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曌又命管家扶黎淵回房歇息,這才匆匆趕往前門,去接宋家的迎親隊伍。
他走後,玉鉉連拖帶拽,將玉玲瓏送回了房間。
他說不上是上什麼心情,蕭雲殊救過他,他對蕭雲殊有感激,更有兄弟之情,朋友之誼。可他骨子裡是個傳統的男子,對於私奔這種事情,有着觀念上的不認可。何況蕭雲殊還在半路拋棄妹妹,抱着那刺客女子走了,這更讓他無法理解。
“他已經走了,你還是聽父親的話,嫁去宋家吧。玉書雖說爲人老實,可至少不會始亂終棄。”除了始亂終棄,他實在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蕭雲殊的行爲了。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呆會!”玉玲瓏不由分說,一把將他從門口推了出門。
“砰”一聲,摔上了門。
無力的倚在門上,玉玲瓏心中亂作一團。
眸中晃動着不安。
玉鉉敲門,她視若無睹。
這些天來蕭雲殊追着她,雖說嘴上說是討債,指使她幹着幹那,實際上,他做的遠遠比她要多得多。她以爲,他應當是喜歡着自己的。
可方纔遇到那女子,他頭也不回拋下自己走了。
甚至連句解釋都沒有。
“咚咚咚——”玉鉉還在敲門。
“說了我要一個人呆會,你再不走,休想我今日會答應嫁去宋府!”玉玲瓏失控怒吼。
玉鉉怔了怔。
片刻後,安撫般的開口道:“方纔蕭雲殊走得匆忙,摺扇落下了。我放在門口,你若想留下,便開門拿進去。父親他們還在前面等着,你若想通了,便趕緊換了衣服,別再惹父親生氣了。”
腳步聲響起,玉玲瓏知玉鉉離開了。
打開門,果然見地上放着一把摺扇。
彎腰拿了起來。
正是他的。
從十年前第一次遇到他,這把摺扇便在他手上。
這些天朝夕相處,摺扇從不離身,幾次她想看,都被他拒絕了。看來,那女子於他真的很重要,纔會連這把視作生命的摺扇,也顧不上要了吧?
打開摺扇,一縷清香沁入鼻翼。
藥草的清香,與白衣女子住處有幾分相似。
難怪,難怪她當時隨白衣女子到了那間草屋,總覺得有種熟悉之感。原來那草屋中的味道,與蕭雲殊衣服上的清香如出一轍。
眉心微蹙,疼痛來得措不及防。
想到蕭雲殊與那女子也許是極親密的關係,她心中不爽,拎起摺扇,放到了燈燭上。
絲錦質地的扇面,一點就着。
扇子是他心愛之物,看着扇子燃起火光,她心中頓覺痛快。
痛快維持了不過半秒,轉眼間,心痛排山倒海般襲來。她燒了這把扇子又如何?他走的那般決然,難不成還會回來找扇子嗎?
那抹痛快如星星之火,瞬間湮沒在疼痛的汪洋之中。
手忙腳亂拍掉扇子上的火苗。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姑娘還不稀罕你的喜歡呢!”收起摺扇子往桌上一丟,她拍拍手上的灰,拭去眼角不經意間滾落的淚水。
“走了就不要再來找我,再找我,我也不認得你!”
整理妝容,玉玲瓏嫁進了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