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本名朱承安,封號合德公主,是樑末帝最小的女兒,也是樑高祖在位期間最疼愛的孫女。
楚唐聯軍攻破東都洛陽之時,她年僅八歲。當時還是前鋒副將的鳳嵐,在合德公主府一個屏風後面發現了她。她雖害怕,卻也沒有露出卑微之色,鳳嵐動了惻隱之心,沒有殺她,反而是悄悄藏了起來。
待大軍從宮中撤出,他又回來,將合德公主帶出來,改名如意,寄養在百姓家中。
“由於年代過於久遠,朝代也已更替,能查到的線索也只有這些了。”花半里說道,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三年前,鳳嵐去過一次北境,將年滿十五歲的合德公主帶回了南楚。”
鳳清瑤點頭,若有所思。
按照這個線索捋下來,合德被帶回南楚後,便繼續延用如意這個名字,住到了七裡村。可出事之後她查過京兆尹登記的名單,死的一家老小裡面,沒有如意。
如意逃走了,會去哪兒呢?
回洛陽,亦是去哪個地方對她而言,有特殊意義的地方?
“可能知道如意下落的人,已經都死了。”鳳清瑤沉吟。
“他們以此爲由陷害鳳相,自然不希望有人查出如意的下落。”花半里坦言,淡淡的語氣彷彿在談論着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你可知你從戰王府拿來的落日弓,主人是何許人嗎?”
這個問題讓鳳清瑤微微一怔。
當初被鳳岕算計,她才冒險戰王府偷落日弓,不想竟安然無恙的將弓拿了回來。如今一想,除非墨戰華下令不許阻攔,否則憑她的身手,絕無可能全身而退。
“是誰?”她沉聲問,隱隱覺得也許與近來發生的事情有關。
“樑末帝。”花半里柔聲答,那低低含笑的音色裡,帶着某種尚未闡清的含意,鳳清瑤眉心微蹙,追問道:“樑末帝,如意的生父。”可爲何找她的人卻是鳳岕?
花半里看出她的心思,卻也不解釋,繼續笑意幽幽的道:“就是這把弓,射殺了戰王的母親。”
“什麼?”鳳清瑤呆住。
她的確查出墨戰華原籍洛陽,是武安侯墨璽的長子。墨璽早在樑代便已受封爵位。樑滅亡,復辟國號“唐”,樑代朝臣死的死,亡的亡,墨璽卻出乎意料的保住了自己的爵位。能在兩個朝代更迭之際富貴依舊,墨璽手段絕對了得。按說這樣的家世,墨戰華應留在洛陽繼承爵位纔對,爲何會到南楚?
且楚帝能毫無芥蒂的封他爲王,不怕哪日養虎爲患嗎?
她愈發覺得事情複雜起來,而讓她真正感到震驚的,是花半里接下來的話:“當初鳳嵐將如意留在洛陽,收養她的人,正是武安侯——墨璽。”
“照這麼說,墨戰華早就知道大哥救樑國公主之事?”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正因爲他知道,纔會會信息透露給風起,纔會有了風起揭發父親一事。
最後一點點僥倖,被現實敲得粉碎。
墨戰華,真的是我信錯了你!
窗外霧氣皚皚,冷寒的風吹在落葉凋零的枝頭,發出一陣又一陣淒厲的嘶吼,像極了女子此時的心情,那翻滾涌動的怒火,幾乎撕裂她的心肺。
戰王府。
戰英正在向墨戰華稟報近日來的收穫。
“王爺,”戰英矮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道:“按您的吩咐,屬下帶人挨家挨戶搜查,可依舊不見有鳳姑娘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