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對於兩軍對壘而言,不算長但也絕對算不上短暫。鳳清瑤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查清楚,哥哥究竟是遇害了,抑是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馬戩似乎有所察覺,內室腳踏上的血痕不見了,可她總覺得,血跡就是哥哥留下的。
花半里去嶺南查訪父母現在的狀況,可是離開幾日都不曾有消息傳回來,這擔心也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讓她感到惶惶不安。
此時的容州,戰王軍已勝券在握。
西涼大軍接連慘敗,迫不得已狼狽後撤百餘里,回到了西涼境內。爲期兩年多的邊境之戰終於告一段落,城中百姓紛紛涌上街頭,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墨戰華站在城門高處,深深眼眸望向遠方的廣袤原野。
經過數月征戰,這片草地已被馬蹄踏平,四處荒涼一片。想讓這裡恢復曾有的繁華昌盛,恐不是一年半載能解決的,所以他安排過後續事宜後,便向皇帝請了旨,準備班師回朝。
戰英在他身後,順着他的視線也向前方看過去。
除了被踐踏過的土地,並沒有什麼值得注視的地方,思索片刻,開口道:“王爺,等聖上旨意一到,我們便可班師回朝了,您真的不再派人查出鳳姑娘下落嗎?”
他凜冽的眸中閃過一抹黯芒,磕了磕眼皮,將停在遠處的視線收了回來,“鳳相一家該到了吧?”
戰英矮下身子,回稟道:“風起傳來消息,三日前人已平安到達嶺南。他提前打點了負責監管犯人的官差、衙役,鳳相夫婦不會受太多刁難,王爺您就放心吧。”
墨戰華清冥的臉上看不出滿意不滿意,只沉吟道:“那就好,鳳相一代忠良,別讓他們受太多苦。”
“是,王爺。”戰英躬身領命,眉間卻帶着一絲不解。
明知自家王爺對鳳家那位長小姐不同,可不知爲何,在自家王爺臉上,他總是看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像是排斥,又說不出來他在排斥什麼。
頓了許久,墨戰華才又開口問道“南境那邊形勢如何?”
“剛收到那邊傳來的消息,據說三皇子找到了可以破解縱燕陣的人,正在訓練兵馬。大概再有個三五日,勝負便能知曉了。”
“能破縱燕陣的,是什麼人?”墨戰華提起了幾分興致。
常年征戰疆場的人,對排兵佈陣之事帶着與生俱來的興趣。饒是他一個平日冷漠到骨子裡頭的人,依舊對這樣的存在感到好奇。
“尚未查清,只聽說是名年僅十三歲的少年。”
“哦?一個少年便能有此本領,看來南境還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寶地。”他曾在奇門陣法中瞭解過縱燕陣,該陣法奇快無比,想贏他們,最好的方法便是以快制快。只要有一隊人馬進入飛燕中樞區域,打亂他們的陣腳,便能徹底瓦解他們的核心力量!
但由於中樞區域在兩翼的保護之下,想靠近,並非易事。
七日後,豫州城外。
鳳清瑤帶着敢死隊十七人,埋伏在了乾枯的河道中。鼓聲起,山河撼動,漢軍迎着楚軍的號角,蝗蟲過境般鋪天蓋地衝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