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列車進站,刺耳的剎車聲傳來,列車員打開了車廂門,一個站在旁邊等候下車的年輕人手拎着個盒子,點頭笑道:“謝謝啊,再見,你們可是真辛苦啊,這晚上的想睡個好覺都睡不消停”
“沒辦法,工作性質麼……”
兩三分鐘後車廂門再次關上,列車啓動然後“咣噹,咣噹”的聲音傳來,王贊迷糊的睜開眼睛,隱約覺得尿意有點彭拜,他掀開被子從鋪位上下來,到了衛生間之後放着水。
“嘩啦啦”的流水聲傳來,王贊打了個哆嗦,然後擡着眼皮打了個哈欠,就看見一道人影正往出站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王贊歪了歪腦袋,睜大了眼睛,這身影他有點熟悉,之前也是來廁所的時候就見過,略微一尋思他就品出來了,這應該是那個撈偏門的年輕人。
王贊頓時表情一僵,迷糊的睡意就驚醒了,他提上褲子走出來,回到鋪位之後稍一打量發現自己這邊好像沒啥異樣的,睡覺的時候王贊將包給枕到了腦袋底下,他身上也沒帶什麼現金,就一個手機。
王贊扒拉了下常昆,對方半眯着眼睛問道:“幹啥啊,大半夜的不不睡覺呢?”
“看看你有沒有少什麼東西,檢查下”王贊問道。
“啊,你說那個事啊?沒事,我也沒帶什麼貴重物品,就有點零錢才口袋裡呢”常昆翻身坐了起來,伸手摸了下口袋掏出身份證還有零錢,說道:“手機在我身底下放着呢,沒事的……”
常昆說完,眼睛忽然就看向了行李架上面,頓時他的眼神就呆滯了,眼角抽搐了好幾下。
王贊順着他的眼神往過去,行李架上面,是常昆放着二胡的地方,此時已經空了。
“唰”常昆的腦袋上流下一道冷汗。
王贊皺眉說道:“這人是不是有病,他沒事偷你二胡幹什麼,還能拿去賣藝啊?這撈偏門的是不是沒有底線了都,盜漁不盜網的道理他不知道麼?”
江湖中人以前有個規矩,偷兒並不可恥,這畢竟也是三百六十行之一,但是你盜取的時候可以取人財物,但絕對不能把人看家餬口的東西給偷走了,就好像你碰到個要飯的,給他一巴掌的話對方可能沒啥反應,但你若是砸了他要飯的碗,他都有可能和你拼命,這就是偷魚不偷網的道理。
常昆當即急了,就連呼吸都有點喘氣的節奏了:“那是我家傳的東西,你懂什麼,你不懂他肯定是看出來了,這二胡是個老物件,我家傳了四百多年了,是從一位宮廷大師傅手裡攢出來的,就現在來說,你拿到市面上都能賣到上七位數的錢了”
王贊“哎呀臥槽”了一聲,驚訝的說道:“這麼值錢呢嗎,我都沒看出來你有這個身家”
“哥,你能不能注意下重點在哪?重點不是我什麼身家,而是我的鎮家之寶丟了……”
幾分鐘之後,整個車廂的燈就亮了起來,乘警和乘務員都來了,王贊已經跟列車員講了,他們丟了東西,但具體是啥也沒說。
於此同時,車廂裡不少乘客都走了過來,很多人都叫喚着自己也丟了東西,大部分被偷的都是手機,錢包只有一個人丟了。
“哎呀我的媽呀……”忽然,王贊他們上鋪的那對中年夫妻,檢查完自己的物品就“嗷嗷”大哭了起來。
這兩人很點背,除了丟失了一部手機外,老太太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金鐲子和耳環還有項鍊都給摘了下來,就放在自己的枕頭下,但是卻被掏走了。
撈偏門的人,有兩樣最毒的地方,一是手速絕對很快,再一個就是眼睛很尖,同時記性也好,對方之前過來踩點的時候肯定是看到了,這老太太上車時帶了幾件金飾品,但後來躺下要睡覺就給摘下來了,他肯定是記住了這一點,有針對性的下手了。
那幾件東西加起來,可要兩萬多了,對於一個十八線小縣城的人來說,絕對損失不小,這對夫妻倆坐在牀上就哭了起來,臉色沉的有些嚇人。
乘警皺眉說道:“不是告訴你們了麼,廣播天天晚上熄燈前說的,要保管好個人的財務”
乘客們七嘴八舌,個個義憤填膺,沒丟的就在旁邊看着熱鬧。
王贊站了起來,跟乘警和乘務員低聲問道:“我之前看到過一個年輕人在車廂裡來回走了幾趟,有點像是在踩點,之前在上一站的時候下了車,我估計他的可能性最大……所以,你們能不能跟上一站的車站民警通個氣呢,火車站裡面都有視頻監控,對方穿的是件藏藍色的衣服,人比較瘦削,二十幾歲左右……”
沒過多久,乘警又過來說是和上一站已經聯繫上了,告訴對方多留意一下,但往下基本就沒什麼下文了。
這種列車上丟東西,要破案的情況,其實是很難的,主要是一趟長途火車的話中途可能貫穿好幾個省份,誰也不知道作案的人會停留在哪裡,並且個人丟失的財務也不是很多,那在警方來講破案的力度就更有限了,除非是以後對方作案被抓住,把之前的案子給供出來,纔有可能給破了,不過這個機率就很小了,而且財物通常也會被花沒了,追都追不回來的。
其實王贊和常昆他倆也沒期望着能夠破案,他倆主要在意的是,能夠鎖定住對方就行了,往下他們自己肯定會研究的。
常昆嘆了口氣,眼神幽怨的看着王贊說道:“你能看出來別人有破財的徵兆,我跟你面對面的坐了一天到一夜,你都沒有看出來我會損失這麼大,哥們你這眼神力度可有待商榷了啊”
常昆很迷惑,因爲王贊這跑偏的力度似乎有點太大了。
王贊兩手一攤,說道:“我真無奈了,主要是我跟你是一起的,咱倆一路同行,你有什麼問題我很難看得出來,這事你真怪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