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恆也不是傻子,對方在電話裡沒有吭聲,再打就無法接通,那明擺着就是這位周大師單方面進入失聯的狀態了。
“你麼的……”杜恆憤憤的罵了一句,他倒不是覺得自己花十萬塊交了個智商稅而鬱悶,是因爲急於母親往下的問題該咋辦。
這都半夜了,臨時磨刀也沒有磨刀石啊,上哪再去找個大師過來?
杜恆的媳婦在旁邊還一個勁的催着:“怎麼了,電話裡面怎麼沒動靜了,那位大師呢?”
“雞毛的大師,那就是個糊弄錢的假柺子”杜恆的腦袋嗡嗡直疼,旁邊的媳婦和父親只知道翻來覆去的就說那麼一句“這可咋辦啊”。
原本,杜恆想着是不是再去找王贊一趟,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他的自尊給完美的擊垮了,實在是拉不下來這個臉。
周大師是個假柺子,但這個年輕人可確實把他父親給捅咕好了,只不過上回沒談妥不歡而散,你還咋好意思回頭去找人家?
無奈之下的杜恆只能跟父親還有媳婦生拉硬拽的將老太太給綁縛住了,再死死的壓着人不讓她動彈,要不然老太太這一隻肘子遲早得被自己給啃沒了。
這絕對非常煎熬的一夜,過得杜恆一家三口簡直是生不如死了,他們三個一直死壓着人一動不敢動,然後直到熬到了亮天之前,明顯感覺杜恆的母親似乎漸漸恢復正常了他們纔算是喘了一口氣。
一夜過去,三人頹然的倒在了地上,老太太則是昏睡了過去。
“老杜,先,先把媽送醫院,然,然後你再想想辦法吧”杜恆媳婦挺無助的抹着眼淚說道。
“還怎麼想辦法?找誰,你覺得能放心?然後在提心吊膽的等一晚上,萬一再是個騙子的話,我們又能咋辦?”杜恆頂着通紅的眼睛,無奈的嘆口氣,揉着兩邊的太陽穴說道。
杜恆的父親皺了皺眉,尋思了良久之後才說道:“你現在的狀況就是病急亂投醫,有人給你介紹說是個大師,你肯定巴不得立馬就給人請過來,然後關鍵的是對方說的做的我們一概都不懂,就只能聽之任之了,最後才發現錢花了咱們卻被騙了,就剛纔說的很對,萬一再找個人過來,還是不保準呢?”
杜恆沉默無言。
老父親緩緩的說道:“反倒是那個叫王讚的年輕人,我覺得很靠譜啊,這人是看着年輕,但你細品他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吹噓的節奏,挺樸實無話的一個人,這種的反倒不像個騙子”
杜恆皺眉問道:“爸,你什麼意思,讓我再去找他啊?”
“呵呵,他要的錢是不少,可你也不缺這個錢啊,有句俗話說的好,叫花錢能買我安心,別到時候一番折騰下來,咱們一家人全都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你照樣沒少花錢,到還不如多花一些來個一勞永逸了”老頭子以他六十多歲的經驗,後知後覺的說道。
一千萬很多麼,這筆錢放在絕大多數的地方,都可能夠人沒有什麼憂慮的活一輩子了,對杜恆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但這卻不是他全部的家底,他還是能拿的出來的,只是看捨得還是不捨得了。
“有位大師說的話,確實很對”老父親拍了拍杜恆的肩膀,說道:“錢再多,你死了那天還沒花完,這不悲哀麼?”
片刻之後,杜恆從樓上下來,手裡拎着這個包裹,跟家裡人交代幾句之後,就匆忙的開着車走了。
一個小時左右,林汶騏古董鋪子外,他等到了剛把卷簾門升起來,眼角還有眼屎的王贊。
王贊也看見了杜恆,卻絲毫不以爲怪,他早就料到對方是會來找他的了,京城的奇人異事有不少,但有真本事的絕對不說,杜恆身上的問題遠不是一般人能夠解決的,而且時間又緊,這種情況下對方就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選,那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就必定得吃他這個回頭草了。
“踏踏,踏踏踏”杜恆快步走過去,盯着王讚的眼睛說道:“先前我爸沒事了以後,我以爲這個麻煩就過去了,但是昨天和前天的晚上,我媽又出了問題,是不是你留下的尾巴,故意要威脅我把那套南樑的首飾交給你”
王贊看着他,平淡的說道:“我要是想這麼幹,我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我直接當場就告訴你了,而且你還上天入地都沒有門路去解決,再說了,你那套首飾是不錯,但你看我這店裡,有沒有比這個值錢的?我這種人要是想賺錢,還用在這方面下心思?你是不想的太簡單了?”
“啪”杜恆直接將手裡的盒子塞到了王讚的懷裡,說道:“行,我信你就是,東西歸你了,你再跟我走一趟,我一家四口就全指望在你的身上了。”
王贊打開看了一眼,然後進到屋裡將盒子放到了櫃檯下面,又給林汶騏打了個電話過去:“叔,我出去處理點事,可能一兩天沒準三五天的,我就回來了”
“好,自己注意,你走吧,過會我就去開門了……”
王贊跟杜恆從店裡出來上了車,就往家裡走,在路上的時候王贊就簡單的問了一嘴老太太的事,幾乎症狀跟老頭是一模一樣的。
“我之前跟你說過,只不過你和家裡的人都沒太留意罷了,這個麻煩不是針對你或者某個人,而是一家的,我也跟你講過了最初的時候那玩兒意是在你身上的,然後轉移到了你父親的身上,我還說過下一個沒準就是你母親或者你老婆了……”
杜恆揉着腦袋,嘆了口氣,他現在也回憶起王贊曾經交代過的這番話了,但他卻根本都沒放在心上,也是壓根都沒有理解明白。
再回到杜恆的家裡,他媳婦見了倒是沒啥反應,而老頭卻很熱絡了,並且還主動上前跟他打着招呼,話裡話外都透出了不好意思。
老人家是看的明白,王贊絕對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他也不至於把嘴給張的這麼大了。