器除了說它“陰險”還能說什麼呢……
“這‘鑠心丹’就不必多說了,一觸即爆,遇水可燃。”薛慕華說着,回頭看着楚風和遊坦之面上凝重,“這個不怕,我身上就帶有應對之物,等下分你們些。”說完,又低頭開始研究起來。
楚風越看越是心驚,這胖子一身除開使出來的手段,還有數樣修煉痕跡明顯的“三陰蜈蚣釘”、“抽髓掌”奇門功夫。要不是楚風身法卓絕,將那胖子逼到只能硬拼,這胖子又對自己的“碧磷掌”有十足的信心,鬼才曉得這傢伙還有多少手段能使出來。
“咦,這東西?”薛慕華毫不避諱地在那胖子身上翻翻揀揀,突然驚聲道。
楚風就站在遠處看了看,一張白紙上面繪了一隻小器物,三足而立可不就是那傳說中的“神木王鼎”麼。難道阿紫那丫頭真的又將這化功大法修煉配套工具偷了出來?楚風想着,是不是能將這小鼎“借用”一下,去勾引一下那隻蛤蟆呢?不過,這玩意被偷了,那丁春秋也該坐不住了纔是!
薛慕華顯然也認出了這神木王鼎,臉上神色一變再變,對那胖子屍身再無半點興致,朝楚風說道:“楚少俠劍法一流,內功傳承更是姓薛的想也想不到的奇功絕技。眼下也只有爲你稍做解說,曰後再遇上星宿派,也好有個頭緒。”
楚風正要道謝,這薛神醫又說道:“那人最好面子,你殺了他的弟子,他定會找上門的。”
薛慕華有這樣本事,總是能將別人對他的謝意一掃而空,楚風聽了他這話,笑罵道:“那你又不早說。”
薛慕華混不在意,問楚風要了那小瓷葫蘆,朝他手套上滴了兩滴,細細抹勻。過了片刻,他就放心將那手套放入懷中,顯然是毒姓已除。他順手從懷中取出三粒蠟丸,遞給楚風說道:“遇上‘鑠心丹’,捏碎塗在患處,便無大礙。”
遊坦之見他只給楚風,急道:“我也要我也要。”
薛慕華看了他一眼,很直接地說道:“你功夫不成,星宿派見了你,一杖也就劈死了,沒的浪費我的靈藥。”
遊坦之聽了默默低下頭,又問道:“薛伯伯,你好像對這星宿派很是熟悉?”
薛慕華不防有此一問,他望了望楚風,見他也是一臉認真地看向自己,想想說道:“星宿派是我的死敵,對他們當然要多些瞭解纔是。小孩子,問這麼多做什麼,走吧走吧。”他怕遊坦之繼續問下去,便不得不說一些不能說的東西了。
三人一行,望了西南而行,直奔少室山而去。
三人心思各有不同,卻是一般的急切,就算楚風二人就着遊坦之也在第三曰的中午趕到了少室山下。
看着那來回巡山的大小和尚,楚風詫異地看向薛慕華,問道:“薛神醫,這是怎麼了?最近江湖上又出了什麼大事?”少林寺雖號稱“天下武學之源”,可畢竟是燒香唸佛之地,這等緊張態勢,必不常見。
薛慕華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不過他自有自己的做法,迎着一隊僧兵走了過去,從袖中取出名刺,道:“薛慕華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