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真櫻看着葉遙,滿臉不屑,“沒想到你還是哥水性楊花的女人!有我哥哥還不知足,還想勾引山崎俊也嗎?”
葉遙冷冰冰看了伊藤真櫻一眼,只覺得她無聊至極,一句話也不想理會。
山崎俊也?怎麼又是山崎俊也?伊藤真一忍不住瞪着伊藤真櫻,不耐煩說道,“小櫻,你不要胡鬧。我在跟葉遙談事情。”
“哥,你自己看,都上新聞了。你戴綠帽子了!哼,我說怎麼都不肯在醫院照顧我,原來趕着見情人呢。想不到你是哥見異思遷、一腳踏兩船的主兒~哥,你太笨了!真是氣死我了。”伊藤真櫻氣呼呼的把手機塞到伊藤真一手中,看她模樣恨不得將葉遙撕破咬碎。
葉遙皺着眉,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山崎俊也?她突然想到下午與山崎俊也一起去找春子,難道被記者拍到了?
她不由自主看向伊藤真一。
伊藤真一看着小櫻的手機,面色變得難看至極。
“新歡舊愛?山崎俊也懷摟陌生女子,疑似伊藤真一求愛對象。”
照片是山崎俊也摟着葉遙上車的樣子。
雖然葉遙只露出側臉,可看打扮,伊藤真一想自己是永遠也不會認錯葉遙的。更何況,她現在還是穿着那身衣服,簡單的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
雖然內心一直告訴自己,伊藤真一要冷靜,要相信葉遙。可擡頭看向依然面無表情的葉遙時,伊藤真一還是忍不住沉聲問道,“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伊藤真櫻還在一旁罵着,“水性楊花的女人。”“劈腿的老女人”……話越說越難聽,伊藤真一不耐煩低吼一聲,“小櫻,你出去。”
伊藤真櫻立刻雙眼通紅,可見伊藤真一是真的發火,也不敢再犟嘴,聽他的話走出了房間,只是隱隱約約還在嘴裡唸叨着什麼。
葉遙是真的不想與伊藤真一吵架,可看他模樣,解釋?是覺得她與山崎俊也有什麼,才需要解釋吧?如果他相信自己,還會要解釋嗎?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葉遙冷冰冰的說道。
伊藤真一面色鐵青,他一把拉住葉遙,怒問道,“你今天與山崎俊也見面了?”
“是的。難道不可以嗎?你讓我不在醫院晃悠,我不能去見我的朋友嗎?”
“什麼朋友會將你摟在懷裡?葉遙,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解釋嗎?”伊藤真一將手機放到葉遙面前,很是痛苦。
葉遙看着手機中的照片,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容,“什麼時候大名鼎鼎的伊藤真一居然也相信新聞報道了?還是你這麼的不相信我?”
感情問題涉及到信任,總會讓人心頭沉了再沉。
伊藤真一握緊手機,他深呼吸幾次,讓自己的心稍微冷靜了一會兒,這纔開口問道,“小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被拍到這種照片?”
伊藤真一想,只要你說,解釋清楚,我就會相信。可他看向葉遙的眼睛,他就知道葉遙是不會解釋的。
葉遙張張嘴,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明明只是想去找春子,結果被拍到這種惹人誤會的照片,還出了新聞報道。如果是以前,葉遙肯定會好好說清楚,可想到伊藤真一口口聲聲要求“解釋”,她覺得很累。
原來他們兩個人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
或許,他們的相處除了“愛”,虛無的愛,什麼也沒有。想到結婚必須辭掉的工作,想到伊藤真櫻難聽的話,想到春子的消失,葉遙覺得很難受,爲什麼一定要在這種時候爭吵呢?
她的頭快爆了。
忍不住看了看伊藤真一,他的眼睛也滿是痛苦之色。
葉遙暗暗嘆了口氣,剛想說清楚,被丟在地上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難道是春子有消息了?
想到這裡,葉遙慌忙轉頭撿起手機接聽,山崎俊也慌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小遙,快來市立醫院。春子……出事了。”
葉遙一下子慌了,爲什麼壞的預感從來不會出錯,好的預感卻很好成真了呢?山崎俊也很快掛斷電話,不知道是不是那裡說話不方便,還是……春子的狀況很不好?
想到這裡,葉遙的心沉甸甸的,她抓起牀頭的小包就想往外跑去,還沒打開臥室的門,就被伊藤真一拉住,“你想去哪裡?剛剛又是山崎俊也的電話嗎?”
