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璇感受到顧爺爺的視線,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顧長辭爲幫自己出氣,直接出手打人,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感動之餘,她更擔心顧爺爺會因此察覺到什麼。
不想引起任何關注,只想安安靜靜吃完飯,然後回去瓊芳園。
偏偏事與願違。
正想着該如何打消顧爺爺心中疑慮,忽然一道淒厲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敢打我?”
許氏捂着被打腫的臉,不敢置信的望着顧長辭。
“打了又如何?”顧長辭淡淡的道,高高在上的模樣,彷彿打她是天經地義般。
許氏怒了。
一個骨碌爬了起來,也不哄哄身邊大哭的孩子,衝着顧長寧大聲叫囂,“顧長寧,你就眼睜睜看着我被人欺負不管嗎?”
“方纔讓你少說兩句,你不聽。”顧長寧也站起了身。
顧長寧能在顧家多個庶出的孩子嶄露頭角,爲家族所用,說明他並不是沒腦子的人。
於情於理,他心中都有考量。
許氏性子跋扈,他心中清楚,只是關上門過日子,他由着許氏胡鬧,不與她計較。可今日爺爺與父親都在場,別說許氏有錯在先,便是她沒錯,被大哥打了,爺爺與父親不開口,也沒有他說話的份。
更何況眼前這個大哥,便是一聲不吭的站在這裡,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凜冽氣勢,也能讓人生出幾分忌憚。
思索再三,他還是噤了聲音。
許氏見他不語,火氣更盛,“老婆被打了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長寧,我顧家男子娶妻,不求溫柔賢淑,至少也是知書達理的女子。這種無理取鬧的女人,若是屢教不改,要麼休了,要麼你與她一道搬出顧府!”
此言一出,就連顧長寧也是一驚。
搬出顧府,那便是要將他一起趕出家門了。
正欲開口解釋,許氏卻先他一步開了口,“你不過是顧家流落在外的一個浪子罷了,還真將自己當主人了?顧家的事,輪得到你插嘴嗎?”
“放肆!”顧爺爺“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許氏立即噤了聲音。
廳中,衆人目光紛紛向他看了過來。
顧父一臉沉重,“父親息怒,您這病情纔有起色,不能動氣。”
“顧叔說的對,爺爺您的身體纔有好轉,不能動肝火。”蕭雲殊也在一旁勸道。
顧爺爺怒氣衝衝的瞪着下面。
因爲生氣,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爺爺——”許氏忽然變了臉,哭哭啼啼的告起狀來。
“您看看,這些他都不着家,家中的事他更是一點忙都沒幫過。倒是我們長寧,每日爲了顧家跑前跑後,不辭辛勞。可他倒好,這一回來,打我也就罷了,還要趕我與長寧出府。爺爺,您說他一個從外面回來的,他憑什麼趕我們走?”
言辭間,根本不將顧長辭當顧家的人。
“憑什麼?”顧爺爺沉下了聲音,“憑他是顧家嫡出的長子,憑他是我親定的顧家傳人!憑我還有一口氣在,這個家,我還作得了主!”
許氏沒料到,顧爺爺竟如此維護顧長辭。
惱羞成怒,她竟趁人不備,忽然伸手抓向文錦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