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大概就是王驚蟄怒火的來源起因了,他重因果,自然就不喜歡因爲自己的事而牽連到別人。
那個在黑暗裡暗夜行者的傢伙,敵視他甚至郭茜茜都很正常,但把恩怨情仇什麼的牽扯到範成樑,潘利明還有其他人的身上,那就太不美好了,一下子至少有十幾人被他下了降頭,十幾條人命的因果,王驚蟄也擔待不起。
在郭茜茜的家裡,他和茅小草的臉色都很黑,黑到烏雲壓了頂。
“算錯了啊,他要的不只是你們兩個,而是更多,這個人的怨氣也夠大的了,爲了報復居然把所有跟你有關的人,都想要拉下來墊背,還真是夠邪門歪道的了”小草拄着腮幫子說道,臉色雖然挺陰,但她和王驚蟄並不是太過擔憂,這個降頭並非沒有解開的方式。
王驚蟄眯眯着眼睛說道:“本來就沒打算讓他安然無恙,這下子藉口更有了,必須得除根!”
郭茜茜看着他們兩個的對話,本來提着的心,莫名的就放下了不少,這份自信和寬心來自於對隊友的信心,如果此時王驚蟄和茅小草唉聲嘆氣一臉哀愁的,恐怕警花姑娘早就哆嗦了。
茅小草看了王驚蟄一眼,問道:“找到他?”
王驚蟄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說道:“必須的,不過估計他現在肯定已經遠遁了,下了這麼多黑手再不走那他就是腦袋有問題了,但是他把我們耍了一圈,又明擺着是腦子沒問題的,所以他十有八九是報復完就抽身而退了,想要找到人可能有點麻煩,我得一路算着一路追了”
小草頓時搖頭說道:“不難,我有辦法”
“嗯?”
“他下的降頭,肯定不會想到這就是給自己留下了個尾巴,蠱和降頭都差不多如此,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和我的蠱蟲之間都有聯繫,他和自己的降頭之間也肯定有,只要我們把那降頭蟲逼出來,它就會飛回到下降人的身邊……”茅小草非常篤定的說道:“所以,只要能追蹤到那隻蟲子,就能找到他的人了,它會一路帶着我們追過去的”
“我們兩個去追了,那範成樑和潘利明他們怎麼辦?”王驚蟄皺眉問道。
“你留下來解開他們身上的降頭,我去追人,等你解完了之後,趕過去與我會合”
王驚蟄張了張嘴,半晌後才憋出一句話:“一路上小心點,我若沒到,你不要動手”
“我沒那麼傻的,我若是出了什麼事,豈不是給了你在外面彩旗飄飄的機會?你放心吧”
王驚蟄無語的說道:“挺溫馨感人的時候,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煞風景”
小草手指點着他的胸膛說道:“我先給年輕的你上一課!”
郭茜茜冷汗直冒的說道:“哎呀,你倆能不能考慮下我的感受,挺要命的時候,正經點行麼?少一點秀恩愛,多一點對朋友的體貼吧”
茅小草瞪了王驚蟄一眼,說道:“張嘴”
王驚蟄剛把嘴張開,那隻先前進入他腹腔裡的五彩斑斕的蟲子,就從他的嘴中飛了出來,每一個下蠱的人都會有一隻自己的本命蠱蟲,這一隻就是於小草本命相連的蠱蟲,人在蟲在。
她的這隻本命蠱蟲,學名叫青藍金蟬甲,自從在黔西南大山裡被那老苗教導完以後,這隻蠱蟲就一直伴隨着小草了。
這隻青藍金蟬甲飛出來後,就很親暱的繞着小草的肩頭飛來飛去,她轉頭跟郭茜茜說道:“你也張開嘴吧”
郭茜茜頓時一愣,看着那隻飛舞的金蟬甲蟲,又看了看正砸吧着嘴的王驚蟄,她一陣惡寒的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讓它也飛進我的肚子裡吧?呃,好惡心啊,我感覺它身上還沾着他的口水呢,我不行”
王驚蟄無趣的說道:“這不成間接接吻了麼?”
茅小草又瞪了他一眼,衝着郭茜茜很認真的說道:“我若是不把你身體裡的降頭解開,那要不了多久,降頭就會抽乾淨你身上的血氣,可能兩三天過去後你的頭髮就變得枯黃了,臉上佈滿皺紋,沒過多久人就會迅速老化,大好的芳華年紀看起來就像是人老珠黃一樣,所以你呢?你到底要不要我幫你把降頭解了……”
郭茜茜一聽,頓時老實的張開嘴,捏着鼻子說道:“我忍了!”
“嗡”金蟬甲蟲振翅一飛,就衝進了郭茜茜的體內。
王驚蟄有點擔憂的問道:“能逼的出來麼?”
茅小草相當篤定的說道:“我這隻本命蠱蟲,世上僅存的都不超過三隻,據老苗說這一隻是當初從萬千金蟬甲中廝殺出來後所剩的僅有的一隻,然後才被他以各種毒物飼養到了現在,別說一個降頭了,你除非是用陽火來燒它,不然板磚都拍不死”
“咕嘟”郭茜茜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擰着兩條眉毛揉着胸口,感覺裡面一陣翻騰,小草示意她還得把嘴張開,不然那兩隻蟲子要想出來的話,搞不好就得從別的地方找路了。
郭茜茜頓時臉色一紅,王驚蟄抿着嘴脣掉過了腦袋,忍俊不禁。
片刻後,金蟬甲蟲和查拉派下的降頭幾乎是一前一後從郭茜茜的嘴中飛了出來,只不過前面飛的那一隻看起來就像被狗攆的一樣,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震動翅膀時嘴裡還發出了急促的動靜,明顯是非常的恐慌。
那隻飛蟲降頭在屋子裡面亂竄了片刻後“唰”的一下就朝着下方的門縫飛了過去,隨即金蟬甲蟲也緊隨其後。
小草站起身子,邊走邊說道:“我一路追過去,你先善後,然後再趕過來……”
王驚蟄慎重的又提醒道:“你小心點,別硬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