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頓悟了的吳勝恩整個人都已經傻眼了,王讚的話不言而喻,就差沒直接告訴他,就是陳春怡在給你挖坑了。
吳勝恩足足的愣了能有幾分鐘,眼神才漸漸的恢復了神采,他首先感覺到的是自己冒出了一身冷汗和壓制不住的害怕,他以爲的是對方找他奪命來了。
不過,在後怕之後吳勝恩似乎又想到現在有王贊在他的身邊,自己應該是沒什麼事的,隨即臉上纔出現了愧疚和後悔的神情。
“我,那個什麼……她死了,那,那就是成鬼了?”吳勝恩嘴裡有些苦澀的問道。
王贊又看了他後面一眼,以王贊識人的經驗和程度來說,他在見到吳勝恩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這浮誇青年的本質是不壞的,他就屬於那種有錢又特愛玩的性子,而從來都沒有想到,招惹女人也會給自己招來這麼大的麻煩,所以他不介意點撥他一下,順便救他一把。
但是,王贊先前和他還有吳振福都已經說過了,吳勝恩的命裡是終歸都要有一劫的,這次躲過了三年的牢獄之災,下一回再過兩三年,這劫難他就躲不過去了,到時候他是什麼下場,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吳勝恩剛纔跟王贊嘮的那幾句肺腑之言,其實是他有意引着對方親口說出來的。
因爲啥呢?
就陳春怡領着的這小鬼,對王贊來說一點都不難對付,才死了不過兩年多的時間而已,能有什麼道行啊,但王贊也不可能就這麼憑空出手把對方給滅了,畢竟這是兩條冤魂,所以還是得化干戈爲玉帛的好。
到底是吳勝恩的心中對陳春怡有念想,同時自己也懊悔過,所以他估計就吳勝恩剛剛說的那一番話,應該是可以淡去陳春怡心裡對他的怨恨了。
果然,此時的陳春怡一臉的哀怨已經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則是怔怔看着吳勝恩發呆的眼神。
王贊忽然問道:“她的忌日,你應該還記得吧?”
吳勝恩回過神來後連忙點頭說道:“記得,記得,就在陰曆的九月二十”
王贊“嗯”了一聲,說道:“你這次的麻煩,緣由是怎麼來的你自己知道我就不跟你多解釋了,我下面有幾句話,希望你能能聽進去”
“好,你說,我記着”吳勝恩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不管怎麼說當年陳春怡自己尋死,你是佔據絕大多數因素的,雖然她也有點鑽牛角尖了,但這畢竟是一條人命,況且她還懷着孕呢,你於情於理都要彌補下的”
吳勝恩很篤定的說道:“那肯定的,但,但是我得怎麼做啊?”
“陳春怡死後正常來講三年是不能進墳地的,不過,再過兩個多月就是她的忌日,正好整三年了,那就可以入土爲安了,你去她家一趟找她的父母,你來出資購買一塊墳地,公墓私墓都可以,然後我給你介紹個陰陽風水先生幫你操持佈置,在她棺木入了墳坑後填土之前,你將自己的一縷頭髮剪下來放在一旁……”
王贊一邊跟吳勝恩交代着,一邊拿出筆來在紙上記着,這還是要有一些過程的。
王贊點撥的這個法子,是爲了讓陳春怡消散心裡的怨念,然後安心帶着孩子投胎就是了,讓吳勝恩在棺材旁邊放上一縷頭髮外,是爲了在他以後結婚生子的時候,他自己先前的骨肉可以尋過來,然後藉着這個機會重新再跟吳勝恩續上父子之緣。
這個操作之後也不用王贊親自過去,不管是楊公風水還是王天養那邊,他們是都能夠處理得了的,只有一個前提就是吳勝恩要誠心誠意的。
等到王贊講述完了,吳勝恩真一點猶豫都沒有,連連點頭說沒問題,你怎麼說就怎麼是好了。
“其實,陳春怡的事一直都是壓在我心裡的一塊石頭,我始終都不知道怎麼能給搬下去,有時晚上睡覺做夢我都經常夢見過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眼角都溼了”吳勝恩這時的眼圈也有點紅了,說話時嗓子裡還哽咽着,可見是有些真情流露的意思了。
本來他的本質還是可以的,只是年紀輕輕的性子不定太貪玩了,這樣的人要是不栽個大跟頭吃個苦頭,他是一定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的。
王贊將寫下的內容交給了吳勝恩,斜了着眼睛問道:“以後,還會萬花叢中過麼?”
吳勝恩頓時搖頭說道:“那肯定不會了,我算是給自己下定決心了,從今以後老老實實的,生活作風向和尚看其,哪怕就算是要跟女人有關係,我也肯定是正經找個對象處的,你看着吧,我肯定是浪子回頭了”
王贊不知道吳勝恩是因爲後怕,還是說真回頭是岸了,反正他以後肯定是有教訓了,再不濟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有夜夜當新郎的心思了。
等王贊跟他交代完之後,外面都快要過午夜到雞鳴時分了,他就讓吳勝恩回去休息睡覺了,等他走了之後,王贊就跟跟一直站在旁邊的陳春怡說道:“你是因他死的,估計也曾經恨他不死,但就算你把他給禍害死了的話,以前的一切也都找不回來了,真的沒必要走進這個死衚衕裡後不出來了,你覺得我剛纔出的法子怎麼樣”
陳春怡看了眼自己拉着的孩子,默默的點了下頭。
對於她來說,恨肯定是恨的,只是曾經的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就算追着吳勝恩不放,那也只是逞一時之快,而結果都是徒勞的。
倒不如按照王贊剛纔所說的那樣,給這孩子一個投胎的機會,也給吳勝恩一個彌補的機會,讓他們再續父子之緣,儘量少一點遺憾。
“記住,下輩子做人的時候,姻緣這種事千萬不要強求,男女之事就是月老也不可能強扭的,這方你就得要看得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麼都不會是,哪怕是你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在感情這方面,王贊也算是個久經考驗的戰士了,就像他跟白濮一樣,如果兩人是擰不到一起的話,他也就不會堅持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