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生氣了,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爲什麼?難道師父他知道了什麼?不,這不可能,師父從不離開邪門。
不會是…師父能分辨自己有沒有撒謊吧?呃,這個…還真說不準……
陌曉萌心裡一慌,眼神開始閃爍,臉上的笑意幾乎就要維持不下去了。
“哼!”
墨玄夜惡狠狠的一個“哼”嚇得陌曉萌險些兩腿一軟,跌坐在地。好在那個意味深長的“哼”後,他留給她的是一個背影。
咋舌間,她悄無聲息地換了口氣,這才緩了過來。
而他,在迅速跨出一步半後,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他很清楚她在撒謊,連測試都不用,光憑她身上的那股氣味,他就可以下定論。她爲什麼要欺騙他?她到底見了誰?又和那人發生了什麼?原本,只要他想,他就有辦法逼她說出來。但是,那樣有意義嗎?
他已經分不清楚,不逼她,是因爲對她下不了狠手,還是隻是想給彼此一個機會,給她一個坦白的機會,給自己一個理解的機會。
理解?
墨玄夜深蹙眉頭,心中百感交集。
他爲什麼要去理解她?想從她的口中知道,她是逼不得已才爲之的?然後呢?他心裡就會好受些?就會釋懷?所以他在不釋懷些什麼?在氣些什麼?甚至,他還隱隱察覺到自己的內心深處有一絲…酸味?
墨玄夜猛地一個轉身,驚得陌曉萌屏氣定格,動都不敢動一下。
“洗。”
啥?
陌曉萌腦袋一歪,顯然沒有理解墨玄夜想表達的意思。
犯疑之際,只見墨玄夜倒退幾步,右手一個甩袖,緊接着“砰”的一聲,一個大小適中的木桶出現在了兩人間。
“師父,這是?”
“木桶。”
“……”
陌曉萌繼而露出十分無語的眼神,心中無奈道:她看上去蠢得連個木桶都認不得嗎?
“師父,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淨身。”
淨身?
陌曉萌下意識得菊花一緊,可想到自己沒有那玩意兒可以被那啥,心思一轉,疑道:“洗澡?”
墨玄夜點點頭。
“要我洗澡?”
點頭。
“現在?”
繼續點頭。
“一定要現在?”
還是點頭。
陌曉萌不解地抓抓臉,師父這是玩的哪一齣?好好的,非得她現在洗澡做什麼?是因爲自己身上的味道麼?有沒有那麼誇張啊?他該不會是有潔癖吧?
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師父要她洗澡,這又不是什麼很過分的要求,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她都不好拒絕。
“好,我現在就洗。”
墨玄夜稍稍滿意地“恩”了聲,隨後便臉不紅心不跳地吐了一個字:“脫。”
脫?脫?!
陌曉萌本能地護住自己的前胸,兩眼驚悚地瞪向墨玄夜道:“師父你……”
墨玄夜不及她說完,便揮手送去幾道黑色氣流。
從被架起到扔進桶裡再到被扒光,陌曉萌只是連喊了三聲“啊”,等她終於有了行動能力的時候,已經全身光不溜秋的坐在木桶裡了。
大眼看大眼,一邊是驚慌失措,一邊是平靜如水。
“啊啊啊啊啊——”
陌曉萌立即蜷起身子,抱着身子使勁貼向木桶邊,隨後整個人都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