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店裡夥計剛好將馬送了過來。
顧長辭接過,直接把馬繮遞到了褚嚴清手中,“三哥着急,騙馬走吧,小弟有些年沒來這兒了,剛好走走看看這裡有何變化。”
褚嚴清明白他的用意。
他是想機會看看那地在這裡布了多少人手,也好做到心裡有數。
接過繮繩,飛快的上馬離開,沿路去尋找蘇驚風。
蘇驚風還在生氣。
他離開春陽樓之後,隨便走走,就走到了玉河邊。
忽然想起來秋水了。
秋水墜河淹死,褚嚴清只說了一句,“是她要殺我”,他就信了。
現在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疑神疑鬼的,方纔褚嚴清沒跟上來,他就在心裡想着,他是不是又回了春陽樓,是不是於心不忍,去救那個女人去了。
越想心中越煩躁。
涼亭一側,兩個人蹲在圍欄邊,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幹什麼。
見有人過來,警覺的往裡面縮了縮。
“你們是什麼人,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幹什麼?”蘇驚風見狀,沉聲問道。
兩人目光閃躲,眼神慌亂,一看便知不是乾的好事。
他提步走了過去。
那兩人被他這麼一吼,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
大概是見他衣着華貴,以爲他是官府之人,神色緊張的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話音未落,兩人拔腿就跑。
衝到前方石板路上,一左一右逃了。
兩人跑得飛快,眨眼間就消失在街頭,不見了蹤影。
蘇驚風失笑。
看來是兩個小毛賊,還是慣偷,平日裡沒少被官府的人追,纔會練就這麼一身逃命的本領。
他再閒,也不會閒得去追兩個小賊。
斂下笑容,正欲轉身離開,不經意間,看到他們丟在草叢上的,放着一包白色粉末。
混亂的記憶涌上心頭。
閉上眼睛,婁聖人那張掛滿橫肉的臉,獰笑着靠了過來:“看這俊俏的小模樣,爺真不忍心見你這般痛苦。來吃了它,吃了它會你讓舒服。”
拆開手中的紙包,捏住他的嘴巴,將紙包裡的東西往他口中倒。
“放開我,放手——”
他當時還不知那紙裡包的是什麼,只是本能的掙扎,不想讓那些東西進入到自己口中。
眼前,盡是被他氣息吹散的白色粉末。
蒙了眼,失了心。
一股異樣的感覺自骨縫之中透出,撞進心室,又在心室轉了一圈,衝向四肢百骸。婁聖人的胖臉彷彿變成了無數個,有無數個聲音在腦海中迴盪。
“吃了它,吃了它會讓你舒服。”
幾日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再次襲來,骨頭中彷彿有成千上萬只小蟲在啃咬。
同進,腦海中也有另一個聲音。
“兒子,聽話,這東西你碰不得。”父親的眼眸中帶着心疼。
“驚風,再忍忍,再過兩日就會好了。”二哥的格外溫暖。
“對不起,是三哥的錯,如果這樣能減輕你的痛苦,三哥願意——”那是他無數次咬住他手臂時,三哥說的話。
兩個聲音彷彿在腦海中爭吵,逼得他頭痛欲裂。
他蹲下身子,痛苦的抱住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