葉遙心亂如麻,只告訴伊藤真一,“我回來在與你解釋。真一,我現在必須得出去。”說完她掙脫伊藤真一的手,慌忙跑下樓。
經過客廳,葉遙聽到伊藤真櫻尖利的聲音,“沒臉在這裡待下去了嗎?快點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哥,你快看啊,她要離家出走了……”
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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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遙趕到醫院首先見到的是春子的父母,二老花白的頭髮突然都白了,葉遙差點就認不出來。見到葉遙,吉永先生朝她勉強一笑,“小遙來了啊。”可話未說完,有些哽咽住了。
吉永夫人癡癡呆呆的,只靜靜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一言不發。
葉遙想問,到底怎麼了。可覺得嗓子啞啞的,怎麼也開不了口。
“小遙,你進去看看吧。”
山崎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葉遙身後,他的眼睛竟然也有些紅,葉遙搖搖頭,想拒絕,可卻知道自己一定要進去病房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的朋友,她在日本最好的朋友,到底怎麼了。
山崎俊也似乎懂她,拍拍她的肩膀,幫她扭開了病房的門。
“咔嚓”一聲,葉遙深吸幾口氣,慢慢踏進了病房。
病房裡是一股很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葉遙鼻腔一下就被這個味道刺激到,木怔怔的腦袋一下子清明起來。
“春……春子……”
她慢慢走到病牀邊,不敢相信那個在病牀上躺着一動不動的女人是春子,一向開朗、歡笑着的春子。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卻眨也不眨,整個人一點生氣也沒有。
葉遙不由自主看了一眼病牀那頭的心跳監視器,見到上面起伏平穩的心電圖才稍微鬆了口氣。
她慢慢蹲下,靠在病牀旁,葉遙想握住春子的手,可因爲春子雙手都掛着點滴,葉遙只能將手扶着病牀邊沿,小聲說道,“春子,我是葉遙。我來了。”
話音剛落,葉遙忍不住哭了出來。她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如此脆弱如此愛哭的。
可看着春子此刻的樣子,葉遙卻覺得她只想好好哭一場。因爲她不知道她可以做什麼,能做什麼。
春子圓鼓鼓的肚子癟了下去,她嘴脣乾裂蒼白,整個人一點血色也沒有。她的孩子呢?葉遙不敢去想。
而且,春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都見不到立山在一邊守護照顧?
葉遙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可又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明白。她只能靜靜哭着,一聲聲輕輕喊着,“春子,春子,我是葉遙,我來看你了。”
春子一動不動,無神的看着窗外,她似乎聽到葉遙的哭泣聲,可春子實在太累了。
如果可以,春子也想好好抱着葉遙哭一場,“你不過放了一個大假回來,我就成了一個可憐蟲了。你是不是要嘲笑我?
如果可以,春子很想問問葉遙,是不是她的孩子沒了。是不是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如果可以,春子很想回到初遇立山那一天,忘記那一個夜晚,忘掉無數個夜晚,這樣是不是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
可春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的滴落。
一顆顆淚珠順着春子削瘦的臉龐滑落到葉遙的手背上,燙的葉遙的心也翻騰起來。
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作一團,聽得在病房外的幾人也都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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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俊也看着春子的父母,聲音有些嘶啞的詢問道,“伯父伯母,春子……春子到底怎麼了?”
吉永先生搖搖頭,不吭聲。
有人說過,老人是沒有淚的,可一頭白髮的吉永先生擁着他的夫人,兩人泣不成聲。
山崎俊也心裡難受極了。
他在葉遙進去病房前看望了春子,他也不敢相信躺在病牀那個女孩居然是春子。
立山,橫崗立山!
想到朋友傳來的消息,山崎俊也的拳頭緊緊握住。
他不會放過那個男人的。
“叮叮叮~~”
山崎俊也的手機此刻卻突然響起了,事實上它響過很多次了。一直都是小野雪兒打過來的電話。
山崎俊也想了想,終於還是接通了。
“雪兒,我現在很忙……”
“俊也,你跟葉遙到底怎麼回事?”
“嗯?”山崎俊也有些不解。
小野雪兒氣急敗壞又委屈的聲音傳來,“你摟着她的照片現在在網上傳遍了。人們認出葉遙是伊藤真一的未婚妻,現在都在罵你是第三者,破壞兩人的感情呢。你快看看吧。”
第三者?山崎俊也有些無語,“雪兒,這種無稽之談不要在意,過段時間就淡下去了。”
“淡下去?你不知道伊藤真一都發新聞稿了嗎?譴責你的不道德行爲,還說,還說要跟葉遙解除婚約!你現在人在哪兒?我過去接你,現在公司門口被記者堵住了,你根本沒發進來。”
山崎俊也聽到小野雪兒的話,無比詫異。
解除婚約,伊藤真一瘋了不成?
他不禁往病房內看了看,兩個女人抱頭痛哭,全然不知外面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